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乐极生悲,就在黄莺将何首乌收入背包,背包的拉链即将全部关闭的那一刹那,嘶地一声,从前方的碧绿叶丛中突然扑出一道影子,它以闪电般的速度朝黄莺扑来,在她的手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居然想要往背包钻进去,似乎是在愤慨着千年珍品药材被黄莺给挖走了一样,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叫声。
黄莺忽略掉手掌上的隐隐作痛,目光落在那只小东西上——那是一只米黄色的小动物,长着老鼠般尖尖的嘴,长长的尾巴比身子还要长,或许真的是一只野地里的老鼠,是自己夺了人家的口粮了吧!不然它怎么抓住背包不放?
她正想伸手将这只凶巴巴的小东西揪起来抛得远远的,因为没有必要跟它为难将它杀掉或者抓起来。这念头刚一产生,小老鼠已经如同受了惊或者幡然醒悟般,从背包上蹦了下来,倏地一下钻进叶丛跑个没影了。
黄莺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伤口,伤口很小,没有流血。
只是被老鼠咬了一口,应该没事吧!
她抬头看看天色,该回去了!于是收拾好背包背在肩上,提起脚尖往悬崖上飞跃。
近百米的距离对于她来说,实在不算困难。脚尖轻点,在藤蔓之间跳跃移动,很快就回到了悬崖上。
她扫视了周围一圈,山林之中跟来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寂静,只有隐隐约约听见远处水流的声音和轻轻的风声。找到来时的方向,黄莺往下山的路而去。
脚步一开始是轻快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发觉到头有点晕,眼睛有些晃动,跟喝醉的感觉有些相似。
这种头昏脑涨的异常现象,真的很奇怪!不会是生病了吧?可是,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生病到这么严重?更何况,自从修炼长春功以来,自己可从来没有这样感到身体难受!
难道自己中毒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的视线立即落在刚刚被野生老鼠咬到的左手掌上。打起精神关注着伤口,黄莺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如今好像不再跟平常一样白皙嫩滑,似乎变得有些红肿,又隐约透着一小片暗色,这会儿手上的感觉开始针扎似的刺痛,莫名地又像有人在手上点火,一阵烧灼一阵沸腾,而且这种痛感从手掌渐渐蔓延而至手臂,整只手臂痛得几乎都不会动弹了,并且还在往肩头延伸。
那只像老鼠的野生动物,肯定携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毒素,必须要自救!要给自己解毒!
何首乌能解毒么?要不要吃上一截试试?恐怕不对症吧?
那么,运用体内的灵气驱除毒素?或许可以!
黄莺振作起来,找了处平整的山石坐下,运转起功法。
金色、蓝色、黄色、绿色、红色,下丹田中的五色灵力团分解开来,沿着不同的经络往左臂的方向逼近,齐心协力誓要将所中的毒素驱逐出境。
可惜,她所中的不明毒素性质可能挺强悍,五种天地灵气中,只有那一股象征着生命力量的绿色木灵力对它能起到一定的驱毒作用,但是凭这单一属性力量还是不足,伤口流出了黑色的可疑液体,证明毒性在缓慢地败退。
可是,驱毒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毒素尚未完全驱除出去的时候,黄莺已经歪倒在山石上一动不动,神志慢慢迷糊,即使她竭力想要让自己清明起来,最后依然晕了过去。
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就这么晕倒在野地里,人身安全可怎么是好啊?尤其这还是人迹稀少的山林之中!虽然是南岳衡山,文化旅游胜地,可是,不怕野兽,也还怕坏人啊!
黄莺的运气,说真的,自从重生以来,运气真的是很不错!什么财运、狗屎运、桃花运,都大大的有,即使遇了危险了,也总是遇上贵人化险为夷。这不,她刚晕了没多几分钟,原先还寂静无人的山林里,居然来了两个身穿陆军军官服装的青年男人,从肩章上看,一个两杠三星是上校,一个一杠两星是中尉。
军人啊,这个职业道德总归比寻常人还可信一些的,尤其是来人中那个年纪比较大、一脸深沉严肃满身浩然正气的三十来岁的上校,一眼看上去就绝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大步地走近这处地方后,锐利的眼神立即扫到,有一个女孩以煮熟的虾一样的姿势无声无息地侧卧在山石上,脸部正好朝向他们,眼睛紧闭着。
他脸色惊诧了一瞬,二话不说就已经快步上前察看。
另一个年轻中尉也连忙跟上去,身子靠近去观察,嘴里念叨着:“首长,这姑娘晕了!好像是中毒?”
那个被称作首长的男人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正要唤那个中尉将黄莺抱起来送到山下医院抢救,可是等他的身子一转,目光移到另外的角度扫视到黄莺的脸庞,他突然一震,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姑娘眉目秀丽……可是怎么长得那么像小婶婶?几乎就跟小婶婶当年留下来的照片一样?
她是谁?
