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车里司机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夸张的墨镜几乎遮住整张脸,看清路中央女孩望过来的脸时,活像见了鬼般惊恐地瞪大眼睛,死命踩油门。
汽车丝毫没有减速,一路人急中生智将手中拎的两个大西瓜投过去,西瓜砸在车窗上四下迸裂,鲜红汁液爬满窗玻璃。
辛欣头痛欲裂,耳内嗡嗡作响。视线聚焦的刹那,见一辆破旧轿车箭一般向她冲过来,吓得整个人呆住,突然手臂被一股猛力一扯,身体向后倒。一阵冷风从背后划过,车险险擦着她的衣服而过。额头狠狠撞到一硬物,身体被什么裹挟着再地上翻滚,眼前一片漆黑,感觉不到疼痛,难道几个她已入了地府?
“我的天!”一人惊呼。
危急一刻挺拔身影一把拉过女孩,几番翻滚,倒在路边。千钧一刻,冲出来一个高大身影,一个箭步,用力一拽将女孩紧紧护在怀里。
“小伙子应该摔得不轻!我都听见嘭的一声响!快去看看没事吧?”
路人快速围拢过来,定定注视着紧拥的两人,担心骨折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妈妈,哥哥是英雄,他救了姐姐!”一个七八岁男孩稚嫩声音打破沉默。
沐森感觉到怀中人温热的呼吸和快速心跳声,心中难言的忐忑与紧张顿消,不觉舒了口气。撑起身体,急忙查看辛欣有没有受伤,却见她双眼闭合,整张脸白得吓人。
“辛欣!辛欣!辛欣!醒醒!快醒醒!辛欣!辛欣......”
那么好听的声音焦急地喊她的名字,辛欣眼珠翻动,想看清声音主人的脸,努力撑开一条缝,白炽光芒里显现一张模糊脸庞。
“辛欣辛欣!辛欣!”好听的声音重又响起,“快醒醒!给我睁开眼睛!”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拍打她的脸,每被拍打一次身体闪过被刀割般痛。
奇异感觉笼罩着辛欣,好像灵魂离体,她看到自己倒在血泊里,鲜红血液从她嘴、鼻子、耳朵以及受伤的部位流出。
“辛欣!辛欣......”好听声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字,期间混杂了其他人的议论声。
“估计是被吓晕了。”
“刚才看她像犯了重病,她应该有手机,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的家人?”
辛欣听到“联系家人”四个字加之疼痛刺激,清醒许多,嘴唇蠕动似要说话,手不断在短裤上摸索。
沐森耳朵凑近她的嘴,听到十分微弱的“糖”字立刻明白过来,顾不得多想,掀起她肥大的黑色T恤露出裤兜,伸手去掏并未找到糖,冷冽目光投向围观的人:“你们谁有糖块?甜的饮料也行。”
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羞涩地将一块糖递到沐森面前。沐森接过糖,放进嘴里咬了几下,然后撕开包装纸,捏开辛欣的嘴慢慢倒进去。人群中有人递过一瓶水,盖子已拧开,沐森接过喂她喝了几口。静静等了一会儿,她的脸色仍不见好转。小男孩怯怯地将一瓶乳饮料从小背包里掏出来递给沐森。
“甜的......”小男孩十分羞赧,等沐森接过饮料后立刻双手抱住妈妈的手臂躲在妈妈身后。
孩子妈妈欣慰地在儿子脸上亲了下,“我的宝贝越来越棒了,懂得去帮助人了。”
沐森余光扫了一眼亲昵的母子,把100ml的饮料全部给辛欣喂下去,她的脸色这才有好转。
辛欣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数不尽的银星如晶莹雪花在空中飞舞,满目雪花里是一张模糊的脸。这种情况在做仰卧起坐时发生过,她重又合上眼,再睁开时果然雪花消失了,眼前显现一张清晰的冷峻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