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稍一沉思,就明白了戚元烈那几人的目的,“原来几位师兄此来是为了这件事,在下久闻‘剑门秘境’的大名,确实也想去看看。”
陈兴面有得色,仿佛知无不言的样子,“听说这次秘境开启不同以往,会邀请铸鼎期的高手进入,具体如何,想必师妹很快会知道。”
雨烟重新打量了陈兴一遍,“在下没有看错的话,陈师兄并未修行剑道?”
陈兴也有些惋惜的样子,“师妹看的不错,在下主修雷法,说起来和本宗的剑修一系向来有些不睦,让师妹见笑了。”
雨烟顺势说道:“那倒是可惜了,陈师兄未能修行剑道,今后探讨修炼所得,怕是要少许多乐趣。”
陈兴神色一振,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下倒是觉得,正因为对剑道所知甚少,所以才能和师妹好好讨教一番,想必师妹对雷法也不会有太多了解,这样岂不是会生出许多乐趣吗?”
雨烟对陈兴的说辞有些无可奈何,“陈师兄的看法倒是很有趣。”
陈兴貌似不经意地说道:“不过这一路赶过来,在下倒是听说,贵宗许多在外游历长老弟子纷纷归来,是有什么盛事将近吗?”
雨烟神情为之一顿,收起轻慢懈怠之心,“哦,这个在下倒是不太清楚,师父有命,所以我才归返宗门的。”
陈兴语气中满是赞叹,“师妹一回到宗门,就被宗主委以重任,想来必定有过人的艺业,在下非常期待和师妹探讨修行之秘。”
雨烟并未因对方的赞赏而感到高兴,还反问道:“陈师兄怎么知道是宗主让在下来的?”
陈兴打了个哈哈,“在下瞎猜的,没想到竟然中了,听几位师兄说,普光寺几位修为高深的禅师对师妹带去的消息极为慎重,想来是很重要的事,我一时好奇,忍不住说了出来,还望师妹恕罪。”
雨烟缓缓说道:“无妨,其实这消息里到底有什么,在下也不知道。”
陈兴看起来像是来了兴致,“师妹就不好奇吗?到底有什么事要发生。”
雨烟的语气转冷,“如果宗主想让我知道,自然会说。”
陈兴一副淡然的样子,“也是,希望是好事,师妹觉得呢。”
一旁忽然传来一声轰然炸响,同时伴着一股席卷四方的狂风,戚元烈手捏法决,看起来有点兴奋,对面的倪阴则脸上隐有怒色。
戚元烈气势完全绽放,举手抬足间气度依旧如故,朗声说道:“上次倪兄在本宗取胜,令在下记忆犹新,而那次落败的邢师兄原本是剑修之中的佼佼者,他们现在只肯承认倪兄上次只是运气好,而且那次比试结果只能算作平手,在下和几位师兄理论了几次不了了之,这次趁机会想和倪兄讨教一番,看看到底是否真如本宗的几位师兄所说,上次倪兄只是侥幸争了个平手。”
倪阴瞪着对方,慢慢将恼怒压下,“那当然好,能领教你们的雷法,我正求之不得。”
戚元烈脸上笑容不减,但完全没有了平时散漫的样子,“倪兄也这么认为那再好不过了,究竟是剑道犀利,还是雷法高妙,今日倪兄肯定会给在下一个答案。”
倪阴漠然说道:“能不能得到答案,要看你的本事,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空气变得潮湿起来,狂风欲起,一道道仿佛无数细丝般的电光首先打破平静,一重重水幕应势而起,电光每破开一重就削弱一分,几个眨眼的功夫,满空的雷线散去。
倪阴隐没于迷蒙的雾汽中,戚元烈四周雷光汇聚,雷光和水汽很快相遇,哔哔啵啵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狂风卷起灰色的水滴,洒落在雷光上,渐渐猛烈起来,但仍无法浇灭炫目的雷光。
戚元烈耐心很好,他在等待着机会出现,对方只要稍露破绽,他就会马上发出雷霆一击,他相信自己会在这次比斗中胜出,因为他的的雷法,会让对手的幻术很难发挥出多少作用。
倪阴催动腐雨几番冲击对手的雷光,只是收效甚微,他以往总能凭此术克敌,但看来这次对手是专门针对他而来。
狂风急雨的势头渐渐弱下来,几条电蛇趁机窜入对面的水汽中,搅得一阵阵水雾翻涌。戚元烈袖中滑出一张符箓,接着数条雷龙扑出将对面灰色的雾气撕碎,而倪阴已经不见了去向。
“住手!”一道剑光出现,连续闪烁几次,将几条雷龙斩的几欲溃散,雷龙气势一振,朝剑光的主人扑去,一面灰扑扑的盾牌浮现,将其挡了下来,呼吸间就被后面追至的剑光肢解。
叶昊冷声喝道:“戚师兄,就到这里吧。”
戚元烈有些悻悻地收了手,“倪兄,怎么说?”
倪阴从一旁现身,脸上的血色尽褪,“清玄宗的符箓之道,果然厉害之极,在下确实挡不住。”
戚元烈不依不饶,“本宗的符箓之道自然非比寻常,倪兄这是认输了吗?”
倪阴反问道:“只是这符箓是你亲手所制吗?”
戚元烈脸上浮现几分轻蔑,笑了起来,“那又有什么分别呢?”
倪阴的语气阴沉,“我以为你只是想和在下比一比自身修为的高低,看来是我错了。”
戚元烈淡然说道:“外物也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倪兄以为呢?”
倪阴双眉低垂,“外物固然是,但既然是比试,为什么要用铸鼎期的符箓,如果你想和我分个生死的话,那倒是无妨。”
戚元烈一点也不打算让步,“在下既然用了,自然是有把握不伤到倪兄的性命,否则的话,在下一开始就撒一把符箓出去,想必倪兄现在就没命站在这里。”
倪阴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你说的有道理,但今天怕是分不出胜负,如果改天想争个你死我活,在下一定奉陪,我们到时候可以手段尽出,不必有所保留。”
叶昊皱着眉头,他也没弄清两人为什么打起来了,“就此打住吧,道法之争,从来就没有定数,你们这样下去只会坏了两宗的和气,徒劳无益。”
戚元烈喟叹道:“那就只好再找机会印证我们两宗的道法了。”
经过这个插曲,众人再次上路,无常宗几人刻意落后一段距离,飞遁了一阵,陈兴发现倪阴不见人影,于是问雨烟,“师妹,倪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