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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九华山夜话

“身无彩凤双飞翼……”

林落尘的话音虽小,但此刻听在众人耳旁却如平地一声雷一般,平地惊雷。台下一众青年才俊,嫉妒的眼神如一柄利剑,穿破空气,全部刺在叶秋白身上,心底酸溜溜的难受起来。台上各家之主,也是欲言又止的,看着林落尘,等待着他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刻台上的叶秋白,心里也是倏忽的震惊起来,愕然的看着身旁的林飘依,心里五味杂陈,直苦笑道:“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为何在冒着得罪慕家的风险下,林落尘也是如此的强硬的护着自己,为何看自己的眼神中尽带着满意之色,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婿,而且让自己甚是满意,那么这一切就明了啦。清楚这一切后,他心里陡然又升起一股暖意,对着林飘依轻轻说道:“林姑娘,你又何苦如此。”却见林飘依并未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台上,慕逸冷冷的盯着林落尘,仿佛想在他脸上看出一丝迟疑一般,然而终究什么也没有,随即便阴沉的道:“好!”话罢,便飞身下了台去,领着门下众人便要离去。

看着慕逸愤然离去,林落尘心里无奈的苦笑一番,但终究不想得罪他慕家,便高声叫道:“慕兄,何必为两个小辈的事情如此,今夜林某醉红楼做东,给你赔罪如何!”话音还未落,空中飘来一声冷笑声:“不必!”慕逸带着门下众人已是径直离去。

林落尘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子,对着台上的几人,笑着道:“呵呵……慕兄这脾气!不说了,如今小女尽然已觅得少年郎,那今日这大会也就该散了,林某也总算了结一桩心事,实乃兴事,林某今夜欲大摆宴席,不知各位可否喝林某这杯女儿红。”

却见林落尘话音刚落,胡天一便站了起来,呵呵笑道:“胡某在此恭喜林兄喜得佳婿,不过,如今尽然这招亲大会已是落幕,那胡某也就不在叨扰了,告辞!”说罢,也不待林落尘反应,便也下了台去,径直离去。

这胡慕两家关系本就密切,胡天一的离去,也在林落尘的意料之中,是以丝毫不以为意,谁知,突然间皇甫宁衾,也是站了起来,佝偻着身子,边走边说道:“落尘啊,尽然这招亲大会落幕了,那我老头子也先行告辞了,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啊!”

林落尘听罢,连忙开口挽留,却只见皇甫宁衾头也不回的,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已是远去。

林落尘眼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看着台上唯一还闭目养神坐着的无尘道人,苦笑道:“无尘道长,你准备如何?”

“这宴席嘛!老道就不参加了,你也知道老道是方外之人,不好这口。”林落尘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无奈,正待回话。

却见无尘道人,只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今夜说不得要叨扰林兄了,好好畅谈一番这无为之意,不知林兄可否赏脸啊!”

林落尘听罢一喜,连声答道:“好!好!”

叶秋白看着喜形于色的林落尘,正想上前解释一番,耳边却突然响起林飘依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与悲伤

“叶公子,飘依清楚,适才眼见你危在旦夕,才出此下策,但飘依真的就比不上那醉红楼的花璃姑娘么?”

“当下情况,还望叶公子忍它一忍,过后,飘依自会跟爹爹和花璃姑娘解释清楚,让叶公子宽心。”说罢,便掩着嘴,步子飞快的,拂袖而去。叶秋白见她如此,心里也是泛起一丝苦楚,叹了口气,终究把话咽了回去,抬着头望着一脸疑问的师弟曾闵,摇了摇头,转身便追了过去。

眼见这转眼之间,发生的一切,林落尘却只是会心的笑了一笑,毫不在意,心里甚是明了,定是女儿家害羞,不过都是江湖儿女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敢爱敢恨才是江湖儿女的风范嘛!便也不管他们两人,对着台下还留下的江湖青年才俊,拱手笑道:“多谢各位的捧场,如今这会也是落幕了,今夜林某在天星楼做东,宴请各位少侠,以此赔罪。”台下众人听闻,也是大喝一声叫好,便一一散了往天星酒楼而去。林落尘挥了挥手,叫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转过身子,笑道:“无尘道长,请……!”两人便直往林府走去。片刻后,这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九华山下玄武湖畔,便安静了下来。

此刻的玄武湖,微风徐徐,轻拂般掠过湖水,引起阵阵涟漪,骄阳下,湖水波光粼粼,一艘画舫,孤零零的荡在湖水中央。

“花璃莲步从画舫中走了出来,蹲下了娇躯,玉手伸进了这倒映着四周拂柳,青翠欲滴的湖水之中,喃喃自语道:“林飘依么?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片刻后,她站起了身子,走进了画舫一道叹息的声音响起。

“回去吧!”

