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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如戏

芬奇头脑发胀神情沮丧地走进了一家饭店,捡了个角落坐下后,服务员迎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随后递过菜单说:“想吃什么,请你随便点,有要求尽管说话。”

芬奇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吃啥好。虽然有些咕噜饥肠,可怎么也很难提起食欲来。如何走进这家餐厅,现在也有些稀里糊涂。要点什么好呢?满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千万别弄挺多的菜,浪费粮食太可惜啦。连小孩子都知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呢。

自己过去没少下饭店,那都是前呼后拥。从来都没有亲自要菜和结账,今天单枪匹马真就是第一遭。说老实话,现在倒是有点后悔。哪如在外边随便买些什么,胡乱地填饱肚子,也就对付过去啦。

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可既然进来啦,人家那么热情地端茶倒水,再出去怎好意思呀?这时候看到邻桌刚吃完,有个菜剩的较多正忙着打包。用手指了一下,随口说:“就照那个桌上的菜上吧。”

服务员答应着:“好啦,请您稍后。。。。。。。”走了出去。

这是一家较高档的饭店,虽然临近饭口,顾客却稀稀拉拉的。没多大功夫菜就上来啦,这时候芬奇可就有点傻了眼。桌子上一下摆了六大盘子,猛然反过味来,刚才说忙了被那个服务员所误解。可怎么办还能反悔吗?都怨自己造成的。只能暗暗庆幸啦,好在那桌子上的没多少,要是二十个可就更要命啦,肯定会让人认为是哪个阔老板摆谱呢?

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好心情,且别说食欲啦。只是胡乱地吃了几口,就觉得胃里非常不舒服。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更主要是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好赖都得生活下去呀,满桌子上的菜基本上都没动,就有些着急地喊了声:“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应声走了过来,还以为她在等人,笑着问:“您等的朋友还没到吗?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芬奇对服务员开始的误会,就满腹怨气。真是蠢到家啦,咋就没想想本姑娘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菜吗?再加上这回多嘴,更显得火上浇油啦。把人家的好意,都看成是有意对自己的耍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大小姐脾气也丝毫没减。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咋这么啰嗦,连中国话都没听懂吗?快点结账得啦,问那些多余的有啥用啊。知道吗?操心老的快。”

芬奇的实际想法,服务员哪里知道。见她人长得这样漂亮,说出话来如此没有品位,肯定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啦。到这里耍疯泄愤,有钱人的任性早就司空见惯,何必触那个霉头。

只得强忍了肚子疼,涨红着脸一声不吱地把结清了单子交给了芬奇说:“这位女士,请您付款吧。”

芬奇看得出来,服务员有些不高兴。可心想这个时候自己也正烦着呢?管你态度怎么样,咱们拿钱走人。何必同这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呢?她边寻思着,回身去拿背包。罢了,不知什么时候没啦。

顿时吓得汗都出来啦,她所有的钱和证件都放在里边。大惊失色拉着哭腔说:“这可如何是好,我的钱包丢啦。。。。。。。”

这下服务员可得着理啦,因为刚才挨了她的攮嗓,正想找机会报复呢?于是喊着说:“钱包不见了啦,谁信哪。你人怎么没丢呢?今天要是白吃混喝,别寻思离开。一进来就拼命地装大款,干嘛要了满桌子菜。想祸害人吗?最后坑的只能是自己。。。。。。。”

芬奇辩解着说:“我没有要那么些呀,就是指邻桌的一个菜,多余的都是你上的。。。。。。。。”

服务员一听更火啦:“哎呀,看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满肚子花花肠子。想耍无赖怎么的,那可找错地方啦。咋没事先打听明白了,姑奶奶也并非那么好欺负。玩倒打一耙的把戏,错翻了眼皮。要是不拿出钱来使横的,我就和你拼啦。。。。。。。”说着话上手就抓住了芬奇的衣领子。。。。。。。

