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长发女人低声的问，她有些不太确定，因为根据她掌握的情报，那个方昊已经死了。
方昊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面前的女人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已近中年，画着淡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只有那些眼角的鱼尾纹。
他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女人，他心里不禁泛起嘀咕，难道她还和总can有关系，从来没听爷爷奶奶提起过啊?
“妈？”方昊轻轻的问了声，这一声几乎是他看到这个女人后的一种本能反应，在他二十多年的岁月里，他几乎没有喊出过这个字。
李馨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自从当初她因为家族的压力，不得不返回四九城后，他看到方昊的次数屈指可数。
最多的，她只能通过那些照片，视频来关注自己这个儿子的成长。
而这一次也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听到方昊叫她妈妈，本来她以为她再也听不到见不到方昊了，因为她最近所得到的关于方昊的消息，则是他的死讯。
“方昊！”李馨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带着几分惊喜。
“嗯！”方昊点点头。
“我们先出去吧，把这里留给小峰他们！”李馨说到，直接推开门朝外走去。
方昊看了一眼李峰，他现在正轻声的和阎雪说着话，满脸是泪，但他的眼神爱怜而神情，就如同阎雪依旧能听到一样。
推开门，李馨已经等在门外，她双眼在方昊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默不作声的带着方昊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中间放着一张白色的方桌，看上去是木质的，墙壁上则挂着令郎满目的枪械，高爆手雷等等武器。
“所以，你是总can的人？”方昊此时已经从开始见面时的兴奋中回过味来，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除了血脉里的那种联系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了。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些印象的，不过看来并不是什么好印象！”李馨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女士烟，自顾自的点上，然后深吸了一口。
方昊皱了皱眉。
李馨靠在白色的方桌边上，安静了数秒后，她首先开口了，“但是，看到你还活着，真好。”
“你和方哲，长的真相，不过比他更加帅气。哈哈！”
李馨说着，不断的大口的抽着烟，眼泪却像不要钱一样大颗大颗的夺眶而出。
方昊默然，再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母亲，虽然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这个女人从来没有付出过什么，至少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他做过什么事情。
“听爷爷说，当初是你要离开我们，然后我爸才会去找你，最后你们两个却谁都没有回来。”方昊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这个疑问。
“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会是怎样的情况，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自私，不管不顾丢下爷爷奶奶，丢下我，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面。”
“这到底是为什么！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出现过，就如同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你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方昊此时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委屈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宣泄而出时，他内心里那种煎熬了多年的孤独也在这时候释放了出来。
方昊蹲下身，哭泣的如同丢了糖果的小孩。
李馨踩灭了烟，缓缓的走到方昊的身边，她也蹲下身，慢慢的将方昊搂入怀里。
这样的拥抱，在这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上一次，还是方昊刚出生的时候，她讲方昊那个小不点整个搂在怀里，那时候，那个小孩也如同现在这样，留着眼泪。
“妈妈也不想的啊！”
“我所在的李家，在四九城甚至于华国地区，都算的上是一个大家族，而你爸，他只能算是从美国学成归来的一个海归。”
“当然，在那时候，海归还是挺值钱的，但是呢，这并没有什么用。”
“现在想想，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或许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哦，对了，还有怀上你，在东海的那段时光。”
“但是好景不长，你外公，那个一直非常严肃，我从来没见过他笑的倔老头，他知道了我的事情后勃然大怒。”
“因为当时呢，你妈作为李家的最小的女儿，早在娘胎里就已经有了一门亲事，你外公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既然已经指腹为婚，而现在自己女儿竟然和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有了小孩，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无法容忍了。”
“所以，在生下你不久，你外公就让你舅舅直接到东海，把我抓回了四九城。”
“不久，我就被派往美国，负责美国那边的情报工作。”
“而你爹，那个同样有一副傲骨，不肯服输的书呆子，他在等了我一年之后，也上了四九城来找寻我的下落。”
“最后，我们是在美国再次见了面。”
说道这里，李馨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难得的微笑，显然她深爱着方哲，对这个男人一直念念不忘。
“然后，在探听出我的任务之后，他依靠自己的学识，成功的进入了那个公司。”
此时方昊已经从那股委屈、悲伤的情绪里面出来，他正静静的听着李馨口中的故事，这样的故事，他还从来没听爷爷奶奶说起过。
李馨继续说道，“那是一个深藏在黑暗中，在美国有着数不清的关系网络，同时又有着强大的科技实力的公司，美国的每一项重大技术突破，几乎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你父亲也是厉害的人，他进入这个公司后，不断的帮我挖掘出它的情报。”
“最终，在数年前，他说他要去南极，看一看这个公司为什么会不断的有如此多强大的科技出现。”
“只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消息。”
方昊缓缓的站起身，他仿佛明白了其中的重要关节，他盯着李馨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的这个公司，是不是叫威尔工业。”
李馨点点头，“是！就是把你带到南极的那个威尔工业！”
方昊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声，整个事情的脉络在此时瞬间变得格外的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