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沈秋明往那圈人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只见那个做庄的往盅里面扔一粒玉米,然后盖上!
围着的人开始猜盅里面的玉米是单数还是双数!
其中一个求职者,像刚毕业出来找工作,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模样,看见庄家只放了一粒,
大声叫道单单单,然后就低头去掏自己的钱包。
那个庄家趁他低头的一瞬间,又偷偷的抬起盅里面丢了粒玉米,
刚好戴眼镜的就掏出钱包,抽出了几百块,押在单数那里。
周围的人一起起哄,叫他押在双数上。
戴眼镜的使起了性子,非要押在单数上。
周围的人都纷纷骂他是个****。
庄家抬头望了望周围,叫着赶紧下注,赶紧下注啦!
周围开始有人看不惯他们眼中的****,有几个开始掏钱押在双数上。
在这诡计多得不胜防的社会,你站在人群中,
你会分辨不出,到底谁是假,谁是真!
骗子之所以能骗到人,那是因为那个人有贪念!
换句话说,有贪念的人被人家骗那是活该。
沈秋明走上前用力压住盅盖,说老子要押单数。
那庄家用力想甩开秋明的手,发现被秋明死死的摁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只好气鼓的问你要押多少!
沈秋明转头对我说掏钱。
我犹豫了一下,只好掏出几张皱皱钱。
沈秋明一把抢过,直接拍在单数的字上,说开吧。
庄家揭开盅,里面躺着三粒玉米。
周围转来一遍的叹息声。
那个戴眼镜的哥们哈哈大笑,说看,我早说单了吧。
沈秋明正想玩第二把的时候,
他身边一个比较高大,满脸麻子的兄弟拉着他的手臂,暗暗的把他拽出人圈。
那兄弟低声的对秋明说兄弟,我们也是混口饭吃,出门在外,行行好,让条路!
沈秋明挥起手臂正想抡他一圈,
我急忙把他摁住,说算了,算了,我们走!
沈秋明整了整被拽乱的衣服,边走边叫啥玩意!
走着走着又不放心,掏钱出来又数了数,然后很不服气的说如果不挡着,看我不搞他****的!
沈秋明真的不是吹牛。
这种骗术,在大学的时候他就会了。
在大学里我们可以说是难兄难弟,
每每到了期末考试,我们都搞不清楚这科目的是哪个老师教的。
有次要考试了老师偷偷的传递说下午要给我们补补考试重点,
只有沈秋明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随身听,一边陶醉一边哼着歌,
我收拾书本,问要不要去听下课,老头肯定是要漏题给我们。
他说尼玛物理太简单了,没必要听那老头瞎扯。
我说可明天考的是高数。
他翻身看了看考试目录,突然大惊失色,说尼玛不早说。
第二天考试,沈秋明属于那种下笔如有神,刷刷的写。
考试那天监考老师特么的不爽,第一感觉考场来了很多生面孔,如果不是看见班长在对他媚笑,他一定认为自己走错了学校,进错了考场,第二看见不曾谋面的考生在刷刷的写题,那种不爽感觉愈来愈烈,他再也不顾自己是太阳底下最光辉职业的高贵身份,走过去掀开秋明的试卷,可下面并没他想象的那样压着纸条,手机等作案工具。
他那失望的表情比没中500万大奖还要失望。
想到这件事秋明都会忍不住笑出声,他露出诡异的表情,属于挑衅一样的无耻,说你知道为什么是三粒么?
我摇了摇头,表示对于这种街头的智慧难以理解。
他突然深沉的说盅盖上面有玄机,哥考试的时候用得还少么?
在考试上他是用得的确不少,但是最无耻的不是这招。
有次临近考试了,我们去找教室复习。
尽管有学习的想法,我们却没有了学习的状态,
在坐下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沈秋明抽了四根烟,我去了三趟厕所,
沈秋明问我:你打算先学什么?
我说先学有机化学吧,后天就考了。
沈秋明问我,化学是谁教的?
他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居然不知道谁是老师。
沈被秋明突然一问,我也犹豫起来,说好像是一个秃头吧!
沈秋明有点兴奋,说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老喊机巴的老头,可人家没秃啊。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看了几眼书,却被楼道里的吵闹声弄得没了心情。
外面一堆人在议论着化学,有人说这次考试出题偏难,有人说无外乎就书本上那些东西,还有人说不考了,去办个缓考。
沈秋明听到后面这句话后茅塞顿开,决定放弃考试,去办缓考。
办理缓考是需要证明的,可以是校医院开出的病假条或家里的事假条,教学科的老师只有看到白纸黑字的证明,才会给学生办理缓考。
沈秋明现在的身体状况异常优秀,医院不可能给一个健康人开出病假条,
沈秋明问怎么办?
我说让你妈给老师打个电话,说家里有急事,不能参加考试。
沈秋明说我不想让我妈知道我不去考试。
我说那你就跟老师说你姥爷病了,需要你照顾。
沈秋明突然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反正我姥爷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我就说我姥爷昨天刚刚去世,我要去参加葬礼。
我说这招行,老师也是有感情的。
不知道沈秋明从哪里弄来一个黑纱,套在胳膊上,问:怎么样?
我说挺好,就是你还不够悲伤。
沈秋明又用凉水洗过脸,没用毛巾擦,而是等着风干,然后照着镜子将整齐的头发胡撸了一把,悲痛欲绝地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继续看着化学书,沈秋明满心欢喜地走进来。
一看便知,他成功地办下了缓考。
我问:办好了?
沈秋明坐在床上点了根烟,将事情的全过程向我娓娓道来:我刚出宿舍楼,眼睛里就进了沙子,揉了半天,沙子没出来,倒是把眼睛揉红了。我进了老师的办公室,一个女老师见我戴着黑纱,眼睛红肿,就语气平缓地问我有什么事。我没有哭但还是泣不成声地告诉她,我姥爷去世了,他生前最疼爱的人就是我,甚至超过了我姥姥,所以我明天要去给他老人家送葬,不能参加考试了。这个女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她劝告我节哀顺变,不要过于悲哀。我感谢了老师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老师说都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一分子,出了这种事情,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然后拿起教学科的印章,在我的缓考证明上深深地盖下去。接过证明,我几乎是夺门而出,女老师冲我喊道:同学想开点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秋明手舞足蹈地向我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兴高采烈地去网吧打游戏去了,我却不得不继续忍受考试的煎熬。
沈秋明在学校里让他已经过世的姥爷又去世了好几回。
走完了三和路转个弯就进入了东环一路,
在这个交叉口可以看到满街的穿着富士康工衣的人来来往往。
伯爵麻将馆在坐落在那里。
从远处看那招牌显得有些破旧,恒奇已经在上面等我们。
我们刚踏上楼梯,就有人对我们叫道:听说你打麻将很拽啊。
原来是恒奇带来的两个哥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