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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赴约

在辛妍重操旧业,帮曾曼的公众号《曼谈》赶完一篇文稿,顺势倒在床边休息时,手机响了。她伸手够到手机,是于泽发来的微信:姑娘,在干嘛?

辛妍也不晓得于泽为什么总喊自己姑娘,不过如果他称呼她美女,她会很厌恶。然后也许叫出对方的名字也需要勇气?此时,辛妍瞟了一眼这几个字,再次闭上了双眼。这是再也熟悉不过的撩情术语,在干嘛=我在想你。我在干嘛呢?于是,她抓起手机,摁出两个字:发呆。在要发送之前,她又加了几个字:闭着眼发呆。发出去又后悔,然后又给自己解围,紧接着补充了三个字:哈哈哈。与此同时,于泽那边也回复了同样的三个字:哈哈哈。还好,自己手快一秒钟。

于泽:发呆是一个不错的游戏。放空自己?满腹心事?

辛妍:满腹心事之后放空自己。哈。

于泽:明天请辛妍姑娘共进晚餐。何如?

辛妍愣住了,她再次闭上双眼。于泽这个人不算讨厌,可是她心里还盼着闻皓可以回来,虽然她在一年前他走时就该死心。可是她有勇气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么?辛妍用双手捂住脸,觉得自己想不清楚。与其下班就在小区寻觅那个熟悉的车牌然后落寞而归,还不如出去吃顿饭,真的因为一个男人就彻底给自己的心上锁么。这一年消沉的够了,还要继续么。想到这,辛妍心一横,回复了几个字:可能会要加班。

辛妍冰雪聪明,她这几个字是告诉对方,乐意共进晚餐,但又给自己留足了退路,万一她反悔,就有理由推脱说工作走不开。

很快,于泽那边回复过来:加班也要吃饭的。我们可以简单吃点。单位地址发我。下班前一个小时我给你电话。

为了避免次日早晨的慌乱,辛妍总是习惯头一天就备好第二天穿的衣物。她本想穿她最爱的红伞裙,可是她又觉得穿的那么漂亮太刻意,于是换了件黑色的A字裙和波点的雪纺衫,配很细的红色腰带,和红色的小背包相得益彰。在下班前她只特意补了点口红,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气色。

此刻,于泽笑着坐在辛妍对面,辛妍发现他笑起来很好看,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在他们碰面后,于泽问辛妍想吃大餐还是吃特色。辛妍选后者,然后于泽带他来了秦之家。这家馆子都是SX小吃。早些年辛妍去西安旅游过,那是个让人嘴巴停不下来的城市,辛妍本不喜欢面食,可是SX的各种面食都让人馋涎欲滴,而且那里的人们都好热情,除了气候有些干燥外,辛妍对那个城市有说不出的喜欢。

于泽让辛妍点餐。辛妍爽快地说了声,那就不客气了。然后很快他们桌上就有了肉夹馍、凉皮、凉拌皮蛋、肉冻、木耳。另外辛妍点了油泼面,于泽要了一碗哨子面。服务员很贴心地提醒他们两个人足够吃了,于是他们只点了一个肉夹馍,服务员端上来时便一分为二。辛妍吃的特别开心:诶,我发现你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啊。

于泽说:爱吃,算是热爱生活的表现吧。

辛妍道:上次超市回来我说胃不舒服,你带我去的那家粥铺也很棒。

于泽说:嗯,你还特别强调,很喜欢那家粥铺的名字。

辛妍道:‘久粥源’确实好听哦,而且粥的种类很多,很好吃。

于泽:下次再一起去?

辛妍吃的开心,随口边说:没问题啊。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特别不矜持,话很多。

于泽:我还有很多餐馆收藏,有机会带你一起领略。

辛妍笑笑:很荣幸啊。

于泽:油泼面好吃么。

辛妍道:此刻我又像去了西安,感觉特别正宗。

于泽说道:我做的也很好吃。我妈教我的。她是SX人。

辛妍道:哦。阿姨一定很美,而且手很巧。

于泽道:你怎么晓得她很美。

辛妍道:你的相貌至少得继承她一部分吧。

于泽哈哈大笑:谢谢你拐了个弯夸我帅气。

辛妍道:勉强算是吧。

于泽道:姑娘,勉为其难啊。

饭后,他们去散步。辛妍觉得自己很久没有看这个城市的夜景了。闻皓走后的这一年,她每天吃过饭就蜷缩在自己的屋子,以前是漫长的发呆,后来只看看书或者电影。不加班的时候,除了曾曼约她,她几乎推掉了所有的有必要和没必要的应酬。她妈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她也一概不见。她像是有了一股莫名其妙要孤独终老的勇气。

而此刻,她在做什么。她愿意和这个认识不久不让人讨厌的年轻男人共进晚餐,此刻他们正走在江边散步。放眼望去,远处的几座桥霓虹闪烁特别美。他们聊了很多。后来不记得谁提议听听歌吧。于泽拿出手机,递了一只耳机给辛妍,分享了他的私人歌单。

《当我想你的时候》蔡健雅的声音传了出来,于泽讲,以及之后的《乌兰巴托的夜》是最近收录的。他们一边听,辛妍一边笑着摇头,不可思议的是,她手机里最爱的歌单跟于泽的重复率超过了百分之八十。《米店》她听了无数次,《天空之城》很喜欢,难以置信于泽也收藏着齐秦的《张三的歌》、《一亩田》,老狼的《恋恋风尘》,李宗盛的《山丘》,居然还有《Astimegoesby》电影原声版......后来他们干脆坐在江边台阶上吹着风边听边跟着哼唱。这时手机响了,是曾曼发来的语音。

-小妍,在哪呢。

-在外面。

-听着风很大啊。

-在江边。

-和谁呀。

-男人。

-好吧,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想什么呢。回头打电话啊。小妍回道。

曾曼随即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

于泽一直把辛妍送到楼下。二人对望,但都不说话。“谢谢。”辛妍轻声说。于泽望着辛妍:“晚安。”辛妍转身,又回头,“晚安。”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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