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象个体魄强健。耐力持久的长跑运动员不停的匀速前进着,它不以人的心情急切而加速,也不因人对时光飞逝的嗟叹而减速。当办公室墙上的大钟指针很不容易指到中午16点,一兰巴希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推入抽斗里,疾步走出办公室。她没有跟同事打招呼,顾不上跟朋友说再见,疾步走向飞艇。她的步伐频率特别快,用归心似箭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再恰如其分不过了。一兰巴希驾着飞艇来到碧波路,她轻轻地落到楼顶上,跳下飞艇,用电子钥匙打开楼顶的门,脚步象32分音符轻松快捷地弹下楼梯。
客厅里的沃来曼森、木泽尼兰和文海都翘首欢迎一兰巴希的到来。
林文海想前去迎接一兰巴希,但又怕会给她造成误会,所以只在原地站着。但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楼梯口方向,他想看看这位伤感女孩的精神状况。进入瞳仁的一兰巴希一脸憔悴,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脸上没有了以往欢快的神采。他很内疚,因为他觉得一兰巴希的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感到有愧于这位天仙般的女孩。他的心头一颤,伤感的泪水在眼睛里盘旋,他急忙扭过头去,用手拭去眼里的泪水。其实,林文海很喜欢一兰巴希,但他不能外露,一直把它藏在心底里。因为他知道那是天方夜谈,他只能克制自己的感情。所以,此时他看到心爱的女孩为他痛苦,怎么能不心痛?怎么能不为感动?
一兰巴希向爷爷、奶奶问了安好,慢慢走到文海面前,深情地望着文海的面庞,她觉得眼前的文海更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林文海端相面前的一兰巴希。四目相对,他们仔细审视着对方,时间似乎停止了脚步。情人相互瞩目时感觉不到时间、空间的存在。他们旁若无人的用眼睛探询对方的各种信息,用关切的目光相互安慰。5、6分钟之后,林文海打破沉默:“你消瘦多了,一兰巴希。”
“文海,你真了不起,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你为安朗赢得了时间。我没有看错,你是学员中最杰出的。你是一个文武双全、刚柔俱备的人。”一兰巴希没有回答文海的话,她诉说着心中的爱慕之情。
“别说了,一兰巴希,别说那些事了。”林文海急忙阻止一兰巴希。
在一旁的沃来曼森回头望了一眼老伴,怕老伴听了这话会激动。他走过来抓住妻子的手,然后看着孙女:“一兰巴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详细细给我说说,别象文海那样藏着掖着的。”
一兰巴希不顾文海的反对,走到爷爷、奶奶的面前:“是这样的,两次发现北联邦叛军的都是文海。第一次是在击碎航线上的天体后发现的,敌人向文海的飞船开炮射击,文海下令还击,敌人的飞船带伤逃窜。第二次发现后太特云杰不让惊动敌人,便向基地作了汇报。现在基地的一切工作都在围绕这件事进行。”
林文海听一兰巴希把“宇宙军”的事和盘托出,只得坐在一边等候沃来曼森爷爷的数落。因为爷爷最恨“宇宙军”。
果然不出林文海所料,沃来曼森走到他面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往清楚里说?”
林文海急忙进行解释:“爷爷,我是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
“北联邦的这些叛匪竟敢来捣乱,我沃来曼森要亲自去消灭他们。”沃来曼森瞪着眼睛,急促的呼吸使胸脯一起一伏,他显得很气愤。
林文海站起身,扶住沃来曼森坐到沙发上:“爷爷,我知道你恨‘宇宙军’,怕说了会使你不高兴。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们呢?”
