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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别

“那你说,我还能活多久?”赵二嘴上虽硬,但知道有些修为高深的和尚能知过去未来。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所以开口询问。

“短则一年,长则三载,必登极乐……”老和尚闭目不再言语。

赵二心中难过,不再询问,转身就往山下走。这边走边想,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此去命不久矣,从此后母亲谁赡养?弟弟谁来照顾?想着想着大声哭了出来。

弘忍见赵二如此伤心,想上去相劝。但是他心直口快,不知如何劝说。他看了看手中的铁棒,顿时来了主意:“傻小子,你别难过,你看看我手中这铁棒,我把他送给你,它能帮你逆天改运!”

弘忍硬是把这铁棒往他手里塞。赵二一愣,这铁棒就能改运?

“当年,少林寺十三棍僧救了太宗皇帝李世民,太宗皇帝为了表示感谢,命太史令李淳风设计打造了一根铁棍,就将这铁棍赐给了棍僧之一的昙宗祖师。李道长曾说这铁棒能逆天改运,将来天下大乱,能还这天下一个太平清净。”弘忍见他不信,编起了理由,说来也怪,平时脑子呆呆笨笨的,这时候如同开了天眼一样,话说得顺溜,故事编的精彩,让人挑不出毛病。

其实这话也不是弘忍胡编乱造,而是确有其实,只不过三十年前,他昏迷不醒,他所说之话,正是当年那个道士对渡劫大师所说。而那逆天改运,并不是改个人的运,而是改这天下的气运!弘忍送这铁棍给赵二,也只不过想给他留个念想。

赵二这呆呆傻傻的性格跟这弘忍也有一比,谁说什么都信以为真。听弘忍这么一说,心情好了许多:“韩大叔,你多保重,我走了……”

“弘觉师弟之前告诉我,从这里向西走,就会到华山。大概有两个月的脚程。”弘忍有些不舍的道。

“是,赵二知道了,韩大叔保重!”赵二回头看了弘忍一眼,心中同样不舍。

“啊,对了,这弓你拿着,今后我当了和尚,估计用不到了……”弘忍向下走了两步。

“好!韩大叔保重,我走了……”赵二回头看了弘忍一眼,继续下山。

“啊,对了,这箭你也拿着,今后我当了和尚,估计也用不到了……”弘忍又追下去几步,从肩上摘下箭斛递给赵二。

“嗯,赵二走了……真的走了……”赵二害怕弘忍又叫他,走了两步发现弘忍只是挥了挥手,跟他告别。他索性大踏步的往山下走。

“啊,对了,这包干粮你背着,路上吃。还有这散碎银子,你也拿着,我今后当了和尚不能下山,估计也用不到了。你且拿去应应急也好哇……”弘忍又追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不到五两的散碎银子。

“韩大叔,你还有什么?一起给我好不好?”赵二本来酝酿着要哭了出来,却被弘忍这几句话弄得哭笑不得。本来好端端的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竟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没了,什么都没了……傻小子这一去要努力修行,将来……将来发达了就来接我出去……我……我想吃肉……”大汉弘忍相信他师傅所说的,因为他师傅说的话从来没有不准过。此刻想到赵二活不久了,心下难过,或许这一别就成了永别……

赵二想说话,想感谢弘忍,感谢他为了自己去拼命,感谢他教了自己功夫,感谢他……给了自己父爱的感觉……感谢……

但是赵二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有些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赵二马上转身,眼泪成汩流下。他没有去擦,他不想让弘忍知道,他流了泪……

赵二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他在等,在等着弘忍再喊他一声“傻小子”,等着弘忍对他说,“这个给你……”。但是他什么也没等到,他走走停停,那两句话始终没有等到。他终于回头去看一眼山路,想在看一眼弘忍,结果山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失望的留着眼泪,下了山,这时,弘忍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留着眼泪,喃喃道:“傻小子……一路保重……”

赵二背着铁棒和弓箭一路走下山,这一路上也颇为感慨。刚离开母亲十天,赵二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几天经历也是让他终生难忘,饿了三天的肚子,学了七天的拳,打了半天的架。想起了这些天韩大叔对他的照顾,想起了今天韩大叔为他而拼命,心中一阵感动。他又想起了那帮臭和尚的丑恶嘴脸,不由得在心底暗骂!赵二也暗自在心中打定主意,将来一定要接韩大叔出去,免得那些个和尚欺负他!

