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在十二月中旬寄了一份喜糖和请帖过来,后面还打了个电话,说她要结婚了,婚礼安排在元旦,2001年1月1日,新的一年第一天,象征着美好未来的开启。
小玲诚恳地邀请黄莺去当她的伴娘之一,不过被黄莺婉言谢绝了。理由是离得远不方便,毕竟当伴娘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又不是只要婚礼现场去露露脸陪伴新娘子就可以了,结婚之前要预备礼服排练婚礼婚宴过程注意事项数不胜数,又得帮新娘挡酒啦,应付男方伴郎亲友啦,没得自讨苦吃!哎哟,还是不去为妙!反正自己也还在上学,请不了假。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人家小玲家和她老公穆然家,两家都是有财有势的,哪里还需要咱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姑娘前去帮忙呢!
或许是上一趟同行去新疆的缘故,听小玲说,她也给了李欣和李涛请帖。虽然不知她和李欣的后续交情如何,背地里又怎样评价自己的为人,这几个月来黄莺跟小玲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亲切自然,但跟李欣就差了一些,因为在新疆那几天近距离的相处,黄莺感觉到自己跟李欣在一起不是想象中那么开心,慢慢地就疏离了。
小玲还问起了黄莺的哥哥罗成,语气中有隐晦的关心和一丝怀念:“莺莺,我结婚那天,你能让你哥陪你一起来吗?好久没见到他了。”
是啊,好久没见到哥哥了,不仅是小玲,自己也一样。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六月初,都将近七个月了。跟这种连见一面都难的特种军人谈恋爱,简直是活生生的煎熬!不能见面,不能说话,不能相拥,不能亲近!严重缺乏温馨又贴心的关怀和爱护!想要跟他亲密地躺在同一个暖和的被窝里都是一件很难的事!
哥——你现在在哪里?
哥,你现在在干什么?
远在异国的你,是否也会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仰望这一轮皎洁的明月,是否也会想起远方的妹妹我?
哥,我真的想你了!
哥,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对不起,小玲儿,元旦那天我哥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他现在国外执行任务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听说至少要明年春天……”
小玲长叹了一声:“唉,你哥他……当个出色的军人真不容易!要吃各种苦,跟亲人又总是聚少离多。”
“是啊!我也有半年多没见到他了。连我买新房子安置新家这种重要事他都没参与,唉,无奈!”
“说实话,莺莺你的日子确实很不容易!既要独立又要坚强,还多亏你本身就很厉害又有能力。”
黄莺一脸自信:“还好,我的性格一向跟男孩子没多大差距,总而言之四个字‘自强自立’!这可是单身生活的金科玉律,必须要遵守的。”
“是是是!你外表是小女人,实际是女汉子!属于外表柔弱内在刚强的那种人,实在令人钦佩不已啊!”
日历一页页翻过去了,全世界无论是基督徒还是燃香拜佛的人,即使是凑热闹的,也欢迎圣诞节的到来。街道上商店里,沾染了不少圣诞节的气息,尤其是年轻人和小孩子,都喜爱这种节日收礼物的氛围。
作为结拜大哥,容珏除了帮黄莺把那些汲取过大部分灵气颜色不再艳红却依然润泽好看的火灵玉雕琢出几串漂亮的玉石手串,在这个属于他和她结识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他还特意从苏州赶回来,陪她点蜡烛吃烤火鸡肉喝红酒,还送她两条漂亮的丝绸围巾和一条半月形的丝绒披肩作礼物。
适逢下雪天气,窗外雪花纷飞,临走时容珏帮黄莺仔细地系上柔软的披肩,神情跟丝绒披肩一样细腻温柔,嘴里说着祝福和调侃相混合的话:“师妹,圣诞快乐!今晚这一顿你这美食家吃得还满意吗?能给打几分?”
黄莺真的很快乐,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也就是前世,从来没有人这样子陪伴她过圣诞节,连江磊也没有过,江磊不是一个十分注重节日制造浪漫的人。于是这一天晚上,黄莺对容珏总是笑得格外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师兄,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快乐的圣诞夜。东西很好吃,可以打八分!再加上你温暖的微笑,就是满分十分了!”
前世半生坎坷中年陨落,却换来今生娇艳年华;哥哥去了国外杳无音讯,却有容珏替代了他如此关爱。老天给了自己如此的幸运,她又怎么会不开心快活呢?!
12月26日,容珏晨跑后给黄莺送来一份她爱吃的早餐——两个刚出炉的热气未散的煎包、一个茶叶蛋、一杯芝麻花生浆还有一块炸得酥黄喷香的马蹄饼。然后就打算告别,他有事又要离开黄山市了。
黄莺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两人之间弥漫的温情让她心中有些不舍:“师兄,我元旦去合肥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那两天你会回家吗?我想去你家探望一下容伯伯他老人家。”
容珏说道:“我会尽快忙完事情赶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联系,好么?”他伸出手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抚摸了两下,神色仍旧柔和,眼光中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情。黄莺觉得自己几乎要掉落到他的温柔里去了,猛然打了个激灵连忙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因此沉醉,“好,到那天我们打电话确定。你最好能赶得及回来,我需要去你家一趟,给伯父再作一次理疗。上次给你的药也吃完了吧?”
容珏的爸爸早年在事业上过于拼命,如今放手将事业交付给容珏,悠闲度日,但身体却早已有了损伤。黄莺之前托容珏送了一份养生药丸给他调理身体,据说有了明显的效果,但黄莺还是想亲自上门用针灸理疗法,给他疏通经络血气,再吃一疗程的药,应该大致能痊愈了。
“师妹,我爸的身体幸亏有你……当然,某些方面如果我能办到的,你千万不能自己顶着,一定要跟我说。我是我爸的儿子,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他细细叮嘱着。
“他也是我长辈!”黄莺觉得容珏的爸爸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亲人。为亲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是毫无怨言的。能为病痛中的亲人解除痛苦,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好吧,师妹想怎么做都可以!师兄都听你的。”容珏以一种纵容和宠溺的口气说话,“元旦那天我万一赶不及回来,二号也能到家。你等我给你打电话吧!”
两人商定了事情,容珏就告辞走掉了。而黄莺则继续她一个人自由自在而又有秩序有规律的生活,等待着元旦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