沃来曼森接住老伴递给他的水,喝了几口,好象压住了胸中的火气:“那是34年前的事,北联邦基地的叛匪盗走了30多艘飞船,都是当时比较先进的飞船。这使北联邦的宇航事业几乎陷入瘫痪。当时我刚结束宇航学院的培训,就在我前往报到的途中,北联邦基地发生了叛逃事件。途中的我并不知晓,赶到基地报到时,整个基地已人去楼空。基地只剩下几艘老式飞船和几艘等待维修的坏飞船。我的宇航工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起步的。这给我的宇航工作带来很大的影响,我用两年多的时间从事基地的恢复工作。基地正式使用后,我每年的航行时间也不多,这都是北联邦的叛匪造成的”。沃来曼森一提起这件事就非常生气,今天听到北联邦的叛匪有意进攻安朗,更使他怒火中烧。他要报失窃飞船之仇,泄胸中积压的怨气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了。
“别生气了,那事都过去34年了。如今那些叛匪来捣乱,就让孙子们替你报仇雪恨,你就在家陪我享清福吧。”木泽尼兰劝道。
“是啊,爷爷。杀鸡焉用宰牛刀,消灭那些叛匪有我们就足够了,哪能让你亲自上阵呢?”一兰巴希接上奶奶的话劝解爷爷。
沃来曼森看看孙女,又看看文海:“你们要狠狠打那些坏蛋,把他们全部歼灭,要让他们知道叛变安朗决没有好下场。这样才能保证安朗安安全全,太太平平的。”
一兰巴希坐在祖父身旁:“爷爷,我们一定会按你说的话去做。一定全歼北联邦的叛匪,替你老人家出这口恶气,为安朗除害。”
“爷爷,我会让北联邦的那些坏蛋饱尝安朗现代化武器的滋味,让那些叛匪死无葬身之地。”林文海说的话字字掷地有声。
沃来曼森一扫脸上的愤怒之气:“听了你们的话,爷爷心里高兴。你们是我的好孙子,又是我们安朗的战将,出征前我要为你们摆壮行酒,预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凯旋之日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林文海和一兰巴希异口同声地说:“爷爷,这庆功酒我们喝定了。”
木泽尼兰高兴地说:“我可以作全权证人,但不能少了我的好处。”
“现在我们去做饭,让他们两个再聊会。”沃来曼森对木泽尼兰说。
一兰巴希眼珠一转:“文海,我们去游艺室玩游戏,好吗?”
林文海转向沃来曼森和木泽尼兰:“爷爷、奶奶,我们去玩游戏。”
沃来曼森知道孙女的心思:“你们愿意就去玩吧,但不能再吵架。”
一兰巴希努努嘴:“爷爷,我们哪有吵架的时间呀,你就放心吧。”进了游艺室,一兰巴希关上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林文海看着消瘦的一兰巴希:“你咋瘦成这个样子,看了让人心里难受。不论什么理由,你都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
“心疼吗?心疼就听我说话,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林文海顺从地点头,这让一兰巴希高兴:“文海呀,我的心事你都清楚,你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我知道你是怕我受到伤害,其实,你已经伤害了我,伤害了一颗爱你的心。你让我痛不欲生,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夜,整夜地想你。7天多的时间我就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再过上几个月,我会成为什么模样?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继续对我冷漠,你会看到我的末日。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因为你不敢接受我的爱,致使我香消玉损时日无多。你说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难受,这是真话。但你还是在克制自己,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好让我知道你不爱我,以便让我死了爱你之心。你认为这样就没有伤害我,你回地球后就一了百了?我知道,你之所以持这种态度的原因,那就是你心中早已有了中意的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接收信息的女同学。你要把你的爱留给她,只要一回到地球你就会去找她。但你知道吗?没有婚约的女孩会变的,一般的女孩经不住长时间的孤独,她会移情别恋。”
林文海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一兰巴希,你很聪明,你说得都对,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虽说我和那个女孩没有婚约,但我相信她对我的爱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改变而改变。对不起,我只想给你作个说明罢了。”
听了文海说的话,一兰巴希反而感到轻松了许多,因为文海已经承认自己说的话是事实:“会不会变,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那个女孩的行为说了算。现在我给你表个态,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文海对异常聪慧的一兰巴希不得不保持戒备。
“条件很简单,就是你答应和我一块回地球。”一兰巴希一脸严肃。
林文海觉得一兰巴希的条件很奇怪:“你去地球干什么?请奉告。”
一兰巴希一副不屑的样子:“送你,再顺便看看。这你不会反悔吧?”
