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振昇催动的石雨终于落尽,刘长老依然浮在半空中原来的位置,对手的法术虽然对他没有威胁,但对方藏身于地下,气息隐于其中,一时难以分辨具体所在,倒是让他有些无措,对手在土遁上的造诣竟如此精深,这样岂非要任凭对手向他施展手段,而他只能见招拆招么。
他决定将对手从地下逼出来,他手中的光矛分化出许多的细小光刺,从半空中倾泻而下,几个呼吸后,地面上已经变得千疮百孔,而对手竟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他有些讶异,要说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面前遁走,那可能性极小,他仔细地感应着周遭的一切变化,忽然,他上方出现一阵法力波动,瞬息一股重压降临在他身上,接着几条雷龙从地面窜出,朝他扑来,他一声顿喝,御使着光矛迎上张牙舞爪的雷龙。
寥振昇刚才一直在委身于地下,他将自己的法器混入石雨中,打向高空,刘长老施展手段要逼他现身时,他激发了几张珍贵的护身符箓,然后极力隐匿气息,任由对手光刃落下,不作任何反应,只等对手的动作稍停,他便骤然发难,催动法器,同时激发了几张清玄宗的雷符,这些攻防符箓撒出去,也让他感到有些肉痛,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对手。
半空中出现了一轮骄阳,和四条雷龙狭路相逢,夺目的光芒和狂暴的雷霆都想压制住对方,空气被撕扯的支离破碎,爆裂声阵阵响起,过了一会儿,光芒渐渐散去,光矛暗淡了几分,雷龙有些不甘地溃散开来。
刘长老身上的重压让他不断落向地面,也让他刚才在和雷龙的对抗中,不得不多耗费些法力来应付,现在离地面已经很近了,他生出一股警兆,于是立刻朝一旁遁开,几道土墙从四面升起,拦住了他的进退之途,无数指尖大小圆珠出现在他四周,霎时间雷火迸发,既绚烂又残酷,隆隆的响声经久不绝,像是送行的悲壮长歌。
被土墙围住的人,气息很快变得非常微弱,响声渐歇,不知道是否已经被彻底重创不起,一道人影出现在土墙之内,伸手朝一副有些残破的盔甲探去,那只手刚碰到盔甲,一记光刃突现,没入那人影的胸口,像是本来就应该在那里,让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它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光刃上锋芒大盛,那道人影随之崩解开来,散落一地。
刘长老微怔,地上残留的物件,只是一些土石罢了,对方并未亲自过来查看他的状况,他散发神识,手中光矛凝聚,作势欲要再次出击,但对方的气息已经疾速远去,他喘了口气,散掉气势,飞遁出一段距离后,布下禁制开始打坐调息,恢复法力。
刚才对方的手段确实绝妙,若非他仗着宝甲,认定对手肯定伤不了他,否则绝不会去硬抗后来那次雷火珠的轰炸。他的宝甲是他多年来保命的依仗,刚才为了挡住凶猛的雷火也让他法力大耗,甚至到最后,他怀疑宝甲会被毁掉,幸好总算是保住了,对方仰仗外物太多,正面交锋非他之敌,如今算是惊走了对方,想必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跟上来了。
他本是光明宗之中最为年长者,虽然修为卡在铸鼎中期,一直无法寸进,但多年来积累的阅历极为丰富,而且心向宗门,绝无异心,卫灵英能有他辅佐,是她的福分。
过了几个时辰,他法力恢复到九成,他略作考虑,觉得还是先不去追击逃走的对手,对方的隐匿之能极为出众,他未必能找到,而且只要对方不跟上来,那就算是达到目的了,当然如果能彻底解决对手,那算是去掉了一个大麻烦。
寥振昇一路潜遁出老远,然后静伏不动,两个时辰过去,仍不见有人追来,他知道对方应该是放弃了追来,对手能硬撑过他特意准备手段,让他很是意外,幸好他最后极为谨慎地用土傀儡去试探,不然真要被干掉了,他虽然会诸多土遁法术,但对手速度很快,手段又极为凌厉,他的法术很难威胁到对方,他本以为对方在护身手段上,应该会有些许不足,岂料对方显然很了解自身的状况,让他完全没有得手的机会。
他有些闷闷不快,谢长庚那边也不知道进行的如何了,两人分头行动后,他一直期望着谢长庚能尽快解决掉那部分敌人,然后剩下的自然就手到擒来了。如今继续跟上去,恐怕会再次碰上那个他奈何不了的对手,退走当然也不可能,他一边调息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如何行事。
调息结束后,他决定还是要继续跟在光明宗后面,留着这里显然是不行的,等谢长庚问他光明宗动向时,他不能说已经跟丢了敌人,只是他必须避开所有可能让他暴露的障碍,再次交手的话,对方就不需要再来试探他的手段了,那他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他振作精神,再次朝着光明宗行进的方向追踪过去。
过了一阵,他再次发现了对方设下的预警手段,他慢慢靠近,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似乎有些不同,他来了兴趣,细细分辨揣摩其中的玄机,这手段里有一种气机让他感到很熟悉,他有些不解,感应了一阵,他恍然而悟,这正是他的气息,对手肯定收集了之前交手时,一些被他法力沾染过东西,然后布进这预警手段里,他估计,他要是从旁边经过,肯定会被对方察知,他不禁觉得这手段很是有趣,同时对他来说又很危险。
他正好有一门神通“后土衍灵决”,可以派上用场,可以聚土石为化身,在一定范围内操纵它们行动,只是威力较弱,就算在同境界中都不堪一用,在这时候却能显出奇效来,他当初觉得此术极为神妙,但习练之后却发现用在实战中,很难发挥出多少作用。
他如今化出两具分身还好,如果是三具的话就有些吃力了,此术正适合用来扰乱对手,他本人混入其中,真真假假,让对方无法分辨他真身所在,他不禁有些得意起来,此术如今可以大放异彩了,不枉他曾经的一番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