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育一愣,胜军主动提出,定有阴谋啊!立即推辞,“不太好吧!再说,我没有不相信呀!”
“弟弟去看看无妨,见识一下真正的武士怎样杀敌。迦尔雅万可不像汉沙和狄婆迦那么婆妈。”胜军说。
胜军越是坚持,越有古怪,王育更不敢接受,但得想个好理由回绝。
“我也去见识一下,我最喜欢与武士结交。”广声自荐。
“那不行。”胜军立即拒绝。
“为什么不行?”广声问道。
“因为……”胜军语塞一息,随后回答,“因为三个人挤车上太重,这样就追不上雅度人了。”
“我有自己的战车。”广声坚持要去。
迦尔雅万发出嘲笑,“你可以驾自己的车,如果你跟得上。”
王育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到理由,“对对,不仅三人太重,两人也太重,我就不去了。少我一个,你的车更快。”
“王子这么瘦弱,不妨碍。”迦尔雅万一把抓住王育胳膊,“快上车吧!再耽误,雅度人就真跑了!”说完,迦尔雅万把王育扛上肩头。
“等……等一下!”王育大叫。这跟抢人有什么分别!王育向周围求助,但周围无人出手阻止。广声和德姆高士上前一步,但被胜军拦下。
王育被丢上车,吃痛地打了个滚。
“坐稳了,王子。”迦尔雅万对着王育冷笑,手中缰绳一抖,四匹战马似箭射出,车轮卷起尘土,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这驾战车确实快,两侧景物飞得向后,都看不清它们形状。王育扶着车身站起,风呼呼地吹动他的头发,他把头发往后压,使它们不能在眼前晃来晃去。
“怎么样,王子?我的车够快吧!”迦尔雅万边驾车边说。
道路不平,车身振动得厉害,王育说话都得小心,以免咬到舌头。“快!好马!真是好马!”
受到赞美,迦尔雅万哈哈大笑。
拿千里马来拉车,够浪费,够奢侈,这话王育就憋着不说了。“不过,雅度人已经逃远,我们追得上吗?”王育担心地问,“追上了怎么对敌?我不能算战斗力,你一个人对付一支军队?”
迦尔雅万不作声,突然猛扯缰绳,四匹战马鸣啸,战车急停。
王育由于惯性,扑倒在车上。他提起十二万分警惕,前方没有路障,突然停车必生变故。
“王子说得对,我们根本追不上雅度人。”迦尔雅万松开缰绳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追上雅度人。”
王育立即跳下车,他站直身子,警惕地问:“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迦尔雅万如同对付囊中之物,自信道:“要你的命。”
王育吸了口寒气,“把我带出来杀掉,然后嫁祸给雅度人?”
“这个办法不错,王子已经想到了。”
“可我想不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头一次见面,无冤无仇。”王育与他说话,寻找逃跑机会,同时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杀一个人并不需要仇恨。”迦尔雅万冷笑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摩揭陀,这个国家不需要两个继位者。同时存在两位有能力继承王位的王子,不是国家之福。”
“这么说你还是个忠臣?”王育嘲讽地笑,“我父王——伟大的妖连王,他的身体还很康泰,你们却在忧心谁来继位了,让他知道作何感想?是胜军派你来的?难怪宫里那么多王子,都平庸无奇。有能力的全被你们干掉了。”
“长子继位才是正法!”迦尔雅万拔出刀,“王子,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要是真能回去,谁愿意呆在这里!”王育咬牙道。目光一瞥树林,冲进林子,往枝丫繁茂的灌木林中钻去。
他并未想到逃生之法,已经来不及想了,树林是离他最近的掩体,但愿茂密的树木能掩护住他。
迦尔雅万没有立即追去,仿佛王育怎么逃都翻不出他的手心。“王子,你要明白,越挣扎越痛苦。”迦尔雅万走下战车,向王育逃走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追击。
灌木在王育身上划出好几条细口,使他感到一阵阵辣痛,王育顾不上它们了,逃命要紧。“混蛋胜军,我没想抢他的王位,居然我杀我!等我回去了,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王育心中恨意滋生,胜军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但要报仇,得先回到营地。
“营地在哪边?”王育左右张望,看到的全是树,完全不辨方向。身后,迦尔雅万的咆哮声渐近,王育只得继续向前。
拨开一片矮树枝,王育喘气之际发现了个黑漆漆的山洞,大半洞口被藤蔓覆盖,不像野兽巢穴。王育来到洞前,里边的阴气吹得他膝盖发凉。
“崩德罗迦,你跑不掉的!”背后,迦尔雅万在吼叫。
那家伙居然能在茂密树丛间准确地追踪自己,这样下去根本逃不掉,自己的体力也越来越弱了。
“不管了,先躲一会儿!”王育钻入洞内。
洞里除了阴凉,更是一片漆黑,王育摸着岩壁往里走。一会儿后,眼睛适应了黑暗,竟发觉洞内并非全黑,而存在着一点极弱的光。这些光来自于地上的棱形水晶,王育无意中踢到一块,居然不是长在岩石中的,而是被人为放在一只小托架上。托架已锈得朽烂,被脚一碰,变得粉碎。
“有人住在里边?”王育有这种感觉。但同时放了几许心,是人住的地方就好,他怕里边住着猛兽,那就腹背受敌了,因而更大起胆子向里边前进。
通道尽头,空间宽敞了许多,王育环视四方,这里是天然洞穴,但发光水晶更多。突然,踢到重物,软软的似沙包。王育低头瞧,是个人!
此人双目紧闭,平躺着一动不动,发须乱而浓,好像许多年都没梳洗一般。他的脸上更覆盖着灰垢,似敷了层面膜。
“喂,你是谁?”王育问。
但这人如同死了。王育怕真是个死人,蹲下查看,但此人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均匀深沉。“睡得这么死?”他更诧异。
本想叫醒这个人求帮忙,但突然脑中闪过个想法。“叫醒你,未必能帮得上我。看你样子恐怕叫不醒。对不住了,帮我挡一下。”他边说边脱下外套,盖在这个沉睡不醒的人身上。
洞外,迦尔雅万抚摸过残留在树叶上的鲜血,露出残忍冷笑,向认定的方向追杀而去。穿过灌木林,他环顾四周,像是失去了目标。但没多久,目光凝聚在黑漆漆的洞口上。
“王子,你以为黑暗藏得住你吗?”他说着进了洞。
“王子,你在哪儿?快出来!”迦尔雅万在洞内喊,回音碰撞岩壁。
王育听到他的声音,紧张得屏住呼吸。他躲在黑暗中,捂住胸口,怕心跳声被对方听见。
“王子?”迦尔雅万看到王育的衣服,王育似乎倒在地上。“你怎么了,王子?跑累了,只能躺着了吗?起来!”
地上的人没有动静。
“装死?这样就想骗过我?”他踢了两下,“既然你不愿起来,就不要起来了。现在便砍下你的头,反正无论如何,你都是要死的。”迦尔雅万说完,高举起刀。
王育万分后悔,他这样做不仅逃不掉,还害死了个无辜的路人甲。快醒来啊!他心里大喊。
迦尔雅万的刀砍向地上那人的脖子,就在这时,地上的人发出金光,闪耀的光芒如一个光罩,把刀弹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迦尔雅万大惊,他这才看清,地上的人不是王育。
而与此同时,沉睡不醒的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