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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倔脾气

聂空被抬进治疗室后,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子的声音:“别紧张,放轻松。”

然后,他感觉一股水流渗透进自己的胸膛,慢慢温润着他的伤口,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拼接着他断裂的肋骨,想必是药液的作用。

接着,一双光滑的手将一种淡绿色的黏液涂在了他焦黑的皮肤上,于是肉眼可见地,焦黑的部分渐渐地从他身上脱落下来,浅红的皮肤重新生成并显现了出来。

聂空觉得有点痒,却又十分地舒服,再加上战斗后身体的疲惫,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小房间里已没有人了。他看看自己的伤势,惊奇地发现伤口都已经基本愈合了,只是皮肤还不像之前那样光滑平整。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一名身材较瘦的黑发女子走进来,看他醒了,便问:“感觉怎么样?”

“嗯,挺好的,谢谢你。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叫我阿宁就好了。哼,你倒是感觉不错,可你睡着时我还得边给你治疗边听你打鼾呢。”女子看上去有些不满的样子。

“唔,阿宁,这……”聂空一阵尴尬。

“哈哈,开个玩笑啦,其实就一点声音,你看你拘谨得!”阿宁捂嘴笑道。

聂空哑然。突然,他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各处的伤疤上涂上药液。他立刻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条短裤什么衣物也没有,于是脸胀得通红,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把我身体看光了?”

阿宁眉头抬了一下,然后捂嘴笑道:“没事,给你留了层遮羞布,虽然……好了好了,我们做这行看病人身体还不是常有的事,不至于叫你以身相许的。”

聂空听完“以身相许”那四个字,脸却是更红了。

阿宁见状,笑着岔开话题道:“我看了你决斗的后半部分,说真的,我也……”

这时,她眼神的余光发现聂空原本拘谨的神色竟是慢慢沉了下来,知道自己点到了他的痛处,连忙话锋一转:“你知道吗,全场的人都被你拼搏的精神震撼了,当然也包括我。相比之下,另一个人的行为就真令人瞧不起了。”

聂空还是沉默不语,眉头也变得紧蹙。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在这里休养几天吧。”看聂空神色依旧阴沉,阿宁只好说道。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好了。”聂空突然说道。

阿宁还想说什么,可看聂空这状态,也不好阻拦,便从一旁拿了一瓶药膏,递给聂空,说:“好吧。不过记得每天要在皮肤未完全恢复的地方涂抹这瓶润肤膏,不然就一辈子留下伤疤了。”

然后,她指了指一旁一件宗门常见的红色长袍,说:“你原本的衣服已经烧得不能穿了,我就给你准备了一件长袍,也算在治疗费用里。你的一些随身物品我也放在了这件衣服里。”

聂空取来长袍,在被子里穿好后,才立起身来。

“谢谢你。那治疗费用一共多少贡献点啊?”,聂空掏着口袋里的贡献牌,打算交给这名女子。毕竟人家给他治疗,肯定还是要付费的。

“不用给我,交到门口柜台处就好。”阿宁说道。

“嗯。”聂空这才知道规矩。

聂空整理了一下东西,沉声再次向阿宁道谢后,就抓着那块灵石离开了──他想让自己铭记这次的屈辱。

出了治疗室,交了治疗费用后,聂空的情绪渐渐地不受控制,心里想着当时决斗的画面,愤怒的情绪开始充斥着他。他想到自己只能用身体扛住那一次次地烧灼,想到自己面对最后一击时的无能为力,越想越紧握双拳,愈加渴望能掌握力量,不再被如此凌辱。

“我聂空要证明,我这一辈子,不需要靠别人来存活,我能凭自己的能力生存,我,能够去战斗!”他眼里透着慑人的光芒。

走着走着,他突然听到熟悉的一声:“聂空!”

聂空转头一看,果真是楚鹏。

楚鹏小步跑来,说道:“我正要去治疗室找你呢,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聂空没有说话,只是从他神情看来,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楚鹏显然也看出了他状态不佳,便说道:“那个肖晓张真是可恶之极,刻意针对你不擅长战斗,哼,他以为他很了不起么?还不是被我修理了一顿。”

聂空低下头,问道:“你把他打了一顿么?”