“快,把她背到山下的医院!”上校军官声音急促起来,催着年轻中尉动作加快。
年轻中尉正要俯下身子去挪动黄莺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把黄莺抱起来,他的首长却已经改变主意,自己动手把那个晕倒在山石上的年轻姑娘一把抱住,转身开始飞奔。
年轻中尉僵了一下,不理解首长为什么突然变得焦急,但也没敢吭声,捡起山石上落下的一个背包,可能是那姑娘的,然后跟在后面飞快地跑。
“首长,要不我来抱她吧!”
上校军官没回应,径直加快脚步。
这个姑娘会不会有可能是自家人?瞧她的年纪,还有长的这模样……当年小婶婶生的女儿会不会其实是双胞胎?跟家里那个堂妹长得也有几分相似,而且好像比家里的堂妹还更像小婶婶三分,当初,小叔小婶卧底查案,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不仅牺牲了生命,还把后辈给弄丢了?
上校军官脑子里的思绪越乱,脸上的神色越发的紧绷而深沉。
小叔小婶都不在了,如果这个姑娘跟自家真的有关系,那么,等一会儿抢救她给她解毒,是不是正好取一管血液跟自己的一起化验一下,有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堂妹,虽然不是一个父母生的,但毕竟是直系亲属,DNA也是可以查出来的。
嗯,咱是军队里的人,做事得讲效率,既然有了猜疑,就赶快直接验证吧!
上校军官不愧军人风采,长期严格甚至可称为严酷的训练让他有足够的体力,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内就跑完全部的山路,并且开车将黄莺送到了离衡山不远的部队医院进行急救。
抽血、验血,打针、驱毒,当黄莺的伤口挤出的血水颜色变得正常,脸色平静,呼吸舒缓,但还没醒来的时候,上校又让医生给她和他分别抽了新鲜的血液并剪了几根发丝,预备作两项DNA亲子测试。
“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到结果?”他问熟悉的军医。
军医回答道:“两天吧!我找人尽快帮你做出来。”
这血啊发丝啊是在黄莺还昏睡着的情况下提取的,上校也没打算提前让她知道。
等黄莺终于醒过来后,看见那一身熟悉的军装,就跟哥哥罗成一样,还有守在旁边的面容冷峻成熟的军官,她虽然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病容,却笑得十分亲切而温暖,:“是你们把我送到医院的吧?谢谢!”
还是军人好啊!好人多,乐于助人,活**一样。
上校眸子闪了一闪,嘴角勾了勾:“不用谢!”而站在一旁的中尉则递过来一个背包:“姑娘,这是你的背包吧?”
黄莺心中一喜,眼睛一亮,笑得极为甜美。哎哟,这可是自己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赢得的东西,幸亏没丢!
“多谢多谢!确实是我的,你们还记得帮我带下山啊?”
她甜美的笑容一绽放,把年轻中尉都给看呆了,说话竟然结巴起来:“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年轻中尉心里暗叹:这姑娘长得还真好看!说话声音也很好听!跟百灵鸟在唱歌一样。
“我是陆军***部队***团的团长***,电话*******,手机***********,你也要告诉我你的详细住址和手机号。”
上校面容严肃,语调正经,闪烁着星辰般的眸子向黄莺伸出了手掌。
必须把这姑娘的地址电话给记下来,否则等化验结果一出,到哪里去找她呀!
毕竟是恩人,人家要自己的联系方式,哪有什么理由保密呢!黄莺也是个性子爽快的,从背包里掏出常常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和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姓名、手机号和学校、新家的地址。
撕下纸片递给他:“这上面写得很详细。有时间联系,以后有机会到黄山来玩,我一定尽我能力热情招待。”
“你不是本地人?”
“是啊!我从小在衡阳长大,去黄山上大学,在黄山买了房安了家。今年回来老家过春节,今天来爬山,可没想到却被一有毒的小动物咬了一口……唉!”她苦笑着。
“原来是这样……”上校的脸色随着交谈和缓了许多,但目光一直停留在黄莺的身上密切关注。
这个姑娘看上去脾气还挺好,温柔和善,言语坦诚。如果真是自己的堂妹或亲戚,那可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
他沉吟了片刻,试探地问:“你老家在这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呵呵,我家啊,我家有几十口人,说不清的。”
“大家族?人口众多。”
“呵呵……”黄莺扬了扬眉,笑不露齿。自己的身世,有必要跟人家说出来让人同情嘛?
“为什么会这么笑?”
“想知道?”
“想!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知道。”
哎哟,一堆废话!黄莺不明白眼前的上校为什么会坚持要知道她的家庭情况,难道他因为救了她想挟恩图报?或者是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才想要了解有关她的实情?可看他的态度和表现似乎不怎么符合。要是想追女人,这态度不该是这样直白而缺少柔情吧?
算了算了,既然是救命恩人,告诉他也没什么要紧。
“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两三岁就被人扔在孤儿院门口不要了。”她的话十分坦率,淡然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自怨自艾的味道。
上校乍一听到她这么说,脸色却立马变了,由刚刚表面的冷静平和变得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