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我现在遇到了问题,真的很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我不会强求,因为我们,是朋友。”
电话这端的鹿曼沉默了片刻,她比谁都清楚,放弃了自己已经有的事业而为了一个朋友陪跑,这个决定有多么难做。
“小鹿,我想这个我需要仔细的考虑一下,明早给你答复好吗?现在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马上处理。”陈天一的语气有些迟疑,慢慢开口道。
就知道这么难办,鹿曼啊鹿曼,你何苦让自己的朋友为难呢?他们在纽约帮了你多少,你为何这般人心没尽。
“好,不要为难,做你们自己最想做的选择,我们是朋友。”鹿曼心底自嘲,隔着大洋彼岸,莫允了这个注定孤军奋战的结果。
挂了电话,眼底没出息的蒙上了一层水雾,片刻之后,感受到五脏庙的抗议,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下楼。
宋妈看到鹿曼出现在厨房,立马将手中端着的汤煲放下:“鹿小姐,有什么事吗?”
对于鹿曼,宋妈是打心眼里不待见的,原因无他,就是单纯的看不顺眼。
鹿曼也并非神经大条之人,不可能连一看到她就全身笑着冒冷气的人都看不出来,淡淡地“嗯”了一声,在宋妈的目瞪口呆中十分平静且理所当然地将整个汤煲端走,上楼。
宋妈十分犹豫不安地站在原地,冲着鹿曼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想要将这个挨千刀的眼中钉喊住,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林深对她说的话,又不敢说出口,心底一阵哀嚎:“那锅汤里可是还有林先生的一半啊!”
直到楼上的关门声“咔擦”一声响起,宋妈才面色僵硬的说出一句话:“鹿小姐,给我留半锅啊!不然林先生吃啥!”
“宋妈,林深要是回来了,就跟他说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让他不用上来了。”鹿曼突然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还会面对那张极易让自己失去理智的脸,瞬间下了决定,切断所有退路。
宋妈明显地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不是鹿小姐死乞白赖的追着林先生吗?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她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好……”宋妈呆滞的答道。
鹿曼才没有心思理会宋妈心中那份更年期的八卦与悸动,转身回房喝了大半的堂便睡下了。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每天都必须活得像一个战士!哪怕没有那几位妖孽的帮忙,她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东西都夺回来!
夜半,林深才开车回来,宋妈为他重新煲的汤也早已变冷了,看着那一层腻腻的油花,林深嫌恶的皱了皱眉,转身上楼。
“先生,您等一等,我马上帮您把汤重煲一下。”
声音来自宋妈,她听到客厅中有动静便立马起身出来,见是林深,才将揪着的心放下来,这个时候若是进来其他人,那就真的可怕了。
“嘘!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林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宋妈摆摆手,伸手关掉客厅里的灯,抹黑向楼上走去。
黑暗中,宋妈的眼色晦暗莫名,汹涌情绪暗中澎湃,几番转折,突然想到鹿曼让自己带的话,“先……”字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了林深的一阵“嘘”声,只好讪讪地闭嘴,看着林深蹑手蹑脚的轻声摸进鹿曼的房间,内心感慨几句“好猪都去拱烂白菜”之类的话,打着哈欠转身回房。
鹿曼的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先是一直在想没有那群妖孽的帮助自己该怎么办,紧接着又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林深,那个让自己爱了那么多,又恨了那么深的人渣!最后又想到,自己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来亲戚了,各种烦躁之意充斥在心头,辗转反侧,闹腾到将近一点才睡下。
月光透过纱质的窗帘洒落在床上,洒在女子的脸上,睫毛微颤着,不知道女子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眉头皱的那么紧,看起来就让人心疼。
林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指点了上去,触及到那光滑的额头,是种淡淡地温热,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地女儿香,让人忍不住沉沦。
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指,林深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是告诉过自己一定要放下吗?不是在无数个深夜里告诉自己要将这个狠心的女人彻底忘记吗?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难道是鬼迷心窍了吗?
自己最初不是想着要让她也尝尝被心上人辜负的滋味吗?
为何会发生到这一步?
自己费尽心思将她从美国逼回来,不就是为了求证一个答案吗?为何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却又起了别的心思?
林深将床头散落的衣服收拾到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熟睡中的鹿曼。
真美,比自己当年初遇她时还要美。
鹿曼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边有个吸引人的热源,忍不住蹭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鹿曼被恼人的闹钟吵醒,恨恨地将闹铃掐掉,这才发现似乎自己的身边坐着一个人。
那道凉薄而又绝情的视线自己怎么会忘,天下间除了林深之外,还有谁能这般薄情。
“你怎么在这?”鹿曼连忙缩进被窝里,面上却十分不善,冷冷地道,只不过那微红的脸颊出卖了她的内心。
林深收回了视线,晃了晃有些僵痛的脖子,戏谑地看着鹿曼,一字一句道:“既然王老头费尽心思将你送给我,还拿出了这么大的房产,我若是不行使我的权利,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王老头,王老头,除了王成还能有谁?鹿曼差点将一嘴牙都咬碎,面上却不露声色,依旧是一副风情云淡的样子,淡漠地开口:“怎么样?满意了吧!我就知道,你是这般的负心薄情。”
你若是不负心,怎么会当时留下那么绝情的信。
你若是不薄幸,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说放手。
你若是不无情,怎么会在分手之后,还整日想着整垮我。
负心薄情,怎么自己反而成了负心薄情的一方?听到鹿曼的话,林深微微一愣,然后立马将这份错愕隐藏起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鹿曼:“今天,你陪我去见个客户!”
语气的生硬,没有给鹿曼任何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