赵二这一路向西,走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界,他只知道自己这猎物越来越难打了。他这才知道,一不小心到了腊月,正是冬天最冷的时节。说来也怪,他穿着兽皮短衣,粗布长裤,竟然一点也不感觉冷。这是他才想起来,走大路时,路上的行人,为何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他想了好多天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不冷?

一天晚上他躲在一个山神庙里睡觉,他将铁棒从背上卸下来,抱在怀里,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是这个东西散发着热量。背了这个包裹一个月,他第一次打开这个包裹瞧了瞧,他这才发现,里面有幅画。

这画是画在兽皮上的,而且很有趣,画上面是个小人,身上好几个点,每两个点之间又有一条线。第一个点是从肚脐眼下面开始,逐渐往上,最后一个点在喉咙位置。赵二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这小人旁边又画着一个狮子,似乎在吼叫。这狮子和这小人画的很是奇怪。这小人大,狮子小。如果说这画上小人是站着的,那这个狮子就是倒立这的。

赵二有些发蒙,这人在这站着,这狮子在倒立着叫,这是啥东西?为啥这么画?到底要说啥?啥?赵二有些疯了……

赵二的关注点全都在这人和狮子身上了,忘记了那小人身上的几个点和几条线。

想着想着,赵二突然一拍脑门,他想起了韩大叔他说他不识字,这幅画应该是在告诉他什么。告诉什么呢?赵二似乎刚明白些什么,却又陷入了困境。这是人狮合唱还是人狮共舞?还是这狮子想吃这人?赵二彻底疯了,一夜没睡,却什么也没想通。

韩大叔曾告诉他说少室山到华山有两个月的脚程,这一路向西走了一个月。如今刚进腊月,距离二月初二还有两个月,赵二索性不走了,在这破庙里休息几天,缓解一下一个月连续赶路的疲劳。

赵二想了一夜,肚子有些饿了,背起这些东西,拖着昏沉沉的脑袋就出门打猎。他先是布了个陷阱,而后就到另一个地方蹲守,守了整整一天,什么也没见到,直到夜色将黑,就在赵二准备饿着肚子回去过夜是时候。恰好两只飞龙跑过,这天上掉下来的美味,赵二怎能放过?赵二仔细一看,那只大一些,身上花花绿绿,孔雀一样漂亮,应该是只公的。另一只土头土脑,土色羽毛,不用想这肯定是只母的。归其这两只飞龙还是一对!

赵二一连两箭射中了那只公的,那之母的要跑。赵二心想,这只母的自己跑了该有多难过,还是让它去陪那只公的吧。抬手一箭,正中那只母的,一对飞龙收入囊中!赵二大喜,这次晚上可以吃顿饱饭了!

由于好奇心驱使,赵二虽然不对那陷阱抱有什么希望,但他还是被自己劝服,又跑去看了一眼,结果大失所望,什么也没有,这陷阱连踩动的痕迹都没有。赵二大恨自己腿欠,去看个什么看……

不过赵二还是欢欢喜喜的提着两只飞龙回了破庙,一边生火,一边拔毛烤着吃!饿了一天,终于吃了个饱。赵二想起了包裹里的那幅画,他卸下包裹,抱着铁棍,又开始钻研了起来。

赵二说傻不傻,之前钻研这个人和狮子,没钻研出个名堂。如今开始分开来看,钻研起小人身上那几个点和线来了。赵二盘膝坐着,看了看这个小人,第一个点在喉咙上,赵二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又顺着画上的线向下比划,第二个点在胸前正中间,赵二又在自己身上指了指,没什么反应也不在意。

赵二再往下看,顿时精神起来了,喃喃道:“我当初就是被那几个和尚点了这里,还有后背的一个地方,浑身就动不了了!韩大叔这图难倒是叫我点穴功夫?”

赵二摇了摇头,点穴也没有顺着线路点的呀!再向下看,赵二不禁往后一仰,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自言自语道:“韩大叔太逗了,这肚脐儿画的……哈哈……画了个圈,打了个叉就是肚脐儿了……哈哈……”乐得前仰后合。

乐了半天,赵二才缓过劲来,继续顺着这条线往下看,最后一个点,在肚脐儿下面。还不待赵二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那个位置,一个非常奇妙的感觉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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