……

月夜,徐徐微风,庭院中随风摇曳的青竹,月光洒落而下,斑驳陆离,叶秋白,静静的伫立其中,任风拂过,望着月空,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陡地一道人影,从林府西厢飘然飞出,往九华山掠去,他清楚那是林飘依,怔怔地立了许久,也纵身飞起,跟在了她的身后。

九华山本就不高,以叶秋白衡山绝顶的轻功,虽是晚了片刻,但堪堪在林飘依身影落下之际,叶秋白也是掠了上来。却见林飘依一袭白衣长裙立于山顶,银光般的月光铺洒而下,长裙随风而舞,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借着月色,已觉丰神绝代,天女临尘。

“对不起!”叶秋白静静的立在她的身后,歉意的说道:“我知你的心思,但……。”

“你不用说的,我都清楚!”林飘依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在皎洁的月色下,如临尘仙子,美的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我知你,喜欢的是花璃姑娘,而对于我,想必是不稀罕了,我也无意打扰,你知我心思,只要能见你平平安安,快乐!我就够了!”

叶秋白听得心头发热,陡然生出一股怜爱之情,连忙道:“谁说我不稀罕,只是……”

“只是什么?”林飘依倏地转了过来,脸上带着一股忧郁之色,随即眼中满含柔情盯着叶秋白,幽幽道:“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她性子害羞,此时却不管不顾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脸上登时闪过一片红晕,芳心微微一颤。

叶秋白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热潮翻涌,紧紧的盯着林飘依,轻声说道:“你等我一年,一年之后,我必来娶你为妻,咱们一起临空赏月,再不分开。”林飘依美眸溢彩,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娇羞无限。只是他的话太过火辣直白了,扰得她的芳心噗噗乱颤,甜蜜、娇羞和憧憬一起涌来,竟让她想不起说什么是好。

望着这张娇羞的脸,叶秋白心中忽地一阵发热,只想带她远远避开这勾心斗角,厮杀四起的江湖,什么恩仇大怨,统统丢在一边。但这念头终究只是微微一转,灭门家仇怎能放下,他叹了口气,沉沉道:“想必你已听闻,郴州府落天镖局灭门惨案,而我正是落天镖局镖头叶落天的孙子,给我一年功夫,我答应过镖局上下所有人,为他们报了这血海深仇。”

林飘依听他言语悲愤,也不便深问,转过头深深的凝视着他,眼神中带着一抹怜爱,柔声道:“我陪你!”

叶秋白摇了摇头,他性子沉实,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愤,苦笑着说道:“如今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但想必定不简单,只因家父在出事之前和我的娘亲护着一趟镖,至今渺无音讯,而据我所知,这托镖的正是栖霞山无尘道长,这次来到集庆府,本是打算上那栖霞山问问无尘,镖的去向到底是何处?谁知!刚瞧碰上你的事情,我们便想瞧瞧热闹。”

“如今,无尘道长,正好在林府,明日,我便去问问。但这事情透着诡异,怕是危险至极,我不希望你有危险,你便安心等我一年。”叶秋白轻声说道。

林飘依听他护着自己,心里登时一阵暖意陡然升起,虽和他接触不长,但也深知他的固执的性子,望着那月夜下更显俊秀坚毅的脸,点了点头,柔声道:“嗯!我等你!你可要记着照顾自己,还有记住你说的话。”叶秋白身子一震,眼见那双眼眸蕴含着担忧和一抹娇羞,更有款款深情,心中猛地一热,猛然挥手,将她搂入怀中。林飘依啊的一叫,微微一挣,但觉叶秋白怀中甚是温暖,离的近了,还能听见猛然心跳的声音,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涌来,芳心一颤,想着自己本就,道一声“罢了”,便软到在他怀里。

山中,微风徐徐,吹拂而过,片刻后,林飘依轻轻自叶秋白怀中挣开,幽幽道:“你一定要记住你今夜说的话!”说罢,仰首望着空中皓月,继续说道:“今夜,我很开心!”蓦地衣袖一拂,转身便向山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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