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入夜时分,周玄锋带着叶昊来到冥月峰上的一处阵法前。
“这里叫‘风魔窟’,是本峰弟子修行法决,打熬筋骨的地方,对于日常修炼极为有益,以后你每晚在这里面修炼,争取早日破入炼精期。”说完周玄锋给了叶昊一块令牌,教了他相应的开启法决,待他试了几次,勉强掌握之后就离开了。
叶昊踏入其中,走了几步,立刻感觉到阵阵阴风扑面而来,而且要往他骨子里钻,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还是按照师父的吩咐,盘坐在地上开始修炼,他像往常一样运转起熟悉的法决,这里的幽冥气息明显比他起居处强了不少,但极为活泼,这让他吐纳的时候,比以往更加困难,幽冥气息挟裹着天地元气,湍急地流动着,他不断地想要捕捉那流窜不定的气息,却像徒手去捉水中的鱼一般,难以如愿,之前的修炼这时候显得容易多了。
他极力将感应到的幽冥气息纳入体内,但那悠忽而来,飘忽而去的气息,却像是在和他作对,让他感到非常辛苦,大半晚上过去,他的进境很有限,比前面一段时间的修行远不如,而他更是感到无比疲惫,不禁升起一股挫败感。
他回到起居处,冥想一阵,终于缓解了不少,然后开始思索昨夜的修行,原本他已经很熟悉运转法决来吐纳元气,但昨天的幽冥气息经过法阵加持,变得大为不同,让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去驾驭,仅仅只是流动缓急的改变,就让他举步维艰,他明白问题所在,但要解决,却并没有那么容易,他必须对法决的运转更加熟练才行,从心所欲,快慢自如,这样才能驯服那活泼的气息。
从此他每天晚上都去风魔窟修炼,一遍遍运转法决,吐纳着异常活跃的天地元气,开始的一个多月都不得要领,他修行了神识秘术后,感应敏锐许多,再加上他一点也不打算退缩,渐渐有些适应这里的环境。
他体内的法力流转,逐渐能够呼应外面的天地元气流动,急缓之间合乎某种难以言说韵律,和外界极为融洽,自从有了这种体验,他慢慢有些喜欢上这里的修炼,他开始朝着里面走去,那里的风势更疾,相应的天地元气也更为充沛。
越往里面就越难进行吐纳,这倒是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这一天他来到最核心处,里面立着一具“风魔傀儡”,一动不动,他刚跌坐下来,要开始修炼,忽然那具傀儡动了起来,一把将他拎起来,丢出老远,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倒也没受什么伤,他有些纳闷,这傀儡为什么不让他在核心出修炼。
想了一阵,他决定再去试试,于是朝那里走过去,他发现只要不去修行,傀儡就如同死物一般,一旦他开始运转法决,傀儡就立刻跑过来,将他扔出这里,他暗暗称奇,有些不明所以,但又觉得着实有趣。
既然搞不清楚这傀儡的作用,他想先弄清,不引起傀儡注意的具体界线在哪,反复尝试后,他终于摸清了傀儡守护的区域,但那里究竟有什么不同,他还没有弄明白。
他只好先在核心区域之外修炼,然后思量着如何才能进入到核心区域修行,那里的天地元气浓度并没有超出附近多少,但只要他一开始修炼,似乎就打破了某种平衡,马上被傀儡察知。如何能瞒过傀儡的感应,在里面修炼,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他猜想这应该是修行的一部分,但其中的玄机却还未能参透。
过了几天,仍然没有什么进展,他依旧在核心区域之外打坐修炼,这让他心里痒痒的,近在眼前的修行福地却不能踏足,着实让人着急,但这傀儡速度奇快,力量极大,不是他能够力敌的。他试着在核心区域稍稍催动法决就马上停下来,但风魔傀儡仍然追上来,不把他赶出,这里决不罢休。
从此他就和这具傀儡卯上了,不时的引傀儡奔来追他,十多天过去,有一次,他在里面开始修炼后,傀儡竟没立刻来赶他,过了一阵,才把他扔出核心区域,他想到很有可能是傀儡的能量被他耗去不少,刚才在吸收天地元气补充,他一番蛮干倒正合这里的用意。
知道了傀儡的作用后,他决定每隔一天就和傀儡“角力”一次,当然他只是被傀儡撵得东奔西跑,这样似乎卓有成效,反正他是乐在其中。
晚上进行法决修炼,到了白天就修行神识秘术,他眼中碧绿幽光渐盛,而他却不自知。又过了三月有余,周玄锋来查看叶昊的修炼境况,让他运转法决,略一分辨,发现他锻体二层快要练成了,又让他运起《冥月惑心术》,顿时双眼碧绿幽光大作。周玄锋心中震动,想了想,温言对叶昊说:“修炼之道一张一弛,你也来冥月峰快半年了,想不想在宗门四处转转,多熟悉熟悉。”
“师父,弟子最近感觉修炼的十分顺畅,正是勇猛精进之时,等过些日子再去熟悉宗门吧。”
“你在根本法决上的修炼进境十分普通,但本峰秘术上的修炼却快的惊人,在历来修炼此门秘术者,也称的上出类拔萃。这才两月有余,你已经将锻体期的部分练了大半,神识大增,但这也未必就是好事,你修行未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心神恍惚,走火入魔,尽管你现在境界不高,也会法力尽失,心神受损,若能医好,也得从头练起,倘若医不好,那就万事俱休。不管哪种情况,想必你也是不愿的。”
叶昊听师父说的郑重,后怕起来,现在他总算知道师父对他在法决上的修行进境不满意,心有戚戚。
“为师最擅长的就是剑术,你随为师先学一些基础剑诀,将来自会觅得剑道精髓。”
叶昊连忙应下。
第二天,叶昊随周玄锋开始学习宗门的一套基础剑诀。周玄锋摆足了架势,耐心地教,叶昊也认真地学,可是他练了一阵只是勉强照猫画虎,刺出去的剑招似是而非,练了几天,虽然好了一点儿,但周玄锋仍大感失望,就让他自己习练,并多修炼根本法决,至于秘术则要少练。《幽冥无生决》的修炼本就是水磨的功夫,没有过人的天资,只能靠日积月累来求得突破了。
随着一天天过去,他的法决依旧进展缓慢,神识却日益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