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越眼中怒火升腾,但现在他又奈何不了叶昊和邹澈,对方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要挟他,而且,他现在要拿自己的积攒的家底换两颗煞灵丹,以此来破财消灾。
“你说方子越该不会对咱们出手吧?”叶昊对此有些担心,只有他们两人前来,而且他知道对方的厉害,他俩确非其敌。
邹澈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据我观察,他应该不会出手,不过,到时候一有不对,咱们就马上逃命。”
叶昊有些心神不定,“希望能顺利,咱们一交换完,就马上离开。”
“可惜啊,这次没有和浑天宗开战,我本以为可能会大动干戈。”邹澈一脸惋惜的表情。
叶昊有些似懂非懂,问道:“二师兄为什么会这么觉的?”
邹澈便解释道:“高风险才有高回报,以我们的修为,只能靠浑水摸鱼,才能在短时间内大赚好处。”
“师兄遇到了什么疑难之事吗?”叶昊没有想明白,邹澈为什么着急积攒身家,于是提了出来。
邹澈摊了摊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只是尽早做些打算,将来出了什么变化,也好去及时应对,省的到时候两手空空。”
一天后,两人接到方子越的传讯,顿时打起精神,驾起遁光赶过去。
“有劳方兄了,赠丹之德,我二人绝不敢忘。”邹澈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让人很难去怀疑他的心意。
方子越一副不动如山之势,语气平静地问道:“那枚符箓呢?”
邹澈看起来很忌惮又很为难,“方兄的修为远胜我等,难道还需要担心,拿不到符箓吗?”
方子越俯视着邹澈,气势全面压制对手,“所以你担心我不给你们丹药吗?”
叶昊强提精神,回道:“万一你不给,我们也奈何不了你,再说我们双方已经发下心神誓言,你还担心什么呢。”
方子越带着一丝轻蔑,语气平淡地说道:“也罢,就先给你们丹药吧。”说着丢给邹澈一个玉瓶。
“怎么只有一颗?”邹澈脱口问道。
方子越目光幽暗,“我还有一个疑问,想要二位替我解答,在我被关起来的时候,感应到有一股强绝的气息,不知道是来自何人?”
邹澈想了想,很肯定地答道:“周玄锋。”
方子越看着叶昊,说道:“这么说是你师父来了?”
叶昊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勉强回应道:“是。”
方子越再次拿出一个玉瓶,挥手丢给叶昊。邹澈也将符箓拿出,交给方子越。
这时,离他们不远处,一道璀璨的剑光仿佛一挂银虹,斩落在浑天宗的大阵上,劈的红雾翻腾不止,大阵中一道身影缓缓浮起。
三人看着那惊天动地的威势,忍不住有些战栗,叶昊和邹澈对视一眼,朝事发处疾遁而去,方子越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思。
尹景霄看着周玄锋身后的人影,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但仍强自镇定,“清玄、无常两宗的道友,今次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不再做无谓的流血牺牲。”
周玄锋宏声道:“早先你有机会,可惜你一再地推诿,不肯把加害本宗长老的凶手交出来,如今你再做挣扎也好,束手就擒也罢,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尹景霄的声音传遍四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过阁下恐怕言之尚早,本宗只求一席立足之地而已,再不济就此退走,一样能海阔天空,聚势再起。”
周玄锋冷笑着,“你们没有退路了,如果你现在去逃命,或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尹景霄脸上开始腾起一层暗红色,而他的眼神越发幽暗,探手从下方的红雾中摄取煞气,化为一柄暗红色的狭长战刃,“在下正要领教。”
周玄锋身旁的长剑轻鸣,带起无数剑影,和对手的战刃撞在一起,让他有点意外,对方的手段是以法力和煞气交融,化成实体一般,本以为应该敌不过他的法剑,但却并没有被他一剑击溃,几番交锋,暗红色战刃才变得有些不稳。
尹景霄再次摄取煞气凝成战刃,劈向对手,长剑也分化剑光,和两柄战刃斗在一起。两团暗红光芒和银虹共舞,暗红色的战刃几次想要压制长剑,但银虹异常迅捷,总能及时化解,一次次碰撞下来,战刃有了要溃散的趋势。
尹景霄长啸一声,身形一动,战刃化为两团红雾裹在手上,他一拳砸在长剑上,令其倒飞而回,周玄锋身形闪动没入长剑的银虹之中,在半空中,骤然一顿,然后从四面八方斩向对手,瞬息和尹景霄的拳头碰撞了数十次,四周的空气被余波粉碎,让他们的身形看起来,似有还无,亦真亦幻。
周玄锋经过这一番硬撼,直感觉酣畅淋漓,战意如沸,尹景霄双拳微微颤抖,呼吸急促了几分,对手的剑法犀利无双,他纵然有秘法加持,抵挡起来也感到有些吃力,而且他们虽同是铸鼎后期,但对手的气息明显更深厚一些。
尹景霄浑身的暗红色越发鲜艳,红雾也越发凝实,他身化残影,和银虹再次撞在一起。这一次,在四周观战的弟子,都慌忙朝后退开一段距离。红影和银虹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不断地交击,浑天宗的大阵在他们肆无忌惮的出手下,摇摇欲坠,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崩溃。
周玄锋的剑光,如众星,似流光,在对手四周出没无常,他多年未曾如此痛苦地出剑,今天着实让他快意无比,尹景霄身上红雾渐渐暗淡下去,他鬼魅般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他脸上暗红色已经退去,显得有些苍白,身周翻涌的红雾,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
尹景霄挥了挥手,几名长老带领着弟子,撞破煞气,像一道滚滚洪流,朝远方流淌过去,而大阵的煞气,化作漫天的箭矢,朝两宗的所有人落去,天地间仿佛下了一场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