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当今般遮罗的国王只有一个儿子。”王育看着眼前人说。
“就是我。”束发回答,对着他露出微笑,“很意外吗?”
王育干笑两声,“你带我来王宫,我就该想到了。说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为什么?”
“因为……之前的你看起来一点儿不像王子。”王育说起来很平静,但内心早已一团糟,好像乱麻。他得马上理出头绪,这关系到他能否在般遮罗平安。
他早看出束发是个女孩,也就是说般遮罗国根本没有王子。谁那么大胆,把公主伪装成王子?还是唯一的王子,王位继承人。能说般遮罗国王不知道吗?说不定就是国王的决定。这里边有天大的秘密。王育感到危险,自己太靠近这个秘密了,一旦触碰到,他会在般遮罗蒸发掉。
“喂!你怎么发呆了?”束发把手掌放他眼前晃动。
“没,没有啊!”王育回过神,“殿下刚才说什么?”
“还说没发呆?我刚才说,你看我这么富有高贵,怎么可能跟你抢宝贝呢?确实是箭壶对我有用。你知道在战车上弓箭有多重要吗?好了,我说话算数,你看,承诺的法宝给你带来了。”束发打开只小盒,里面装了枚戒指。
王育高兴地把戒指拿在手中,想起德姆高士的防护罩,他更高兴,以后自己有保命的手段了。“这东西怎么用?”
“把修行功力注入戒指中就可激活它了,以后它会在你危险时自动发动。”束发说道。
王育“啊”了声,心情跌落谷底。
花园另一端,一名头戴金冠的中年男子正穿过花园,朝他们这边走来。宫女见了他,都立即行礼,直称“陛下”。
这个男人就是般遮罗国王木柱。
“王子在哪儿?”木柱王问宫女们。
“回陛下,殿下在东边的凉亭会见朋友。”
“朋友?他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是个平民少年。”
“男孩?”
宫女们肯定。
木柱王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如临大敌,大步向东边去了。
“怎么了?不满意?”束发见王育表情古怪,问道。
王育拿着戒指,像拿着份美食,却怎么都品尝不出味道。不是美食无味,是自己味觉出了毛病,与美食无缘了。“我没功力啊!”
束发一惊,恍然大悟,“哎呀,我都忘了,法宝只能五大元素修行圆满的人才能驱动,现在连我都用不了它。”
“要五大元素?”王育嘿嘿苦笑,自己现在连一个元素的入门都没摸到。又想起德姆高士,看来他已经五大元素圆满,原来他那么厉害,能当童护那种异类的爸爸,想也不该是等闲之辈啊!
“我根本没修行过,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没用啊!”王育把戒指递给束发,“给我换个能用的吧?”
束发着难了,“你能用的?法宝都得要功力驱动,我到哪儿去找不用功力的法宝?除非是天生自带的。”
“天生自带?法宝还能从娘胎里带出来?”王育吃惊了。
“有啊!德罗纳大师的儿子就天生带了枚摩尼珠。不过这种情况极罕见。”
“太诡异了,还能在娘胎里合成。”王育甚觉不可思议,受精卵除了发育成胎儿,还能发育成法宝?但在自己的时空也有这种传说——如果贾宝玉的故事是真的。“我可没那种口中含宝福分。想了想,还是箭壶好用,至少它的无尽空间能给我装行李。”
“说好箭壶归我的!”束发立即发难,“你又想要箭壶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别,别激动。因为你确实没有我能用的法宝,我哪里说话不算了?这不是要跟你商量吗?”
束发的脾气上来了,哪听得进他说话,“在迦尸,你一口一句要用计谋,还安排我偷袭沙鲁瓦王,我就看出你骨子里是个小人!到底还是反悔了!”
“我反悔什么呀?”王育觉得受到不白之冤,“金子已经丢在迦尸城了,箭壶你拿走了,给我的法宝又不用用,难道让我空手而归?”
“你自己用不了法宝,还赖我故意整你?”
“我没那意思啊!你自己想象的!”
“分明还是在算计我的箭壶!该给你点教训!”说罢,束发揪住王育的衣服。
束发还没碰到他,王育就提前惨叫,像一种警报——别打他,他已经知道痛了。束发看他胆小如鼠,更加鄙视,更想揍他。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束发的拳头悬在头顶,停住了。王育见到了个头戴金冠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国王。
“陛下救命!殿下会把我打死的!”不管国王来这里什么目的,他先求救再说。
束发松开王育,向父王行礼。
“听说你带了朋友回宫,就是他?”木柱王问,同时瞥了眼也正给自己行礼的王育,“你为什么要打他?”
“他不守信用,说好不要箭壶,又反悔想要了。”束发指着王育道。
王育为自己辩解,“殿下他误会了,我并不是反悔,只是想再商量一下分配方式。”他抬头接上木柱王的目光,只觉得对方目中有寒意,对自己十分不善。
木柱王冷冷说道:“我不清楚你们遇到过哪些事,要分配什么,但我看到你对王子无礼。来人,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抓起来。”
国王带来的士兵立即架住王育。
王育猜到他会帮自己的“儿子”,但哪料帮得这么蛮横,连理由都不编了。“陛下!我没对王子无礼,请给我解释的机会!”
就连束发都慌了起来,“父王!请原谅他!他有错也不是故意的,他……他是我的朋友啊!”
哪料木柱更生气,“你把来历不明的人当成朋友?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知道他家在哪儿吗?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吗?”
束发摇头,父亲这么一问,她才发觉自己对王育一无所知,因而无词可辩。
“那就对了,把这小子关入地牢!”国王对士兵再次发令。
王育挣扎道:“陛下,我能问问,你知道它们的答案吗?我是干什么的,我家在哪儿,我有什么目的?你都知道吗?”
木柱一怔,答不上来。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肯定我别有用心呢?”
“你……”木柱王语塞,“那你说,来我般遮罗什么目的?”
“是我想来的吗?我本欲去娑罗室伐底河的圣地拜师学艺,是你的儿子邀请我来贵国作客,我有什么目的?你的儿子承诺会送我件法宝,但法宝不适合我用,我们商量换别的。然后,伟大的国王要把我抓进监狱。陛下,你希望这件事传出去吗?”
“你敢威胁我?”木柱怒气波动。
束发也求情,“父王,他说的是实情,是我邀请他来的。我知道你爱护我,但请别怀疑我身边的每个人,这会让我没有朋友。”
木柱王从愤怒的表情中挤出叹惜,“哎!我是为你好。”
“我明白。还请父王开恩。”束发合十,向国王跪下。
“哎!”木柱再重叹,挥手示意士兵放开王育。但他对王育道:“今天之内,你必须离开王宫。到了明天,我不希望你还在国都。”
王育捏了捏被士兵抓痛的手臂,谢国王恩典。
这时,侍者前来禀报,“陛下,耶阇仙人到了。”
木柱既喜又惊,不管这边的事了,去见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