林文海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同意,但你不能伤害我的同学。”
一兰巴希拉下脸:“林文海,没想到你为了她竟怀疑我的人格。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我一兰巴希伤害过谁,三年多的时间你还不了解吗?”一兰巴希由于生气,脸色白的好象没有了血色。
林文海看着生气的一兰巴希:“对不起,一兰巴希。我没有怀疑你人格的意思,我只是担心,因为她和你相比是个弱者。”
“唉,”一兰巴希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爱你,这一点你是最清楚的,但我要爱得有理。到了地球,如果我看到那个女孩仍然爱着你,我喝了你们的喜酒就回安朗。如果看到那个女孩另有新欢,我们必须立即结婚。让飞船带着这个喜讯回安朗。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可以吗?”一兰巴希怕文海不同意,说完便低下头。
“你这个想法我同意。但我要你明确向我保证,如果是第一种结果,那么你必须愉快地接受现实。高高兴兴地回安朗。”
一兰巴希一听高兴极了。这是她深思熟虑的唯一好办法,文海同意这个办法,可以说明文海是一个襟怀坦荡的人。也说明文海确实爱自己。她对文海的回答很满意,笑容满面地点点头:“文海,请你放心,这一点我说到做到,我以人格担保。但我们谁都不能反悔。”
林文海态度坚决地说:“我起誓,不管是哪知结果,我都不会反悔。”
一兰巴希认定文海的女朋友会变心,是根据常理推断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和文海结合。这是她的希望所在,也是解决她和文海爱情矛盾的唯一的好方法。她的好心情说明她有着必胜的算计。
林文海认定方晓娅不会发生情变,是依据他对方晓娅三年的了解。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方晓娅的爱心,所以他对方晓娅不变心很有信心。他本不想同意一兰巴希参加婚礼的这一要求,因为那会刺激一兰巴希。但一兰巴希既然已经明确提出来,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得同意。
那么,他们两人到底谁的预料正确呢?那只能让事实来回答。
自从基地的报告上报到安朗安全署后,基地便进入了一个紧张繁忙的时期。弹药车队一阵来一阵去地送着弹药。基地16个能源供给车,昼夜给飞船添加能源,8辆给养车不停的给飞船补充给养。20艘新服役的光索飞船,一字摆在新建的停机坪上。这种新式的飞船配备了激光光索制导导弹,只要是激光束照到的目标,一眨眼就会被导弹击中。它还装备着远红外线导弹自动感应装置,它可以准确迅速地感知50千米之内的攻击导弹,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击中袭来的导弹,它成了飞船的保护神。
作训部按照基地的安排,组织飞船的远距离拦截和近距离巡航的军事演习。这次演习出动了64艘飞船。训练科目为:抗击外星人入侵。围绕这个科目开展编队、侦察、远程奔袭、近距离阻击。所用的导弹、炮弹均是一级训练弹,其外形、爆炸效果和真弹没有大的区别。
一兰巴希是正方高空12号飞船的船长。她把对文海的思念和担心冷冻于心底,全身心地投入宇宙空间的军事演习之中。她指导学员驾驶、导航、自救、通讯联络和检查修理飞船的机械故障。一面锻炼自己指挥战斗能力,一面锻炼自己的意志。在这次军事演习中,她的飞船在编队、远程奔袭、近距离对抗战中取得了比较好的成绩。
安全署组织了陆、海、空的军事演习。科目是消灭入侵者。在三个领域进行现代化的作战,这在安朗还是第一次。
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些军事演习安排得过于集中,这中间肯定有一个共同的原因,不论这个原因是什么,但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安朗在积极地做着战术技术的训练,其目的就是作好战争准备。
陆军的军事演习主要是机械化部队的集结,作战战术和作战技术的训练,地对地、地对空的作战以及军事物资和生活必需品的运输。
海军的军事演习主要是海上舰队的编队,攻击目标,潜艇布阵和长途奔袭的训练。还有海对地、海对空的导弹攻击。
空军的军事演习主要是攻击敌人的战斗机、远程运输机,攻击敌人的机械化部队、军舰、潜艇。向空中、地面和海底发射导弹,轰炸兵营、弹药库、坦克群、炮阵地等。
一时间天空、地上、海上发动机声轰鸣如雷。到处是五彩的弹花,宛如节日的礼花。此起彼伏的爆炸烟云无序地持续着。从远处看这副宏大的演习画面真让人兴奋不已,那能想到同样的画面在战争中带给人们的却是痛苦和灾难。经过战争的人都知道,无论战争场面多么壮观,战争的性质多么正义,它均以牺牲为代价,它带给人们的少不了悲痛和灾难。所以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战争是杀人的机器。参战双方都会以高度紧张的精神对待这吃人的战争,都以保存自己和消灭对方目的。当然,战争中也有兵不血刃的机会。具有人性的指挥官决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因为这是双方都能生存的唯一可能。自古以来,兵不血刃的战法是军事家所推崇的战法。但这必需以智慧和实力为前提。而且,双方的指挥官必需是头脑清醒做事理智的人,有一颗仁义之心。如果没有这后一个条件,纵然有山一样的智慧,海一样的力量,也得不到兵不血刃的结果。
林文海没有参加这次军事演习,勒莫罕治让他写发现“宇宙军”的书面报告。要求把发现“宇宙军”的时间、地点和当时的细节情况全部写清楚。林文海根据航行记录、船长日志等资料详细、客观地写报告。
航天基地的会议室里仍在开会。
作训部主任力恩宏司特正在分析形势:“就目前的情况看,‘宇宙军’还没有准备好,好象他们在等待着什么,所以他们没有向我们发起攻击。我们应抓紧时间备战,做好财力、物力、人力、武器装备和军事技术方面的准备。因为只有积极的防御才会减少损失。”
安全部的连扎文可紧接者发言,他笑着站起来:“我认为目前的形势异常严峻。虽说‘宇宙军’暂时没有发起攻击,但他们随时会攻击。所以我们应立即成立作战指挥部,一旦做好各种准备就立即向‘宇宙军’发起攻击。主动进攻可以降低损失,因为战场在宇宙。这样一来我们的星球,我们的人民就可以免受战争的灾难。”
会议室里很安静,人们都在注意听发言人的见解。勒莫罕治记录每个人发言要点。他抬头看了一眼停止发言的安全部主任:“派出的侦察飞船有消息吗?”