楚鹏回应道:“是啊,那家伙找揍……”

“我不需要你来帮我,我自己的仇要由我自己来报!”聂空竟突然发怒了,把楚鹏吓了一跳。

说完,聂空转身独自跑开,留楚鹏一人站着发呆。

“他性子什么时候这么倔了?”楚鹏自言自语道。

聂空回到了自己屋子,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因为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来的,所以他还喘着气,心脏剧烈跳动着。

他一拳砸到了墙壁上,说:“为什么我要靠别人来报我的仇,为什么!”

他拳头紧握,以致指甲甚至刺出了血,他却是浑然不知。

“还是战斗力不够的原因。”说完,他又操练起了平时锻炼的动作,只不过是把它融入了攻击的姿势之中。隐隐之中,他的动作较之前更有了一丝凌厉的气势。

接下来几天里,聂空一直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睡得极少,食物就是一些干粮。练武的过程中,还边研究一套拳脚功夫的书──那是从宗门的藏书阁里买的拓印本。除此之外,就是日常的灵气修炼了。

聂空盘坐着吸收着灵气,可是那灵气却只是以近乎忽略不计的速度被聂空吸收着,显然是极其地慢。过了许久,聂空竟突然终止了灵气的修炼,变得有些狂躁:“这个《无之源诀》的修炼功法只是描述了如何寻找无属性灵气的源头,其他的修炼技巧通通没说,这有什么修炼效果?!”

若是平时,聂空只是淡定地接受宗门内没有适合自己的功法这一事实,可经历了这次的事件,他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不行,只以这种速度修炼,怎么报得了仇!”聂空再次坐定,然后,他竟以一种疯狂的方式不顾一切地从周围吸收灵气,如果仔细感受,竟能发现四周的灵气慢慢地朝聂空流去。

可聂空却是忽视了其中的隐患。由于并没有修炼功法的指导,也没有足够理性地去探索修炼的方法,进入他体内的灵气大多数是是不受控制的。那些灵气在他体内乱窜,并没有被他身体很好地吸收,倒是在大肆地破坏。

等到聂空发现时,已经有些迟了。他努力操控着自己能够掌握的灵气去阻碍那些乱窜的灵气,可奈何不受控制的灵气太多,无法尽数阻挡。它们开始破坏聂空有些脆弱的经脉,疼得聂空目眦尽裂。聂空咬着牙扛着,捱到把所有的灵气平息。不过他此时神志也变得模糊不清,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待聂空迷糊地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又呆在了治疗室的房间里,床前立着之前的那名黑发女子。

见他醒来了,她张口便斥责道:“你是不是想报仇心切,所以修炼出出岔子了?哼,我就知道。哎,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不懂吗?亏我之前那么看重你,没想到你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聂空张口想要辩解:“阿宁,我……”

阿宁摆摆手,道:“幸好你不是火属性灵气,不然经脉就要破坏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你就好好养病。你忘记涂的润肤膏我也给你涂好了。现在,抬你过来的那个同伴想必也等不及了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间,只见楚鹏紧接着进来了。

“聂空,怎么样了?”楚鹏关切地问道。

聂空想起之前对楚鹏大发脾气,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低着头说道:“还好……楚鹏,对不起,之前……”

楚鹏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好啦,我能理解你遇到了这样的打击内心的不甘。但是记住,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

聂空心里一阵感动。自己当时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明明是楚鹏帮了自己,自己却不领情,还闹性子。而现在楚鹏直接地表示了理解,和自己真是天壤之别。他内心的感激无以复加,谢字已不足以表达,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楚鹏接着说:“接下来几天你就好好休养,一是让经脉慢慢愈合,二是缓解一下情绪。我都觉得你修炼得太刻苦了,需要一个放松的过程。”

“嗯,好的。”聂空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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