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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示爱

匆匆一周又过去了。辛妍又成了女超人模式,因为项目接连不断,她独自完成的,她负责的,都要她一一过目,看现场,写报告,审核报告,参加专家评审会,修改报告,这样几个流程来来回回,总也不得空闲。她尽量在白日高度集中,甚至一再的压缩午休,以减少加班时间,把空闲时间留给和于泽共处。她知道他们终究会从一对甜蜜的恋人成为两个亲密的老友,但她希望这个过渡过程足够长,她也希望总有浪漫和小惊喜来点缀生活,因为辛妍认为一个好的婚姻,也是要有足够充沛的爱情来支撑的。

这天午休时间辛妍设定的是十五分钟,她在公司沙发上躺下,翻了一下好久没浏览的朋友圈,然后看到曾曼的一个动态: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她又翻到曾曼的主页,看了前一天的动态:喜欢是海啸,爱是海,可人,是孤岛。她又往前看了一下:没有辜负,没有宿命,只是爱不得其所。这几条动态都设置成部分人可见,也许是屏蔽了张远?辛妍闭上眼睛,她已基本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最近自己太忙了,除了工作就是谈恋爱,竟忽略了曾曼。接下来的十分钟她合着眼却没有了困意。午休后她立马给曾曼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曾曼声音低落,答应下班后二人见一面。

辛妍见到曾曼的样子,心疼极了。曾曼散着头发,略微凌乱。双眼浮肿,脸色很差,而且明显的消瘦。俩人坐定后,辛妍握住了曾曼的手,搂了搂她的肩膀,这时曾曼竟抽泣起来,肩膀也开始抖动,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辛妍抱了抱曾曼,任她在自己肩头哭泣。良久,曾曼的情绪似乎缓和了,她开口了:“w和我分手了。”

“嗯。我猜到了。”辛妍道。

“他说他也忍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他就像双面人,他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虽然爱的甜蜜让他无法割舍我,可是他对家里的责任却无法让他继续下去了。”

“他会不会是又找别的女人了。”辛妍问道。

曾曼突然止住了哭泣:“不可能吧。我看他确实挺痛苦的,那次见面时胡子拉碴的,也憔悴的不成样子。”

“渣男都会伪装啊。他在你面前演戏啊。”辛妍厉声说道。辛妍本是想故意把w说成人渣,让曾曼心里好受点,可她突然意识到这样会伤及曾曼,否定了她这几个月来心心念念的感情。毕竟这几个月曾曼对w是一片痴情,并且曾曼也是快乐的。此刻,她看到曾曼征在那里不说话,于是赶紧继续说道:“曼子,我只是瞎猜。我只是心疼你,不想让你那么难过。”

她这么一说,曾曼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曾曼边抽泣边说:“其实我也想清楚了,我们这样的感情根本没有见光的日子,所以分手未必是差的选择。不然伤害的是四个人。可是。”曾曼说不下去了,又泣不成声了。

“曼子,我知道。就像心脏这里挨了一刀。我何尝没有过这种感受。”

“我以为我会很潇洒。可是分开后我才知道就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所以你说人是孤岛?”

“我心里很想他。我出去谈事,电梯坏了,我走了两层楼梯,前面有个男人也在爬楼梯,我就恍惚以为是w,我似乎看到他转身对我嬉笑着说:小兔子,你倒是快点走啊,害羞什么。然后他向我伸出手。我差点就要把手真的伸出去了。我觉得我快要神经错乱了。”曾曼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懂。然后甚至你会盼着他回心转意,盼着你们复合?”辛妍说。

“是这样的。昨晚张远和皮皮都睡了。我想看书安静会,随手拿起一本新小说,内封上却赫然写着‘来吧,亲爱的,且让我们来相爱,趁你我,尚在人世。’我的心就那样咯噔一下,眼泪唰地就又出来了。”

“唉。曼子,要不,我带你出去散散心。”辛妍道。

“不要。小妍,我哪里也不想去。我想就待在这座城里,去走走我们去过的每一个饭店,每一个咖啡厅,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大楼。然后把他从记忆里删除,永久删除。”说着,辛妍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滑落。

“曼子,你还有皮皮。还有我。你要爱惜自己啊。”

和曾曼见面后,辛妍就匆匆赶往火车站,她第二天要参加在BJ的工程师培训。于泽打电话要送她,她说与曾曼见面的地方离火车站很近,让于泽不要过来了。于泽便一顿嘘寒问暖的叮嘱。辛妍急匆匆地上了火车,安顿好行李,火车便开了。她坐定,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还是担心曾曼,失恋的苦痛会把她推向崩溃的边缘,而张远,她真想找张远谈一谈。唉,无论如何要等一周之后了,辛妍又叹了口气。这时候她感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她回看了一眼,居然是闻皓。他俩就隔着一个走廊。辛妍百感交集,她想哭想愤怒又想装成路人。可这时候闻皓跟自己对面的人换了座位,就坐在了她的正对面。辛妍冷着脸把眼睛瞥向别处。闻皓开口了,他说他妻子去世了,他陪她走完了最后一程。辛妍没有说话。闻皓又说:“妍妍,我其实很多时候都很想你。可是我没法。”

“别说了,你总得辜负一个人。那个幸运之箭射向我,我认了。”辛妍冷冷地说。她想着他离开她后,她那些冰冷的日子就觉得没法原谅眼前这个人,朋友也没得做。

“妍妍,我其实去找过你。那晚,我在你楼下待了很久,我想灯亮了我就上去找你。可是一直待到天亮了,我在车里睡着了。于是又去你公司找你。然后我看到了你,你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看到你们亲吻......”闻皓没在继续说下去。

辛妍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那个早晨自己在太阳下被这么多人瞧见了。可是那又怎样。她抬头看着闻皓说:“你现在回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想想你当时走的时候多么决绝。是的,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对不起,妍妍。”闻皓埋着头不再说话。

“不要说了。”辛妍冷冷地说。

闻皓在郑州下了车。辛妍再次闭上眼睛倚在座位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八点多钟,她在公众号里看到了《曼谈》的更新,一直标榜原创的曾曼今天可结结实实任性了一把。

《一千零一面镜子》

By埃姆朗?萨罗希

我越是逃离

却越是靠近你

我越是转过身

却越是看见你

我又成了一座孤岛

处在相思水之中

四面八方

隔绝我通向你

一千零一面镜子

转映着你的容颜

我从你开始

我在你结束

陷入了巨大失恋阴影的曾曼,就在公众号中孤零零地放了这样一首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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