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走错地方了，我这里什么也没有，你从前门出去，走过两条街就是闹市，那里人多，他们也许会给你几个铜板。”老者说完，也不等杨凡反应，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一间屋子。
这时候，杨凡才注意到，这个老者竟然少了一条腿。
“老人家，我没有错，我就是来找杨家的。”
闻言，老者转过身，再次用浑浊的眼睛打量杨凡。杨凡感觉浑身刺痛，仿佛无数的针扎在他的身上。
“年轻人，你找杨家做什么？”老者仿佛换了一个人，不怒自威，让杨凡不知不觉中吐露实情。
“母亲让我把她的骨灰带回杨家，葬在父亲的坟旁，她说‘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杨凡感觉特别不舒服，用手挠了挠身上，顿时感觉舒服一些。
“那你母亲叫什么？”
“李秀芳。”
“李秀芳……没听说过。那你父亲呢？”
“杨天华。”
闻言，老者身体一颤，故人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许久之后，他才从回忆中走出来。
“李秀芳？李秀芳？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情，你跟我来吧！”老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杨凡的前面。不知为何，杨凡觉得老者的背影比之前还要落寞。
“爷爷，爷爷。”
老者刚靠近小屋的时候，一个八岁的孩童就从小屋中跑了出来，接着扑倒老者怀中，然后用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杨凡。
杨凡从孩童的眼中看出了疑惑和戒备，这让他有点无奈，心想自己这形象太邋遢了，让人不得不防。
老者摸了摸孩童的头，然后进屋拿了一件成人的衣服，让杨凡去旁边的小池边洗一下。杨凡小心翼翼地捏着衣服，走向小池，生怕在洗干净之前弄脏衣服。
这一洗足足洗了半个钟头，杨凡才回到小屋前。
一条布条把半湿的黑色长发束住，成人的衣服卷起衣袖，又用柳条束腰，看起来并不显宽大，现在的杨凡显得干净利落，和之前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老者看着杨凡的穿着，眼神流露出一丝满意，然后仔细打量杨凡的脸庞，实在是越看越像故人。
“你跟我来。”老者拉着孩童的手，转身走向小屋中，杨凡紧随其后。
进门之后，杨凡看到一副画像之下，密密麻麻地排着三排灵牌，紫檀木雕成的灵牌竟然十分压抑。
老者在令牌前的香鼎上插了三根香，然一个手掌大小的金盘，让让杨凡把一滴血滴入盘中。
至此，杨凡总算看出来，这是滴血认亲。当殷红的鲜血滴入盘中时，金盘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好！好！好！”老者连说三个好，驼着的背努力挺直，“你叫什么名字？”
“杨凡。”
“杨凡，我是你三叔杨天宝，这是你的侄子，杨毅。说起来，他的父亲还是你的兄弟。现在，你跪下来，给列祖列宗磕三个响头。”
杨天宝十分强势，杨凡被他的气势震慑，乖乖地给画像和三排的灵牌磕了三个响头，不过心中却五味杂陈。他的母亲在远至千里的村子里等了父亲十年，思念成疾，香消玉殒。没想到父亲竟然早已娶妻生子，竟然还有了孙子，那她母亲算什么？那他算什么？
杨凡磕玩三个头，木讷地站起来，这才发现父亲的排位就在自己的正前面，这仿佛就是一种嘲讽，令他怒火中烧。
“杨凡，你是否对你父亲怀恨在心？”老者见杨凡不回答，而是紧紧盯着杨天华的灵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年，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外出上访，途中救下了还是丫头的你的母亲。那时大哥已是杨家的族长，并且早就娶妻生子。而你母亲为了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坚持要做大哥的丫鬟。大哥坳不过你的母亲，就把她带回家中，做个贴身丫鬟。谁也不知道两人日久生情，知道两人发生关系之后才公布于众。大哥本打算娶你母亲为妾，正好赶上柳家突然对杨家发难。家族危机面前，大哥只好把儿女情长放下，为了让你母亲免受其害，把你母亲送回娘家。后来的事情，现在你也猜到了，我就不多说了。”
杨凡知道，杨家败了，所以杨凡的父亲才没有去找他们母子。不过，他对父亲还是有一种怨恨。
真想大白后，杨凡要求把母亲的骨灰葬到父亲的旁边，却被告知父亲尸骨无存，郁闷的他只好把母亲的骨灰埋在了母亲生前所住的房间，又立了一个灵牌，算是帮助母亲落叶归根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凡早早起来，对着母亲灵牌磕了三个响头，便拉门而出。
完成的母亲的遗愿，杨凡感觉无物一身轻。虽然他是杨家的人，但他对杨家一点归属感也没有，所以他决定今日杨凡和三叔杨天宝辞别。
杨凡来到杨天宝的小院中，发现杨天宝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样子似乎等候多时。
杨凡心中一阵疑惑，不过还是提出辞别。
“你今后何去何从？”
“可能回李村，可能去渭水之畔找份工作，也可能一个人在中原地区游荡。”
“既然没有地方去，那你有没有兴趣进入修真门派呢？”
“修真门派？”
闻言，杨凡呼吸一窒。他曾从邵阳的口中得知，修真门派里都是一些神通广大的修士，是中原地区修士的摇篮，他至今接触过的修士就一个邵阳，让他去修真门派，简直不敢相信。
“你说进就进啊，我可听说但凡能进修真门派的都是天资聪颖、背景深厚的人。”
“谁告诉你的。”杨天宝嗔怪一声，“你说的只是其中的一类人，还有另一类人是有大毅力者，通过门派的考验进入门派的。咳咳……不过，我们也勉强算是那种背景身后的人。当年云剑门给每个世家发放三块云剑令，凭云剑令无须通过考验，就可成为云剑门的弟子。我们杨家原先用了两块，还有一块在我手上，你可以拿着云剑令，去白云山找云剑门，他们一定会收你为门下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