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珉从林焕之打听到严思欣的近况,没想到她并没有死,不过情况不容乐观,手术后即被送入重症监护室,到现在还没有好转。恰好听到阮主任要去会诊,以学习之名跟着来到ICU病房。林焕之想一探究竟也偷偷跟来。
躺在病床上的严思欣已无法辨认原来模样,头上厚厚绷带渗出斑斑血迹,面部严重浮肿,看上去就像泡在水里过度膨胀的馒头。呼吸机的嗡嗡声中上下起伏的胸脯证明还活着外,看上去俨然一具尸体。江邢珉怎么也没想到严思欣会是眼前的惨状。
江邢珉回忆里,人流穿梭的十字街头,他看到辛欣长发披肩静静站在路对面,垂顺发丝随风飞扬,全身散发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恬静与清雅,左侧太阳穴旁露出一黑痣。他唤辛欣的名字,她却突然消失在人群里。细想曾与辛欣在一起的一幕幕,惊异,她似乎不止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江邢珉定定注视着严思欣,百转千回。
“她的名字叫严——思——欣,欣欣的欣。”林涣之凑过来对他耳语。
江邢珉瞄向主任手里的病例,和辛欣同年,生日是同一天4月1日。每年过生日时总会被同学取笑,可是辛欣丝毫不在意,特骄傲地说世界上那么多人记着她的生日多幸运啊!
护士拿着点滴瓶走进来,以松习惯地望向护士,看着她用消毒棉棒消毒,当扫到瓶子上的字时,一步跨过去夺走护士手中的药。
护士惊愕地看向江以松,主任和林涣之也满脸诧异。严思欣输液管的液面缓缓下降。护士不解,伸手就要夺回来,江邢珉作对似的握着不松手。
“同学,不要妨碍我的工作。”护士不悦地发出警告。
“江邢珉,为什么这么做?”主任合上病例,等着江邢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邢珉,你发现了什么?”林涣之很了解江邢珉,他可不是没事找事爱开玩笑的主儿,注意到他眼中的坚持与凝重,把目光投向那瓶药,“青霉素400万单位,姓名……张梅?青霉素过敏的话会要人命的……”
话音未落,在场所有人震惊。
护士拿过液体瓶再三确认,又惊又惧,吓得全身冒汗,张梅的药怎么会混在严思欣的药里?
“到底是谁这么不认真?”护士吓得心直跳,看着脸色铁青的主任低喊。
“马上去治疗室换一瓶。”阮主任迅速扫了一眼所有在场人员,柔和目光锐利而令人心惊,视线最后落在严思欣满是伤痕的脸上,暗忖:思思待人温和有礼,处事得当,从不得罪人,想不通是谁要置她于死地。他低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小江谢谢你,你救了思思!”
林涣之很快明白过来,他曾经听辛欣说过她对青霉素过敏,实习前还为此烦恼了一段时间。
阮主任身兼副院长一职,立刻把科室主任和护士长叫到主任办公室,分析事态严重性,严查原因,马上整改。另一方面,以防再发生,勒令所有医护人员提高警惕,做好每一个环节的工作,每一个小细节都严密注意。之后讨论了一个最安全方案,并责任到人。在他们三人讨论时,副护士长已查清事实,原来有人冒充医护人员潜入治疗室动了病人的药,匆忙间来不及调换液体瓶上的标签。
阮主任思量再三决定告诉严续实情。
“在我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要害她?我这个做父亲的真失败,不仅保护不了女儿,还一点头绪也没有。”严续在阮仁明办公室痛悔不已,没想到那些人仍不死心,竟在思思的药上动心思。
“我也一直奇怪,为什么好多药用在思思身上不起作用,现在终于知道原因。是我太大意了。我已经通知警方暗中调查,并全力保护思思。”阮主任长叹一口气,眼神却更加坚定,“老严,思思这件事你得好好想想,总会寻到蛛丝马迹,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懂。思思从小就很懂事,从来不让我和她妈操心,处事灵活拿捏有度又懂得变通,不可能会得罪人,到底是谁害思思?”严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苍老了许多,自从女儿遭遇车祸,和妻子一直守在ICU病房外,把公司交给总经理庄石岩。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歹徒有机可乘!我一定会把思思救回来。”阮仁明决不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下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