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能和小忧做朋友,除了我这个人本性不坏,人也随和外,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小忧的秘密。小忧是一个校“姬”,用社会上的人的话说是一个“学生妹“。她有着清纯的面容,白皙的脸庞,脸上不多的三两颗痣点,算不得出众,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我最初遇见她是在学校图书馆,完全是巧合,当然她那时也并未注意到我。大学的图书馆总是这样,去的次数多了,各自的位置就无形地固定了下来。她常常坐在我斜对面,离我两张桌子远,靠后门,好像随时准备逃走似的。
我是被她的认真吸引的,只要她在图书馆里,就一定是埋头学习,常常一两个小时都不抬头一次,长发垂下来,想看到她的脸都难。也许越是这样,越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常常不自觉地侧过头去瞅她,想看清她的脸,可惜如愿的次数少之又少。一次她歪过头来打量了我一眼,只有一次,我却像做了贼似的躲开了她的目光。
一个月前我终于趁她不在的时候,路过了她的座位,随手翻看了她用书的扉页,瞥到了她的名字,可真不凑巧,恰恰此时眼前闪过了她的影子,吓了我一跳,匆忙逃离下,原本三个字的名字最终只记住了一个“悠”字。因为名字里面的“悠”字,加上最初她给我的感觉,我认为小忧这个名字特别适合她。而我知道她的真名和秘密,还是以后的事情。
她有一个同年级的男朋友,我所有的企图心都因此被打碎。那天她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回来,说说笑笑的,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有男朋友,一个眉目清秀,寡言少语的男孩子,我的心竟有些失落,好在当时我还没有付出足够的感情,否则依着我的性子,可得不快好几天。两人身上有着典型农家孩子的特点,当然我也是,只是气质上并不相同,她的身上带着些野性,而那个男孩则显得有些木讷。也许她正是看中了他这样的性格吧,她常常嗔骂她的男朋友,对他颐指气使,而他总是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反抗。
我出身在农村,家庭条件一般,虽然不愁吃穿,平时也不缺钱花,但要在眼前这座大城市安家立足,无疑也是痴心妄想。既然是痴心妄想,我也就懒得去想,所以我至今仍然单身。当然我也是性情中人,像这次一样,当心头偶尔涌起的涟漪再次归于平静后,生活继续着它的枯燥与索然无味。像大多数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男学生一样,无聊时我也会搜一些岛国的片子看,只是次数并不多,作为一个有着十五年资深好学生经验的我当然有别的排解的方法,去图书馆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小忧不过是我独自一人在图书馆漫长时光里的一个过客罢了。那天之后,我这样跟自己说。
但两周前,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出问题了。我反而越发地关心起她来。
小忧的作息习惯与其他常来图书馆的学生完全不一样。周一至周五白天是有课的,她常在图书馆,晚上却不在。周末白天、晚上都不在,但每每深夜临近关门前的一到两个小时,她就会突然出现。而且,每次她接到电话或者看时间离去时,都会显得特别匆忙,一个不大的女生包永远伴着她,随她来了去,去了来。
有一次,我发现她对给她打电话的人撒了谎,我并非有意偷听,只是碰巧路过了她接听电话的那个角落。“我在外面呢……逛街……”她小声对电话里的人说,“今天晚些时候回去……”
起初,我只是一笑而过,撒谎是女孩子的天性。但见她回来时匆匆收拾了东西就离去了,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我想她今晚不会再回来了吧,尽管这天是周六。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快九点半的时候,她仍准时出现了,我之前发誓不再侧头看她,只知道她回来了。她经过我时,我闻到了微重的香水气息,沉香,我十分喜欢。
我只顾埋头做着自己的事,等到十点半闭馆的铃声敲响时,我抬头一看,发觉自习室里就剩下我和她了,而她此刻仍在专心地写着,画着,忙于自己的作业。我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开始收拾书具,准备离去。
“能把橡皮借我用一下吗?”一个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我——我吗?当然。”我赶紧将手边的橡皮递给她,一边清理着其他的东西。
等了一会儿,她还没有归还的意思,自习室里就剩下我们两个,连做清洁的管理员也无奈地先去了其他房间,眼下的情形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我只得道:“那,橡皮就给你吧,本来也就剩一半了。”
“嗯。”她应了一声,并没有抬头。
我也没有别的期待,只得走出了自习室,走出了图书馆,迎面而来的晚风吹在我微微发热的脸上,十分清爽,我终于暂时将她抛诸脑后了,今晚还有我期待的亚冠赛呢。
也许是因为赢球吧,这晚的我竟然有些失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的样子,她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