“两艘飞船在近空间没有发现目标,现在已去远空间搜索。不过由于飞船少,搜索的速度很慢。”连扎文可汇报侦察‘宇宙军’工作的进展情况。
技术装备部的坎地得力看到连扎文可结束发言,便打开笔记本:“我们现在没有发现‘宇宙军’的巢穴,这时候谈攻击没有意义。所以寻找‘宇宙军’才是我们目前工作的重点。但漫无边际的侦察很难在短期内找到目标。我们可以采用伪装侦察的方法,用一艘伪装飞船去寻找‘宇宙军’的伪装飞船,然后跟踪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这样可以节省很多人力、物力。”
其他与会者也先后发言,但没有新的建树。
勒莫罕治环视着与会者,都没有再发言的表示。他将笔记本拿在手中:“听了诸位的高论,受益匪浅。我决定:一、成立作战指挥部。立即向安全署呈上进入战备的报告,拟出作战指挥部的名单,草拟战前动员令,从武器装备、给养运输、通讯、情报等方面做好战前准备工作。并请求授予发起攻击的权力。二、组建以林文海为船长的伪装跟踪侦察组,配备先进、快速、最具战斗力的中小型飞船,用红外线不能穿透的材料作伪装。今晚用闪电一号将他们送到发现‘宇宙军’侦察飞船的地区。让他们发现目标后秘密跟踪,一旦发现‘宇宙军’的巢穴,立即报告。三、进入战备后,基地所有人员要集中待命。各位,我们是保卫安朗的卫士,我们为安朗人民作贡献的时刻就要来到了。让我们团结一致,共同消灭来犯之敌。”
与会者共同起立:“团结一致,服从指挥,坚决消灭‘宇宙军’。”
“散会后,抓紧时间落实安排的事情,晚上向你们的家人说明,一旦集结后就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谢谢诸位。”勒莫罕治神情严肃地立在原地,今天他要让诸君先走,因为他的部下将承担保卫安朗的重大责任,他们将在战火中流血流汗。他认为用生命和鲜血捍卫安朗的勇士应该受到尊敬。
勒莫罕治缓缓地步出楼门,他想把会议的内容向安全署长报告,先让他有个基本的了解,这样对审批报告有利。
林文海来送《发现伪装侦察情况的报告》,他轻轻敲安全部的门。
连扎文可拉开门,象一尊铁塔立在门口。他神情严肃:“林文海回去做准备,今天晚上你要去执行侦察任务,晚上26时来此接受任务。”连扎文可伸手扶着林文海的肩:“别误了时间”。
林文海双手递上报告,两腿一挺:“请主任放心,我一定准时到达。”
“去吧,下午好好玩玩,晚上洗个澡。这次执行任务的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所以不知道时间的长短。”连扎文可关爱的话语象慈父一样,因为他知道战争会有流血牺牲。
林文海看着这位平时很严肃的主任:“谢谢你的关怀。”
回到家,林文海将晚上执行出航任务的事告诉了两位老人。
木泽尼兰担心地望着文海:“难道真会有战争发生?文海,你不要去,因为安朗的战争和你没有关系。”
沃来曼森走过来,轻轻拍着老伴的背:“别紧张,文海只是去执行出航任务,又不是去打仗。赶快上饭,吃过饭让文海休息,养精蓄锐好出门。“
文海出航的事让两位老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午餐时,谁的话语都不多。林文海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说着写报告的事。两位老人只听文海说,谁也不答腔。午餐在心事重重的气氛中结束。文海要帮木泽尼兰收拾餐具,但木泽尼兰不让:“你去午休吧,我自己收拾。“
林文海边收拾边说:“刚吃完饭不能睡觉,奶奶,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嘛,难道你忘啦?”
