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入极裕仙人门下,是王育计划的最好打算,但他也想过,这种大仙人不会随便收徒的,如果自己没机会,拜其他仙人为师也可以。假如耶阇仙人真能为他介绍一位法力与极裕差不多的仙人,何乐而不为呢?
王育兴奋问道:“请问,是哪位仙人呢?”
“众友仙人。”耶阇仙人回道。
王育惊喜更甚,众友仙人,那也是位大仙人啊!虽不如极裕有名,但在诸国也算名声赫赫。据说众友仙人本是位国王,后来弃世修行,终得大道。
“好啊!好啊!”王育马上答应,“我就拜众友仙人为师,还请大仙为我引荐。”
耶阇仙人向他赞赏地点头,“愿你学业有成。快去准备行装吧!我随时会离开般遮罗,你也得随时跟我走。”
王育再三致谢,束发也感谢仙人,遵从仙人的吩咐回去了。
他们一走,木柱王紧张道:“大仙,那个叫阿育的孩子来路不明,怎么把他介绍给众友仙人了呢?”
耶阇仙人呵呵笑道:“那孩子的真实身份或许比他自己描述的要复杂得多,我观察他的气象,他的气笼罩在迷雾中,让人看不透呀!不管他背景多复杂,始终是个凡人,是善是恶,将来自会显露,我们仙人对善恶都平等看待。既然他有不可捉摸的运势,我就与他结个善缘,将来他若有大作为,我多了个施主;若他走上邪路,我也可劝他一劝。”
“大仙费心了。”木柱王似懂非懂,反正仙人做的事都有道理。不过对王育更加警惕排斥,这个连仙人都认为捉摸不透的人,身上变数太多,恐怕会给他及般遮罗国带来不祥。
束发边跑边笑,回到宫廷里的花园,转身对王育说:“怎么样?多亏有我。要是你自己去圣地找仙人,吃闭门羹事小,被居心不良的人骗了,就吃大亏了。”
“是,是,是!我给你行礼!”王育说着就俯身触摸束发的脚背。
束发哈哈直笑,这个触脚礼受得理所当然,他们相互开玩笑而已。
“阿育,跟我说实话吧!你是谁?”束发渐收笑容,十分正经地提问。
王育也紧接着一愣,玩笑开不起来了。“我能是谁呀?”他还想掩饰。
“你的真实身份。”束发直接问,“别说你是农夫之子,农夫之子我见多了。我都把你当了朋友,你还对我隐瞒?”
“我……”王育知道隐瞒不对,束发把他当朋友,他不该再瞒着束发,“我是摩揭陀的王子。”
“果然。”束发没表现出意外,表情不太自在,“我就猜你应该是个刹帝利。妖连王有很多儿子,你是哪一个?”
“崩德罗迦。”王育低下头,很羞愧地说出这个名字。
束发一愣,然后“噗嗤”,掩嘴笑了,“难怪……”
“难怪什么?”
束发忍不住笑意,“他们都说崩德罗迦是个胆小鬼。难怪你在梭波城那般表现。”
“我在梭波城表现得很胆小吗?明明有勇有谋,好不好?”王育不服气。
束发嘲笑他,“别吹自己了,你那表现简直有辱武士之名。”
“我本来就不是武士。难道非得跟沙鲁瓦决斗才算刹帝利作风?”
“这么说,你在比武场上怯战,气跑了广声,是真的了?”
王育尴尬承认,“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现在,我和广声是好朋友了,我们在马图拉共抗雅度人,结下了深厚友谊。外边的人怎么说我在马图拉之战中的表现呢?是不是很神勇?”
束发的嘲笑已经变成了大笑,“神勇?你自己认为的?到没人说你怎么样,但把那个放牛的吹得挺神勇的。”
“摩西尼?不,黑天。人们怎么吹他了?”
“我也没细听,反正听着不可思议。他小小年纪与刚沙摔角肉搏,把刚沙生生打死。一个像女孩般柔弱的少年,与刚沙摔角,还把他打死了,可能吗?又说他指挥雅度人,战胜摩揭陀大军,用计杀了汉沙、狄婆迦、迦尔雅万,摩揭陀大军不得不撤退,就连妖连亲自率军都打不过他。”
“既然摩揭陀大军都撤退了,妖连王都不是他对手,他还逃什么呢?逃得比我还快!”王育听了,立即反驳,发出声轻蔑的笑,“我是当事人,这些传闻半真半假吧!就因为半真半假,信的人才多。刚沙是他偷袭刺杀才死的。汉沙和狄婆迦确实中了他的计,但也不是死在他的武力下。至于迦尔雅万……算了,不提这个!是什么人在传播放牛娃的‘神勇事迹’?”
“大街小巷都在说,尤其那些流浪歌手,换婴逃生,忍辱复仇,大仇得报又拒绝王位,简直只有故事里才会有的情节嘛!现在雅度人在西边不仅占了多门城,还把周围的小国打得向他们称臣,这种传奇谁不爱听?更要紧的是,传奇还在继续。平民都在猜,雅度人接着会干什么,见证国家崛起、英雄诞生,让旁观者感觉自己也参与其中,不知不觉间就喜欢关注了。”
“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这个放牛的,野心绝不在一城一国。”王育嘀咕自语。
“你刚才说什么?”束发没听清。
“没什么。以后你们当心那个放牛的就是了,这家伙心肠阴毒着呢!”王育自马图拉的事后,对黑天就没好感。
束发并不觉得有多重要,不过雅度人作为一股新兴势力,身为国家继承者,确实该留意其动向。但这时,束发被一队进宫的外国使节吸引了去了注意力,她的脸上露愁容。“他们怎么又来了?”她似乎不欢迎他们。
“那些是什么人?”王育问,他已觉察到束发的不悦,“他们看起来是别国来的使节,是你们般遮罗的敌国吗?”
“不是。不仅不是敌国,恰恰相反,般遮罗与产关系非常友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怎么很讨厌他们的样子?”
束发有难言之隐,为难至极地说,“他们是来催婚的。”
“催婚?”王育惊叫,感觉到八卦之气,“是王子,还是公主?”
“什么王子、公主呀?”束发没理解他这话的含义,其实王育此刻说漏了嘴,正因为王育知道束发的真正性别,才问对方国家的结亲对象是王子或公主。束发此刻只觉自己大祸临头,“我还没出生,父王就给我定了亲,他对陀沙尔那的国王说,‘王后生了王子,我就让他娶你的女儿’。现在,般遮罗的王子和陀沙尔那的公主都已长大……”
“这不是好事吗?门当户对,金玉良缘。”王育忍住不笑,拿束发开玩笑道。
“你懂什么?”束发哪笑得出来,提起婚事,她都快愁死了。
“我不懂?我哪里不懂了?你告诉我呀!”王育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嬉笑戏问。
束发想解释,又解释不清,干脆跺脚不理他了。
陀沙尔那国的使者面见了木柱王,使者非常礼貌地对国王说:“我们公主的嫁妆早已准备好了,新娘的花车早已准备好了,两千个陪嫁的女奴都已戴好金首饰。我们的国王陛下向般遮罗之主——尊贵的木柱王询问,婚礼日期定好了吗?”
“这个……”木柱王的表情比他女儿还为难。
“木柱王陛下,您已经考虑了许久,每次我们陛下来询问,您都无法确定。陛下说,如果您再定不了日期,就由他来决定。”
“那怎么行?”木柱王立即否决这个提议,“束发是我唯一的儿子,他的婚礼怎么能随便?贵国公主嫁过来,并非普通王妃,等同于未来的王后,能随便吗?怎么不该好好选个完美的吉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