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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血泉之眼

这样的日子过得凌夜并不讨厌,但自己的事还未得到解决,如果现在就贪图安逸,那么他就真对不起太多人了。而就在凌夜准备告别血蝠子回去探望天玄的前一天,血蝠子却惹上了事。

“老蝙蝠,死蝙蝠,你给我滚出来,别以为躲在上面我们就无法奈何你,今天,我们就让你感受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大清早,凌夜就被洞外吵杂的喊骂声打断了修炼。

“死蝙蝠,出来,我们今天请了个高手来对付你,我看你还敢不敢偷吃我们的鸡了!”

“就是,可怜我家的羊啊,刚出生的几只崽子,就没了母亲呀。。。”

“还有还有,我家的旺财哪得罪你了,你这杀千刀的呀!”

。。。。。。

凌夜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人畜无害,不以为然的血蝠子,环顾了四周散落的皮毛,碎骨,而后手指颤抖着点着他却半天没说出话,只能以手扶额,一脸无奈。

“不就吃了他们的一些牲口吗?”血蝠子依旧自顾自品尝着不知从哪偷来宰杀的鸡血,“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凌夜无语了,当真是欲哭无泪,“什么叫也就?什么叫至于吗?天呐,我真是服了你了。”

“要不然以为你每天吃的哪来的?”见凌夜对自己也是这般嫌弃,血蝠子也开始争辩了,“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也吃了,你也有份!”

凌夜实在是懒得和这无赖斗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惹上了这么个坑人的主呢。。。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凌夜没好气地问他。

“还能怎么办?”血蝠子依旧不以为然,“去会会他们所谓的高手呗。”

说完就慵懒地起身往洞口外走去,走之前还没忘对洞内的凌夜提醒道:“臭小子,你就别出来了,被他们发现了,我可没闲工夫再来保护你。”

“管好你自己吧,臭蝙蝠!”凌夜一脸鄙夷。

就在血蝠子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凌夜却心中老是放心不下,也就停止了修炼,小心翼翼地往血蝠子离开的方向赶去。

凌夜在浓密的丛林中探寻了许久,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大群人的声音。

“快找,这次可千万不能让这死蝙蝠逃了,我们花了那么大代价,如果还让他逃了,我们就真是罪人了!”

“对对,快找,这个死蝙蝠仗着自己实力高强,总是在这一带作威作福,今天绝对不能给他好果子吃!”

。。。。。。

凌夜心中一惊,血蝠子难道出什么意外了?凌夜连忙加快自己的效率,而在当他找到一条小溪边时,一个微弱的声音缓缓传入了自己的耳中,“臭小子,我在这呢。。。”

凌夜寻声而视,却发现此时的血蝠子,整个人浑身是血,躺在小溪的岸边。

“臭蝙蝠,你怎么样了?”凌夜双眉紧皱,扶起倒在地上的血蝠子,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

血蝠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到:“你们人类可真阴啊,竟然三个人偷袭我。。。”

“好了,别说话了,我先带你去疗伤。”凌夜没再耽搁,身后的那群人可能很快就会追来,凌夜扶着血蝠子,往之前与水蟒战斗的湖泊赶去。

湖泊处,凌夜擦拭掉血蝠子的全身血迹,包扎好他的伤口,又拿出自己从私塾带出的疗伤药,给血蝠子服下,但却没有多大效果,而此刻血蝠子的意识已开始模糊,口中则不停喃喃着:“血,血,我要喝血。。。”

凌夜发愁,这个时候去哪给他找血,如果自己一离开那些人找到他就麻烦了,而且在这山里,野兽众多,凌夜自然不放心,于是一咬牙狠下心,用随身携带的利器割破了自己右手的大动脉,急忙凑到了血蝠子嘴边,而后,一股股浓热的新鲜精血,便缓缓地流入了血蝠子的口中。。。

晴朗的天空蔚蓝无垠,时不时几朵洁白的云彩从中飘过,一缕温暖的阳光笔直照射在血蝠子的蓝色瞳孔里,终于是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血蝠子拍了拍自己恍惚的脑袋,才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一记起。

“臭小子!”血蝠子起身,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而此刻的凌夜,靠在一旁的树边,因失血过多,整个人嘴唇面色都很苍白,已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

看着凌夜已结成血壳的右手腕,血蝠子的心头一股暖流流过,“臭小子,为了救我,你还真不要命啊。”

随后见他闭眼默念了一段咒语,只见从其胸口处缓缓飞出一物,这是一个血红,像眼睛一般的物体,整体被血气包裹,微微散发着一丝丝生机,“这是我族至宝,血泉之眼,不过说来也奇怪,本族至宝本族人却用不了,反而对你们这些人类有用,呵呵,既然今天你为救我如此,那么,我便将此宝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它,这宝物无论你受到多么致命的重伤,但只要不是一击毙命,它都能让你尽快恢复,所以一定要保管好。”

接着血蝠子便将这块血泉之眼,完完全全地植入了凌夜的胸口中,“这血泉之眼还有很多用处,之后你便会发觉,而且我隐隐觉得,这块血泉之眼背后隐藏着很大的秘密,所以你一定要妥善利用!”

