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拂,在这阳春三月时还是很冷的。看马路上的行人仍穿着厚厚的毛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匆匆而过,有些人甚至还穿着羽绒服,即使在交谈也是杵着膀子。前几天倒春寒,雪后初晴,夜晚温度还是降到了零度以下。
在这北方青城市,大约有着百万人口,路上车水马龙,从早晨五六点一直喧闹到深夜。晚上十点之后,城市终于迎来了安静的时刻。这时在城东的明华路一家小饭馆门口走出来了一个醉醺醺的人,一摇三晃的坐到路边,路过的人纷纷捂鼻躲闪,生怕撞到自己身上。
他只穿了一件外套,低着头。晚风吹拂,使他的头发更加的凌乱,从远处看还真像一个乞丐。突然,他身子一震,“哇”一声,口中污物喷流如柱,吐了一大滩,顿时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酒腥味。每个经过的路人都要看他一眼,露出厌恶之色,然后匆匆走去。
不知他坐在那里有多久,一名穿着厚厚酒红色针织毛衣的女孩子匆匆来到他身边,焦急道:“哥,怎么又喝成这个样子,不嫌恶心啊,快跟我回家。”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女孩吃力地把他拉起来,搀着他就往回走。
这个男子抬起头,还算有点帅气的脸庞充满着憔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轻声道:“雨燕,你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跟他走,不要…”说着头就靠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哥,坚持一会儿,我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女孩一手去摸裤子口袋中的手机,不料这男子一坠,重心不稳,他们两个都倒在了地上。“哥你没事儿吧,快起来啊。”女孩用力去拉,可是力气已经耗费了很多,无论如何也拉不起来了。
有两个学生模样的男孩见状赶紧上来扶起了这个醉汉。“谢谢,麻烦帮我一下,我给家里打电话。”女孩子感激的说道,然后开始打电话。
不久,一辆白色的英朗停到了路边,下来一名中年男人,他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口中还说道“没出息的东西,脸都让你丢尽了,让你睡大街上好了。”
“爸,你就别说哥哥了,他也是有苦衷的。”女孩说着就和她爸爸一左一右的搀扶这个醉汉走上车,末了女孩还对那两个男生连声道谢。
中年男子一声不吭地驾着车离开了这里。这时,两个男生看着车开走的方向,一个说:“真羡慕那小子,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羡慕毛线,他只是能看不能吃,难道还能跟自己妹妹搞上啊?”另一个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你难道没听说过姐弟…阿不…兄妹恋啊。要我是他哥哥,说不定就要搞上了,嘿嘿。”
车上的女孩还不知道那两个男孩子对他们的评论。等到家的时候,女孩子的母亲又不免的心疼儿子而落下泪来。
这个醉酒的男子就是余晓阳,他妹妹就叫余晓丽。他们出生于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从小就没有受过苦。父亲余天明二十多年的打拼,经营着一家服装销售公司,在全市有5家分店。母亲陆玉华是华工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余晓阳大学毕业就到父亲的公司里工作,学习管理,这比那些刚毕业就要找工作的同学们好多了。还算是富二代的余晓阳在一年前和公司里的一个女孩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本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在半年前起了变化,余晓阳渐渐发现妻子赵雨燕对男女之事开始冷漠甚至后来的厌恶,心有怀疑的余晓阳终于在一个月前发现妻子不止一次的在一辆陌生的ix35上下来。于是夫妻间就开始了争吵,多方劝说无效的情况下选择了离婚,由于还没有子女所以过程很简单。就在今天上午他们俩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伤心过度的余晓阳选择了一醉解千愁,自己竟然喝了一瓶半白酒,他从来没有喝这么多,于是就出现了开始的情况。而这一个月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喝醉状态。
余天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脸色阴沉的就像要下雨一般,他心里最生气的不是儿子,而是让儿子变成这样的那个女人赵雨燕。陆玉华给余晓阳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余晓阳默默流下了眼泪。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陆玉华不知道在这一个多月里哭了多少次,有一次甚至差点晕过去。
沉睡中的余晓阳自然不知道母亲在看着他流泪,这时的他随着梦境飘向远方。在一个幽深的山谷中,生长着大片的花草,有很多甚至是余晓阳没有见过的,漫天的花香把他包围在片片花海中,在这里他忘却了烦恼忧愁,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这花海中的一份子。微风吹过,片片花海似乎是对他微笑,欢迎他的到来。远处仿佛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采摘花朵,余晓阳向着少女走去,但他发现少女离他的距离还是没有变,但这时少女却对着余晓阳微微一笑,就消失了,然后整片花海都消失不见了。
余晓阳从小就做过这个梦,尤其是自己遇到伤心的事,做完这个梦之后伤心就一飘而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这一个月以来,余晓阳很频繁的做着这个梦,每次梦的内容几乎都一样的,只是时间的长短,最后都是少女和花海的消失。
陆玉华叹了口气,走出了儿子的卧室。余晓丽则在自己屋里写作业,今年她刚上高一。
“玉华,看来不能让儿子就这么下去。我看应该给他再张罗个对象,你有相中的女孩子吗?”余天明还是阴沉着脸。
“哎…现在阳阳的状态不行,再找谁他估计也不会上心,我看先让他出去散散心,去别的城市待几天,心情回来了再说。”陆玉华还是比较在理。余天明也是点头同意,他想了想说:“让儿子去哪里合适?”
“兰西市不是有他大伯在吗?去那里吧。”
“只有这样了,走吧先给儿子准备一下,他从来没有跑这么远的。”余天明叹了口气。
“爸,你们要把我哥送去哪里?”原来余晓丽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