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样问,童画大概也猜到什么了,毕竟身在医院的环境下,分析不出前因后果她就是真的蠢了,既然别人觉得她难辞其咎,解释再多也是多余。
童画琢磨,萧尉森这样身份的人,总不会是为了图她的钱,但是好像除了钱,她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沉默很久,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做了人生重大的决定一样,她唇角扯动,壮着胆子说,“这件事您说吧,该怎么赔偿,我不会逃避的。”
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处理起来难免生疏。
听了她的话,连霁掀起眼皮看过来,这丫头思维跳跃太快,脑回路跟别人的完全不一样,脸上的表情忍俊不禁,“小姑娘,怎么你这话我听着就觉得这么牵强呢。”
童画一窘,侧目就对上萧尉森那双寸寸渐冷的眼睛,结果没等到男人讲话。
他突地伸手将她抓过来,一把扯到了病房外的玻璃墙边,阴寒的声音当头砸下,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意。
“你拿什么来赔?”
他脸上的蕴怒,童画不敢忤逆,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了病床上的萧晟西,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躺着,小手耷拉在床边,了无生气的样子,令她心头莫名一酸,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闷的心里难受。
瞬间也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如果真的出事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她应该拿什么来赔?
她一慌神的时间,看见医生拿出除颤仪,右眼皮跳了跳,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意识到事态恶化。
明明不久之前小家伙软糯糯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童画红了红眼睛,转头说,“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么?”
转头的瞬间,他逆着走廊的光线,整个人的身影高大深沉,白色的眼球布上一层红血丝,眼角的余光倦怠,明显是一夜未眠的结果。
衬衫的袖口有几道褶皱的痕迹,原本梳理利索的短发有几缕趴在额角,为他内敛稳重的外表增加几分不羁,但又不失风度。
萧尉森微微颔首,黑眸暗沉,见她眼神真挚不像撒谎,又是泛红的兔子眼,心情有些烦躁。
初晨的太阳升起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橘红的阳光和廊灯交映下的光辉一前一后的照在他身上,童画发现他的眼球颜色很浅,不是那种纯粹的湛黑色,而是颜色较深的咖色。
眉目深邃下的五官,带着一点点西方人的影子。
那双瞳仁里,承载了太多超越她年龄的阅历,近三十岁年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成熟的魅力,很难不引人瞩目。
混迹在娱乐圈的这几年,童画接触过太多长相好看的男生,奶油小生类型的,型男的,妖孽型的,肌肉男……
却没有那个男人带给她这么强烈的视觉感。
感受到她纯净如水的目光,萧尉森眉梢微蹙,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走去安全通道,香烟辛辣的味道入喉,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