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间情意绵绵的滋味,是浅尝辙止或是缠绵不休?是克制或是纵情?一时的欢乐或许会造成无法避免的痛苦,若是沉溺其中,那后果或许不只是甜蜜,也会有隐忧?
一年365天的交往,因为性格使然,江磊与红樱并没有超出警戒线。这一点似乎让人难以置信,但实际上却是可信的——毕竟,江磊是个成熟理性自制的男人,爱之更要慎之,在无法保证给予红樱承诺的时间内,他不会任由自己放纵自私地吃掉红樱,他认为随意地占有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而纯朴的红樱,她虽然爱着他,但性格中的传统因素潜在地提醒着她:女孩子要懂得珍惜自己,不能轻率地把自己交付出去,所谓洞房花烛夜,为什么会那般美好,缘于男女之间对彼此的珍惜。
说起肌肤之亲,红樱就不禁回想起一年来两人的甜蜜相处,数次的亲吻与拥抱以及携手同行。
红樱常写日记,每一次的记录,都意味着对曾经发生的事情的回味与反思,对所经历的情感的体会与整理。也因此把每一种感觉都如同铭刻般记得清清楚楚——
1996年8月18日星期天
夜晚,白城海滩上散步的人不少。手里提着鞋子,一手挽着他的手臂,踩在松软的沙子上,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心里格外满足与平静。即使是不说话,两人仍旧含着笑走在昏暗的夜色中,却连那片笼罩的夜幕和晚风都觉得是温柔的,头顶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它们好像在说:这一对人儿真的很相配呢!
“我们坐坐吧!”他说道,拉着我的手就要在岸边的一处草坪上坐下。
我轻轻地说:“这草坪上的草干净吗?车子经过会不会灰尘太多……”
他顿住,瞬间轻笑:“哦,我忘了,你今天穿的白色裙子。”只见他很快就脱下了身上的短袖外衣,甩开来铺在草上。我抬眼一看,他今天正好穿的是两件套,外衣里头还有一件无袖贴身背心。朦胧光线下隐隐可见他强健的胸肌和臂膀,暗赞他的身材真的很有阳刚之气很有男人味。
“来,一起坐。”衣服不大,展开来才半米来宽,坐在一起,两人靠得很近,肩并着肩,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臂膀已经搂住了我,坚实而可以依赖的怀抱令人依恋,身周清风阵阵,心里却愈发的热了。只觉得一股热意漫过全身。只记得他的手臂极为有力而又温暖,我的头倚在他的臂弯里,渐渐仰卧在草坪上,共同欣赏这月牙如钩繁星满天的海边夜色。
1996年10月3日国庆节放假
他爱喝茶。从铁观音到大红袍正山小种,普洱或是西湖龙井,听他解说起来头头是道。他说,想喝真正的好茶,就到一家茶馆去,那里接待的客人极为有限,但茶叶品种繁多,珍贵的也不少。
今天下午两人没有骑着摩托车去,而是打了的士。
来到茶馆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天气虽然不热了,但是猜测是装修全是原木的原因,窗户又小,包厢里头的温度竟然比外面高许多,茶馆里帮着开了空调。我对着空调坐,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磊神情悠然自在地洗了茶具,烧了开水又冲烫了一回。动作极为优雅地泡起了茶来,那茶具是古味十足的紫砂壶和圆润小巧的杯子。他嘴角噙笑地说:“好茶配好壶。今天我们喝碧螺春。”
袅袅热气带着茶香蒸腾而上,萦绕着整个包厢,我时而看一眼他泡茶的手势,时而瞥一下他清俊的眉眼,静谧的感觉包围了我们,沉醉其中觉得心里分外的安宁与幸福。
是上帝故意要捉弄我们吧,我刚把茶杯捧到手上,灯光忽的灭了。
包厢里霎时暗了下来,只有小窗子雕花玻璃透进来的若明若暗的光线,犹如上帝打算接引的光束,照在坐在窗边的江磊身上。他逆着光而坐着,眉眼轮廓看起来不是那么清明。但我仍然可以感受他眼里的温柔与关切。
“停电了,会不会太闷?”
“还好,反正茶水不至于倒进鼻子里。”我轻笑了一声。可能很快就会来电了吧!毕竟是营业场所,即使公用电网停电了,他们也应该会有私人发电机。
借着窗口微弱的光线,两人继续喝着茶。这种氛围很特别,对视一眼,两人都面上含笑。
茶馆的主人敲了敲门。
“请进。”我说道。是来安抚顾客的吧?
“你们好,公用电网今天没通知停电啊,可能等一会就来电。请你们稍等。对不住哦!”来人耐心解释,并带着歉意。
“没关系。就等等吧!”我回了一句。抬眼看了看他,他点头微微示意。
来人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空调也停了,要不要开着门或打开窗户?”江磊问我。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吧!可能一会儿就来电。”我心里只想就这么安静地与他呆在一起。开了门,外面看进来,心里不自在。“要不,开开窗户。”
他转过身去把窗户打开。空气似乎清爽了些。
茶过三巡,电还没来,包厢里仍是一片昏暗而安详。一种隐约的暧昧的感觉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悄悄滋生。
我满目柔情地注视着他的逆着光的眉眼,却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只知道他也在看着我。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两手大胆地抚上了他的脸。他缓缓闭上眼睛,没有看我,可是可以察觉到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胸口在起伏。
眉毛很浓,眉梢微微上扬;闭上的眼看不到平日的深邃,但可以看出睫毛很长;鼻子高而挺,嘴唇抿着,唇形鲜明而坚毅;下巴轻轻抬起……江磊真的很俊呢!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暗自赞叹,暗自发笑,自己的胆子可真的大,要不是调戏调戏咱这个大帅哥?
心动不如行动,鬼迷心窍的我真的把脸贴了上去,在他紧闭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一片阴影迅速倾倒下来,笼罩住了我。
“嗯——”我低吟了一声,嘴巴被堵住了。心里惊叫着:“我的初吻!”
江磊估计也是没有经验的吧?两人根本没有书上描绘或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什么湿吻、激吻、**一样热烈与缠绵,就那么唇贴着唇,连描摹研磨都没有,简单生涩得让我心底不断地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