一切结束后,血蝠子便背起凌夜,一步一步消失在了丛林中。。。

“奶奶,不要,不要再为我牺牲自己了!”洞口内一簇温暖明亮的火堆旁,躺在稻草堆上的凌夜额头上布满着晶莹的汗珠,由于奶奶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如今凌夜一做到噩梦,便是自己害死了奶奶,这也几乎成了他最大的心魔,凌夜双手紧扣,不停在原地做着痛苦地挣扎,却怎么也无法彻底醒来,而就在此刻,他胸口内的血泉之眼,却发出阵阵红光,包裹住了凌夜,片刻后,凌夜的情绪便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当凌夜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黎明时刻,此时火堆也已熄灭,整个诺大的山洞,也只有凌夜一个人,并不见血蝠子的身影,凌夜起身环视了下四周,当看到一段刻意留在墙壁上的字后,凌夜悬着的心也就彻底放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臭小子,虽然你始终不肯拜我为师,但你在我心中,已经是我徒弟了,也许为师做了不少让你反感或者无奈的事,但说实话,大多都是为了你好。。。额,太多肉麻的话我也说不来,我现在呢,去找那暗算我的三个混蛋算算账,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是我对手的,之后呢,我会回族里,因为你让我明白了一点,很多东西,不是我们想逃避就能逃避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所以,我也该回去做些什么了,好了,就跟你废话这么多了,珍重,勿念。”落款为血蝠子。

看着眼前这些歪七扭八的文字,凌夜觉得搞笑,心中也是暖暖一片,而后小声嘀咕:“臭蝙蝠,当我们再见之时,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凌夜准备好了一切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给自己留有美好回忆的地方,也不再留恋,矫捷的身影快速地闪进了丛林中。

天顶城,临仙峰。

此时的私塾已今非昔比,曾经的欢声笑语此刻也已寂静无声,整座私塾,已不见一个人影,显得是那般冷清。

凌夜一路小跑,一路上,经过曾经天玄给自己讲课的拐角处,经过与石黎石瑶两兄妹偷偷吃野味的偏僻处,经过与石黎一起苦修的峡谷处,凌夜此刻都觉得好怀恋,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凌夜自己也明白,一切都要向前看。

当凌夜赶到私塾时,已是晌午,凌夜推开大门,却不见一个人影,顿时整颗心,又开始悬了起来,一路上凌夜大呼“师傅”,“石黎大哥”,“石瑶师姐”,但都没有人回应,凌夜越发觉得不对劲,急匆匆冲向天玄的竹屋,而当他打开竹门的一刹那,凌夜有种世界都塌下来的感觉。

“师傅!”凌夜眼前,一个佝偻的身影端坐在竹铺上,他那雪白的头发胡须,此刻已经脱落得寥寥无几,苍白的脸庞,找不到一丝血色,曾经的仙风道骨,也已荡然无存,此时此刻的老人,已是风烛残年,随时随地,都将燃尽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他,便是凌夜日思夜想,时刻牵挂的师傅——天玄!

凌夜当即就重重跪在了天玄面前,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倾泻而出,“师傅,徒儿不孝,回来晚了,师傅,对不起。”

此刻的天玄还尚存一口气,见凌夜安然无恙地回来,也是露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虽然还可以说出话,但却每说几个字就会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却让凌夜越发觉得恐怖害怕,因为凌夜依稀记得,曾经奶奶过世的时候,与天玄现在的状态无异。

“师,师傅,”凌夜不断哽咽,“您到底是怎么了,怎,怎么会这般模样?”

天玄浑浊的眼睛看着如此悲恸的凌夜,淡淡地摇摇头,“为师老了嘛,自然会如此,石黎石瑶已被为师送走,但师傅始终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天玄顿了顿,“为师之前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凌夜含泪回道:“全都记得,我叫凌夜,我永远,永远是我自己。。。”

凌夜不是傻子,而且还恢复了之前的所有记忆,所以对于天玄为何会如此,他其实在明白不过,此时此景,不就是灵魂消逝的症状吗,那天玄的灵魂在哪?凌夜潜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心如刀绞。那天在丧失理智打败程烁时,其实凌夜自己也受到了致命伤,而这也就间接触发了黄泉封印的驱动,也许天玄早就知道会有这天,所以此前便将自己的灵魂缓缓植入了玉佩中,所以那天凌夜才会捡回一条命,才可以活到现在,但天玄实在隐藏的太好,而且加上自己的失忆,对于天玄的改变,他根本不知是何原因,直到今天。。。

凌夜不愿再想,最爱自己的奶奶因自己而死,最关心自己的师傅因自己而死,而这全都是为了自己!

“为师知道你已明白了全部,但为师和你奶奶都不想成为你的心魔,师傅这条命是欠你奶奶的,现在还给了她,所以你不需有任何的负担,”天玄再次咳嗽了一番,“你要答应为师,为师走后不可因我之死而沉沦,你的路还很长,我和你奶奶的心愿便是你可以活出自己,你体内这强大的残魂需要靠你自己解决,我和你奶奶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所以,你一定要答应为师。。。”

“徒儿明白。。。”看着天玄这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凌夜泣不成声。

天玄淡笑着点点头,似是十分欣慰,而后只见从其体内缓缓飘出一个金黄色光团,一直悬浮在凌夜身边,“这是为师毕生心血,你要好好,好好保管利用,为师相信,你,你的未来,一定可以,可以无限,光,光明。。。”

天玄的声音越发微弱,而当最后一个字吐出口时,天玄的双手,终于是无力的垂下,眼中的生机,也全部涣散,但其嘴角,却至始至终,都挂着那一丝欣慰的笑容。。。

“师傅!”凌夜悲痛欲绝,整个人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颤抖着,眼泪却再也流不出,因为已经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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