木泽尼兰被这话噎住了,她坐到椅子上,用眼睛瞪着文海:“好,你的记性好,专用我说的话顶我。”
林文海走到木泽尼兰面前,用头碰着她的头。两个人高兴地笑了。林文海止住笑:“奶奶,我已经和‘宇宙军’交过手了,他们是我的手下败将。再说我是去巡逻也不一定碰上他们,就是发现情况,我还得回来报告。何况基地给我配备的是最好的飞船,不会有危险。所以你就不用担心,高高兴兴等我回来。”
木泽尼兰听了文海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心中轻松了许多:“好!好!我们文海聪明、机灵、一定会安全回来。”
林文海看到木泽尼兰奶奶的情绪好了,他狡黠地说:“奶奶,你笑一个,我爱看你的笑容。”
木泽尼兰听了文海的话不由得笑起来,她知道文海是故意逗她,但她心里高兴。因为她知道文海这是心疼她。
午休起来,林文海便去洗澡。他将浑身上下各处都搓了一遍,又用浴液搓,浑身上下尽是泡沫。他用水冲去泡沫,通体的肌肤白白净净。他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梳理湿漉漉的头发。然后,他坐到写字台前,想给一兰巴希写封信。因为夜里就要出航,不能当面向一兰巴希辞行,只得给她写信道别。他知道此次侦察若发生意外就见不到面了,他有很多话要对一兰巴希说。但写的时候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斟酌了半天,才写了一页多。信是这样写的 ;
“一兰巴希:
你好!我马上就要去执行侦察任务,不能给你当面道别,很遗憾,只得写信相告。此时我觉得这种古老的信息传递方式很亲切,通过它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首先要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和对我所做的一切。当然这种感谢仍然还是口头上的。我能遇到你这样一位朋友和老师是我的荣幸。我很高兴和你相处,和你在一起,我能学到很多知识。这三年多来,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你已经成了我的知心朋友,成了我的良师益友。
其次,是请你原谅我给你造成的伤害,其中有很多无奈,有些原因你是知道的。一说到这事我的心里就乱了,因为有些事情我说不清楚,有些事情我又不想说清楚。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只有时间才能让人明白其中的原因。在这里我想劝你一句: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太执着,太执着就会走极端。追求是人生的乐趣,但明知追求不到而仍不放弃,那就会将自己陷入无法进退的夹缝里。所以该放弃时必须放弃。这并不是懦弱,而恰恰相反,这是坚强的表现。是对人生目标的调整,其目的是为了追求更理想的目标。
祝你健康、愉快!
文海 ”
林文海将信放在自己的枕头上。他下楼时正好和上楼的两个老人碰上。他们提着很多食品。
木泽尼兰看见文海跑下来,便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文海快接住,快累死我了。”
林文海伸手接住篮子:“奶奶,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木泽尼兰用手捶着后腰:“给你送行呀。”
“给我送行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啊。”林文海提着篮子走在沃来曼森的身后。
木泽尼兰坐在沙发上,拿过饮料瓶:“带上些好吃的到飞船上吃,你就不会感到孤单了。”说完就大口喝饮料。
林文海把菜蓝放到餐桌上:“奶奶,你就象我的亲奶奶一样疼我。”
“亲不亲倒关系不大,只是我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说实话,两年多的相处培养出了难以割舍的感情,我们老两口真舍不得和你分开。”木泽尼兰的话发自内心,饱蘸着浓情,所以她语未尽泪先流。她用牙齿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林文海替木泽尼兰拭去泪水:“奶奶,你是我的好奶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和你们分开。就是我回去了也要想办法来看你们。”林文海说话的目的是为了安慰老人家,真的要来安朗谈何容易。因为地球上还没有光速飞船,除非安朗的飞船去接他,否则他根本无法到安朗来。
木泽尼兰泪眼婆娑地笑着:“好,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可惜你们的星球离我们太遥远了。”
沃来曼森在旁边说道:“你要是真想来,我就让一兰巴希去地球接你。这得事先定好时间,因为太远无法联系。”
“那太好了,我正在为没有光速飞船的事发愁。说实话,若没有光速飞船永远也来不了。”林文海实话实说。
他们三个人都为此事而高兴地笑着。因为他们都很看重相互间的感情,都很珍惜相互间的友谊。人为了割舍不下的那份感情会付出很多,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