随着两个人的争吵声不断加大,顾客们立刻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牙凑起了热闹,其中一个说:“今天可算开眼了,单独的漂亮妞要了满桌子菜不给钱,这么摆阔太少见啦。莫非忘了自己是谁了,吃一看二眼观三的。。。。。。。”

“都说有钱人任性,这个无赖也要装一把,图个啥呀?怕认识的人少啊。白瞎了这么靓的模样啦,不嫌磕碜也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犯得着吗?还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的是啥不好听的都说出来啦。。。。。。。

芬奇长这么大,哪受过这个呀,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都钻进去。可衣领子还被那个服务员扯着,怎么动弹得了啊,否则的话一头撞死的心都有。现在有口难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流眼泪的份啦。。。。。。。。

正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间一个人分开围观者走了进来,非常热情地说:“表妹,你怎么来啦。。。。。。。”

芬奇回头一看,进来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西装革履中等身材,言语中透着格外的亲切。现在正是落难之时,眼看着没法收场。别说叫表妹,就是称孙女也得认啦,度过一时再做理会吧。开始时以为他也许看差了人,愣了半天没敢吱声。。。。。。。

那人好像看出了芬奇的心思,接着说:“怎么你忘啦。前几天咱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姑妈还直劲夸你聪明呢?我知道表妹好搞恶作剧。今天是到这里体验生活吗?演艺圈的特点就喜欢猎奇。”

服务员听那人这样说,才放开了手。芬奇此时才知道,他并非认错了人。分明在为自己尴尬处境做着辩解,要是再不顺着台阶下来,面子可就丢大了。同时也对这种随机应变能力深感佩服,虽然根本就不认识,甚至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怯生生地叫了声:“表哥。。。。。。。”

那人见芬奇答应了,仍然笑着说:“表妹,看来我不应该出现解围呀。你还想知道服务员面对蛮横顾客,会是怎么样的表现吧。这也对塑造电视剧里的角色,很有帮助的。”

这时那个服务员才明白,原来她一进来就在表演啊。再看芬奇的举动,从哪说也不像个正常顾客,反倒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啦。况且要是角色体验生活谁能差这几个钱啊,细端详也好像在那个电视剧里看过,只是着急很难想起来。

其实芬奇哪里演过什么电视剧,这也是人们愿意顺杆爬的思想作怪。很快就相信了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显得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实在对不起,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份啦。你也别见怪,要体验生活的话,服务员对顾客的态度并非都这样。刚才早就心里憋着火,一时气愤动了粗鲁。姑娘也真够敬业的啦,都被拽了脖领子,咋还没说明情况。再等一会大巴掌上去了,可如何是好啊。。。。。。。”

服务员的话让芬奇脑后凉风直冒,要不是这个人及时出现。又编了显得有些滑稽的理由,这顿打肯定很难躲过去啦。皮肉之苦倒也没什么,人格丢尽了可上哪里去找啊。看着那小姑娘一个劲地说好话,面对这戏剧般地变化,自己反而没词了,红着脸窘在了那里。。。。。。。

那人见芬奇还没有从刚才的阴影中摆脱出来,继续解着围说:“好啦,表妹咱们回去吧,你的饭钱我给你结啦。”说着拿过服务员的单子签上字,叫过前厅领班交代着,“月末到我们公司算账。”随后又对围观的顾客说,“大家都散了吧,可能会感到遗憾,影响了你们看这场即兴表演啦。。。。。。。”

领班答应着走啦,随着人群的散去,芬奇真像一下子坠入云山雾罩里。来者到底是谁呢?为什么素不相识慷慨出手相助。那种聪明才智真值得刮目相看,她反复在头脑中搜索着,怎样也没找出在啥地方见过。

尽管如此,还是热情地走过去,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否则的话谁知道今天怎么走出这个屋子呀。。。。。。。”

那人连忙扶起芬奇说:“姑娘,千万不要这样。出门在外,都难免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换了谁也会这样做的。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弄到如此地步。。。。。。。”

一句话说得芬奇顿时禁不住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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