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前不杀胜车,我就投火自尽,这是我的誓言,今日它必将实现!”阿周那挽弓高喊,“摩陀婆,往前冲,胜车一定藏在他们军队的最后方。我要冲过去,让我们在他们的大军中杀个痛快!”
黑天吹响五生螺号,战车如风,脱离了般度大军。
“诸位英雄,你们要通往直前!今日你们要竭尽全力拦住阿周那,保护胜车王。只要坚持一天,我们就能看到阿周那投火的壮观景象了!”难敌鼓舞道。俱卢军的英杰们嚎叫着,驱使战车向前。
三穴国的善佑王率领敢死队冲在最前面,迎面奔来阿周那与黑天的战车。看到他们,善佑王就怒吼,“今天要给福授王报仇!你们两都要死!”
阿周那碰上他,也是怒火中烧,“都是因为你们阻拦,我才没法赶回去救援激昂,如果我能提前回去,他就不会死!今天我要消灭你们!摩陀婆,向前!”
黑天驱使战车向敢死队撞去,敢死队的步兵立即包围住战车,黑天无视他们,让车轮从他们身上碾过。步兵们攻击拉车的战马,但这四匹神驹并不是真正的生物,它们由战车的神力幻化而出,永不知疲惫,不被武器伤害。而这辆战车本身就是件神器,刀剑、法宝都无法将它破坏。
敢死队见攻击无效,他们不仅不退,还拥上来更多人。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抱住车轮,拖住车身,哪怕轮子从他们身上压过也不放手。战车速度减慢,阿周那和黑天陷在了步兵方阵中。士兵们爬上战车,抓住了黑天的双臂,黑天挥舞马鞭,赶下他们。阿周那释放能快速射出的短箭,敢死队的死尸一片一片堆积在战车四周。
看到手下将士不断死亡,善佑王怒吼一声,他拿出件伐楼拿法宝,“阿周那!去死吧!”
阿周那看到善佑王手中闪耀着法宝光辉,立刻防御。然后这个法宝的方向并不是朝着他,善佑王嘴上喊着要杀阿周那,他的攻击目标其实是黑天。
“摩陀婆!”阿周那喊。
黑天一动不动,伐楼拿法宝击中他身体,立即弹了回去。法宝反弹回善佑王身上,善佑王发出惨叫,浑身血肉模糊,栽倒地上气绝了。
“愚蠢的家伙,伐楼拿法宝有个特性,不会伤害没有武器的人,一旦攻击就会反弹。你居然忘了这点,该死啊!”黑天笑道。
“摩陀婆,你刚才吓死我了!要是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我不会原谅自己!”阿周那松了口气,但又担心道。
“无须为我担心,帕尔特,我能保护自己。上次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为你挡下福授王的致命一击。你要专心,战斗才刚开始,今天你有无数敌人要消灭!”黑天说完,马鞍指向前方。
阿周那继续猛烈放箭,扫荡所有敢死队,战车飞驰向前。
其它区域的战斗也在激烈进行着,今日般度军所有人的任务都是掩护阿周那,他们尽可能地拖住俱卢军,并在其中寻找胜车。胜车明显藏起来了,看不到他的旗帜,看不到他的战车。
坚战连连派出身边的人增援阿周那,紧张关注着变化。
“萨谛奇,你快到战场中去,平时你都紧随在黑天左右,今日关键之战,你怎么反而不下战场了?”坚战催促萨谛奇。
“婆苏提婆命令我保护陛下。婆苏提婆说,今天的战斗会异常激烈,陛下身边一定缺少保护,让我留在陛下身边。”萨谛奇冷冰冰地回答,他可以不听坚战的命令。
坚战急切道:“我这里不需要保护。你快到阿周那和黑天身边去,如果阿周那失败,最后落得自尽,我们基本算输了,所以他那边才是最要紧的。你快去!听,那是不是五生螺号在响?黑天频频吹响它,他们是胜利了,还是陷入了危险?你不关心黑天了吗?他身陷险境,而你这个忠诚的护卫却不在身边,你表的忠心都是谎言吗?”
萨谛奇很生气,坚战居然这么说他,但他也不愿留在这儿,今日这场战斗,他更愿意与黑天并肩作战。“国王,你这样贬低我是不对的,我的勇猛有目共睹。”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坚战说,“无论黑天交给你什么任务,它都没有黑天本人重要。你看,只有那一辆战车深入敌阵,你不为黑天担心吗?不要忘了你是车轮护卫。”
萨谛奇深锁眉头,不搭理坚战,登上战车,冲下战场。
他一走,坚战似松了口气。
“贤婿,你怎么如此紧张?”木柱王看出他神色不对劲,问道。
“那个黑天的亲信终于走了。”坚战回答,“黑天今日把他留在这里,恐怕别有目的。”
“什么目的?”
“我只是猜测,如果阿周那失败,黑天会拉人赔葬。所幸的是,因为萨谛奇过于热爱黑天,对黑天给的这个任务心不在焉,更愿意为黑天杀敌。”
“拉人赔葬?不会吧?”木柱王惊悚道。
坚战对岳父冷笑,“因为激昂的死已经让黑天失去耐心。他本来打算扶持激昂成为国王,已经计划好一切,却被意外打碎。所以要是今天阿周那再失败,他不会原谅我这个间接害死激昂的人。我预料到这种后果,可机会就在眼前,不得不那么做。要是错过机会,以后倒霉的恐怕就是您的外孙了。我们都要小心。”
“每个舅舅都想为外甥谋份好前程。”木柱王感慨道。
他没有责备坚战,在他心里甚至有几分欢喜,因为他早就警惕着多门城的势力。激昂死了也好,断了多门城的念想,如此他的外孙再无威胁。
萨谛奇进入战场,一心只想快点到达黑天身边,拦在他前面的人都被他疯狂杀戮,尸体不断甩在身后。
突然,前方横住辆战车,挡住他前进。
“滚!”萨谛奇不管他是谁,先放出数十支箭。
对方也放出同样数目的箭,相互抵消。
萨谛奇这才正眼看向对方,不由得发出了笑。
“选武器吧,萨谛奇!”广声大喊。
“我从来就是这两柄刀!”萨谛奇拔出他最惯用的双刀,跳下战车。
广声也手握双刀,跳下战车。
萨谛奇对他这种行为很看不起,“就知道你会下车,放弃在战车上的优势,等于给了自己输的机会。”
“你不先下了车吗?”广声回击。
“我下车,是为了更方便砍下你的头!”萨谛奇说完,双刀如剪,已向广声砍去。
两位武士实力不相上下,像两个普通士兵那样缠斗撕杀。
“广声!还记得你父亲的事吗?”萨谛奇嘲笑道,“你父亲是怎么被我爷爷揍倒在地,被扯住头发,像扫帚一样拖来拖去的呢?”
那是数十年前的往事,广声的父亲月授王,在马图拉参加选婿大典,抢夺公主之时,被雅度人打倒,那个雅度人就是萨谛奇的祖父。这件事过去多年,依旧是广声父亲的耻辱。月授王有时自我安慰时会说,当年他要是得手,黑天就该管他叫父亲了。
萨谛奇的话激起了广声的愤怒,父亲的耻辱就是儿子的耻辱。“废话真多!在决斗中废话多的人,往往是失败者!”广声发动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