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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

翌日,清晨!

江小白悠悠醒来,他以为昨天晚上自己不会睡着,却怎么也没想到,听着师傅讲着那个死和不死的故事,居然沉沉睡去。

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永远不会死的无聊的发狂的怪人,遇见一个马上要死去的却并无遗憾老头,他们之间的一段简单对话,其中的道理却是让人深省。

江小白坐了起来,师傅就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眼角有一丝泪痕,却张扬着那最熟悉的笑意,一切都是那么安详,让江小白感觉到,师傅只是还在睡觉而已。

可惜,江小白却没有听见那熟悉的呼噜声。

瞬间,泪水充满了眼眶,人也恍惚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床边,轻声呜咽的叫着。

“师傅……师傅……”

可惜,终究没有回答,师傅真的走了!

跪了很长时间,江小白才朝江老道的遗体磕了几个头,才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玄机道长,道陵,张叔三人早就等候多时,见江小白红红的眼睛,苍白的脸色,玄机道长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慰说道:“小白,节哀顺变!”

江小白见玄机道长几人脸上都有倦色,想来是一夜没睡,有些嘶哑的说道:“是,师伯!”

让开身,让玄机道长、张红运走了进来,然后自己就走了出去房门,和张道陵一起站在门口。

张道陵却是走了过来,拍了拍江小白的肩膀,安慰道:“师兄!看开点……”

※※※

简单的做了一场法事,玄机道长又念了半天道经,下午就将江老道的遗体放进火堆。

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师傅……”

江小白还是违背了自己在师傅面前说过的话,嚎啕大哭起来,还向那烈焰中江老道的遗体冲过去,幸好玄机道长和道陵两人即时拉住,可江小白还是在不停的挣扎,想靠近那将江老道吞没的火台。

猛然之间,江小白却是感觉后脑勺儿一疼,眼前便瞬间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玄机道长一记手刀,拍在小白脑后,就像点完火,向这边走过来的张红运说道:“小张,将小白带上楼去!道陵,你也上去。”

张红运一下抱起晕倒在玄机道长怀里的江小白,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太命苦了!就只有这么一个师傅,也都……唉……”

等江小白再次醒来时,就看见正对在窗户墙边,摆上了供台,插着香烛,还有几盘水果,中间摆放的正是江老道的灵位,写着‘命玄道弟子江清源之灵位’。

灵位侧边是一个白色瓷坛,那是江老道的骨灰,瓷坛上面还压着一张信纸。

江小白点了三根香,在香案下的蒲团上跪了下来,恭敬的磕了三个个头,才把香插进香坛里。

心里却是一片茫然,眼泪不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却终究没让它流出来!

师傅说过,不想看见自己哭!

门又一次打开,玄机道长几人也走了进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江小白,没有说话。

玄机道长和张红运也点燃香,在江小白的身后举着香,三鞠躬,道陵和江小白一样,点香磕了三个响头,才站了起来,也把江小白拉了起来,一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张红运则坐在另一边。

玄机道长上前将骨灰坛上的信纸取了下来,递道江小白的手上,幽幽的说道:“小白,这是你师傅留给你的!”

江小白接过信纸,打开一看,是师傅熟悉的笔迹,上面写着,

‘小白,不要伤心!

师傅这一生没有多少遗憾,也算死的瞑目。

曾经在洛城的时候,你问过为师,是不是在找人。

师傅现在可以告诉你,师傅的确是在找人,可惜终究没有找到。

我知道,这些年走南闯北,看见其他人,都是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

你也很想去找自己的父母!

但记住师傅的一句话!

若有缘,终会相遇!

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经和你师伯安排好了。

听你师伯的话!

你的性命来自不易,好好活着!我可不想在九泉之下,那么快看到你!’

信里都是些平淡的家常话,却又差点让江小白哭出来,小心翼翼折叠好信纸,又从从怀里取出了存钱的小口袋,放了进去。

“小白,你师傅生前交代,他过世后,送你上山学艺!”玄机道长见江小白如此爱惜江老道留下来的信纸,又叹了口气,果真是师徒情深胜父子。

“师傅交代,一切听师伯安排!”江小白说道。

玄机道长点了点头,“我准备送你到四大派的苍首峰风雷宗,漠北离苍首峰有一段距离,我准备三天后就带你出发!”

而张道陵却是一下跳了起来,惊愕道:“三天?这么快?”

张红运也是帮忙说道,“是啊,老板,江叔才刚过世,小白都还没有缓过来呢!要不再多等几天?”

玄机道长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小白,叹了口气,说道:“唉……其实清源说过,他死后,立刻送小白去苍首峰!六七岁是入道途的最佳年纪,小白年纪快要十岁,已经算很晚了!况且,从这漠北到中土的苍首峰,最快也要半个月!”

江小白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师傅不在的地方,哪里都是一样。

接下来的三天,江小白很少出门,似乎又回到一个月以前,刚来漠北的样子,变的更加沉默寡言,总喜欢窝在屋子里,抱着江老道的骨灰坛发呆。

张道陵每天都会将牛宝宝叫我来,一起去找江小白玩耍,想哄他开心点,可惜作用并不大。

玄机道长看见江小白这副模样,只能感叹地摇摇头,看来江老道说的是对的,真的该当天就带着江小白离开!

沉溺在悲伤中的人,有事情做,人运动起来,才会暂时的忘记悲伤!

第三天大清早,江小白一夜无眠,老早就起床,将江老道灵位和骨灰坛擦拭一篇又一遍,才将灵位牌收在包裹里,玄机道长说骨灰坛不能带走,昨晚也就拜托了张道陵,让他要好好照看。

很多人都来送他,张叔,道陵,牛老大一家人……

玄机道长牵着江小白的手,走出了乐城,在城门口处,江小白回头驻足了片刻,望着整个乐城。

十年来,最快乐的时间是在乐城的这一个月,最难过的时间,也是乐城的这一个月,所以他要牢牢记住乐城的样子,铭刻在心里。

玄机道长以为江小白是看着城门的白布发呆,拉了拉江小白,说道:“琴剑宫的宫主沈丘阳过世了,所以城门上挂了白布!”

江小白呆呆的点了点头!

转身!挥手!

乐城,再见!

师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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