安静的房间里,一盏昏黄的灯还亮着。房间是灰色调,整洁而严肃。坐在桌前的霍维扬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厚厚的资料书合上,面色疲惫,手撑在桌上揉了揉太阳穴。
视线突然扫到桌角的那个包裹,那是下午他回家时快递要他签收的。他那时很忙,也就没问是谁送的。
拿起手机,霍维扬拨通了一个号码,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
“维扬?什么事?”
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
霍维扬高大挺拔的身体靠在墙上,被阴影笼住,看上去很是寂寥。
“那个包裹是不是你送来的?”他问。
“什么包裹?”女人似乎并不知道。
“没什么,”他顿了顿,“再见。”
“等等维扬,你说包裹...不会又是哪个学妹送给你的吧?”江妍揶揄道,“每年开学的时候,你总要收很多...学妹送来的礼物。”
“也许吧,”霍维扬勾起嘴角,“明天见。”
“嗯,晚安维扬。”
霍维扬挂掉电话,最终还是拆开了包裹。
呃...这是...家庭急救箱?
这女生送的礼物挺...实用。
霍维扬好笑地关上了急救箱,把它放进储物间。而另一头,正在宿舍和辛西雅聊天的宋舒白,突然打了个喷嚏。
......
第二天一清早就下了很大的雨。宋舒白非常讨厌被雨淋湿的感觉,赖在床上不肯去上课。安希慕好言相劝,拉她起来,说一开学就逃课不太好。宋舒白把头从薄毯里伸出来,声音还有点哑,可怜巴巴地盯着安希慕,说:“慕慕,拜托...你就跟老师说我感冒了...”
安希慕对宋舒白的撒娇的防御力几乎为负值。
尤其是那十几天军训,宋舒白几乎每天撒几次娇,安希慕听着她甜腻腻的声音,觉得跟她比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男人!
“那好吧,你在这好好睡觉,别乱跑,啊!”
安保姆的临行嘱咐一向认真又严肃。
宋舒白使劲地点了点头。
安希慕走后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觉得自己好像真有些感冒。果然说谎是会有报应的,她不敢耽搁,洗漱了准备去学校医务室。
虽然下着雨,但天气还是很闷热。她索性穿了一件白裙子,打着一把红伞,远远看去,像是一朵盛开在灰暗雨天中的花。
医务室不太远,她量了体温,偏高,护士考虑了她的病史,便建议她留下输液。宋舒白不敢任性,可输液输了十几分钟便昏昏欲睡。恍惚间似乎还做了梦,梦里有化疗,有被剃光的头发,有爸爸妈妈的离婚证,还有钱,给她治病的,很多很多的钱......
“同学?”
好像有人在叫她。
“同学,醒醒。”
宋舒白艰难地睁开眼睛,准备伸手擦一下眼泪,却被手背上的一大滩血吓了一跳。
“你睡觉时血液回流了,”年轻护士连忙为她处理,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要不是这位同学及时发现把我叫来,你不知道还要流多少血。你也真是,睡的这么沉,流了这么多血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舒白不好意思地笑,“抱歉。我等会一定会注意的。”
护士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那位好心的同学,便准备过会儿再道谢。
“又不是流的我的血,要你的道歉做什么,”护士处理好,又蹲下,用纸巾擦干净地上的血迹。
她身后那位好心的同学随之进入宋舒白的眼里。
是他。
霍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