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兄,此谜可猜作'莞儿',只是小弟一事不明。”叶思梅等着云鹤接话询问。
“梅兄请讲。”
“小弟稍感不妥。莞儿姐姐怎么可说'有心匹羽衣'呢?'羽衣'是道士啊,莞儿姐姐莫非有这类朋友?或只是因谜而苟且?”
其实云鹤确实只是为谜而谜,未虑其他,这时一团白影飞来,却是一只白鸽,落在众人脚下,啄地上的梅花瓣,便听一声“哈哈”朗朗而来,众人抬头看时,只见柳如梦抱拳道:
“梅兄,叫小弟好生寻找,刚才逢着安生,也不知道你哪里去,却是在此处'倚梅论谜',好教人羡慕。”又抱拳向云鹤道:
“刚才鹤兄的'羽衣'扣'草',的确出人意表,曾闻《迷踪侠隐》书中有'百草秘隐'篇,有此类记载。传说该书已于二十七年前毁灭,莫非是讹传?”
云鹤心中一懔道:
“据传此物得之不祥,我辈岂敢染指。”
“说来也是,还是不贪为妙。”柳如梦点点头道。
“鹤少爷,我们在这里干耗半天了,不如就近去讨杯茶解渴。”莞儿说后,见着贞儿连使眼色,心里已有些后悔多嘴。
云鹤马上接答:“正是,正是,莫如就近去若兰姑娘处讨杯茶,只不知这么多人一哄而来,没端又惹她生气。”
贞儿正是担心这个,道:“莫如隔日。”
叶思梅道:“莫非上午的若兰姑娘?”
云鹤道:“正是。”
柳如梦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
袁当然道:“此话甚是,兰小姐看到云公子来,当高兴来不及呢,大家起去呀——”已经抢在前头。
贞儿莞儿也只好跟着。
转过几道弯,一忽儿来到一处院落,匾额写着“草木人间”,贞儿道:“到了。”叶思梅等人虽然是初次到来,一看匾额,已知此间主人必定是一位“茶道高手”,闻茶识茶,看水识水当不在话下。当下进入院子,至院中见绿竹修林,贞儿笑道:“兰小姐到底是个爱清静的人,没事常常修理的竹子,越发绿意可人。”一面说,云鹤已经把众人引往西厢堂来。
一个笑声迎了出来,道:“又有人找兰姐姐讨茶喝来了,这次可不巧,兰姐姐还未回来”。众人一看,却是绿裳。莞儿贞儿已经拉着她说个不停。
云鹤道:“我们才在那边‘听雨轩’聊了老半天,渴了,一时想到若兰姑娘,便来这里坐坐,把好茶拿来,我们吃一杯就去了。”叶思梅暗暗摇头。绿裳听了道:“这些茶具,没有兰姐姐来,我们都不敢动。你不信,问莞儿贞儿她们。对了,说的‘听雨轩’,莞儿,那边亭子什么时候建呢?”莞儿贞儿忙道:“在他处,芷小姐就不论了。来她这里,要嘛她动手烹茶,要嘛干脆喝不上的,没例外。亭子的事,姥姥说已着手准备了。”云鹤道:“我倒是每次来都能喝上呢。没想今次兴起,引了几个朋友,说是要喝茶,竟然没面子了。”绿裳道:“只是不巧,兰姐姐出去后,尚未回来。”云鹤连连跺脚,道:“岂不是白来一遭!”
叶思梅才刚听绿裳她们那么一说,觉得若兰姑娘倒是有品性,便问道:“若兰姑娘去多久呢。”绿裳道:“想多此时,也该回来了。”说着,外面柴扉“伊挨”响,莞儿拍手道:“定是兰小姐回了。”外面的声音就道:“死丫头,又糟蹋了什么!”说着,一身紫罗兰裙子已经进来。绿裳道:“兰姐姐就宝贵你的几片草木,这下好了,鹤少爷领了一帮朋友,要来‘糟蹋’你的宝贝了。”
“他来,就有得喝!”若兰道。
“若兰姑娘,你就给给嘛。”芷姑娘一双秋湖般的眼睛瞧着云鹤的乞求,叹了一声道“好吧。”
云鹤大喜:“我就说嘛。”连连招呼叶思梅他们坐下。
若兰忙去烹了茶来。叶思梅留神看她是怎么行事。只见她亲自捧了一个雪中红小茶盘,却道:“咦,忘了一物事。”便对云鹤道:“刚才在芷妹妹处,跌落一物,这就取去。你们还等着喝茶吗?”便匆匆去了。
“有什么要紧的物事,须亲自去拿,叫莞儿她们不行吗?”柳如梦道。
“莞儿要去,也是我去呢。啰嗦什么!”袁当然不高兴地道。
“平时也有让我们去拿什么的。想来这物事要紧。”贞儿道。
“我们看似不要紧的东西,在女孩子那里却比什么都重要。我们还等吗?”云鹤向各人巡了一巡问道。
“等。”叶思梅知道自己现在等的不仅仅是茶了。
各人无话,好久,又听柴门“伊挨”,若兰回来了,手里却并没有什么东西拿着,见到他们还在,笑道:“你们真的还在呀。”显得甚是开心。
叶思梅道:“听鹤兄称道若兰姑娘,今天如果不能畅饮若兰姑娘亲手煮的茶,绝不会离开此地的。”若兰一听这话,显得很高兴,于是,亲手支起炉子煮茶,不一会,只见茶在容器中沸速旋转,如风如雨一般。
一会,茶成。若兰各人看看,先把茶捧给了袁当然。袁当然连连推辞说“不敢不敢”,要往云鹤处让,
绿裳笑道:“袁叔叔,若兰姑娘是看此处你看来年岁最长了,才先捧的你,不推辞了。”袁当然这才接了,说着“谢谢兰小姐”,才一口饮了。若兰问答:“怎生?”袁当然圆睁双眼,想了想道:“不错不错,就是淡了。”众人都笑了,若兰也笑着不语。
若兰又自向风炉上扇滚了水,另泡一壶茶。这回却递给了叶思梅,叶思梅知道她又自有道理,也不去问,就接了过来。其时已是掌灯时分,莞儿早早把蜡烛点了,正要焚香,若兰忙止住她。叶思梅捧起茶杯,在灯下观看茶汤,汤色与茶器颜色无异,尝了一口,连连叫绝。问道:“这茶产在什么地方?”若兰抿嘴而笑道:“云雾茶。”叶思梅再次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后说:“若兰姑娘别诓我了,这茶看似是庐山云雾的制法,但茶的味道相差甚远。”若兰忍笑说:“那你说是什么茶呢?”叶思梅又一次拿起茶杯轻啜一口道:“这茶应该像紫凤茶。”若兰一听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