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战以正法为旗号,沙恭尼这么说了,坚战真不好拒绝,长辈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玩骰子游戏而已。“那好吧!舅舅您可要骰下留情啊,我知道您是高手。”
“好!好!难敌,快去拿棋盘和骰子。”沙恭尼大喜。
难敌跑腿飞快,仆人们也行动起来,搬走餐具,把难敌拿来的棋盘铺了桌上,沙恭尼和坚战对坐,怖军等几个弟弟坐他身后助威。沙恭尼这边也有难敌和他的弟弟们为后援。其他王公都聚拢观战。
“发生什么事了?会场里的人都有异动!”瞎眼的俱卢国王持国听到异响,不安地问。
他的车夫,诚实的侍者全胜,回答道:“陛下,没事。是坚战王要与沙恭尼国舅玩骰子游戏,大家都围在一起观战了。”
“是吗?”持国眨了眨眼,遗憾自己看不见,“那你得为我描述,他们怎么玩的。”
全胜答应。
旁边毗湿摩面带微笑,宰相维杜罗则有些紧张。
“你紧张什么?好像有图谋似的。”毗湿摩笑他。
维杜罗说道:“难道不是吗?沙恭尼对坚战一直怀有敌意,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主动提出与坚战掷骰,谁知道在谋划什么呢?”
毗湿摩继续笑他,“过度紧张了。玩骰子游戏还能玩出性命危险吗?游戏是否有危险,关键在玩的人怎么把握,知道分寸,它就是场游戏,玩过了火,那就有害了。坚战进退有度,就放心吧!”
那边,骰子游戏已经开始。
沙恭尼握着骰子说道:“坚战王,我们是不是该下点赌注,让游戏更刺激一些呢?你看赌什么好?”
在骰子游戏中下注是常有的娱乐,有彩头才有玩的兴趣。坚战同意,他是国王,出手不能小气了,“我有十箱珍珠,就押这个吧!”
“好!我跟了!”沙恭尼掷出骰子。
一回合后,围观的人发出嘘声和笑声。
“不好意思,舅舅!哈哈!你的十箱珍珠是我们的了!”怖军高兴大笑。
沙恭尼摇头认输,“这回是我运气不好。坚战王,我们再来一局,这次我要把输掉的珍珠赢回来!我押一百箱黄金,敢跟么?”
坚战微笑道:“一百箱黄金,小意思。”
又过一回合。
怖军哈哈狂笑,“一百箱黄金是我们的了!舅舅,你连输两局,也能号称‘赌王’吗?今天这个名号是不是该易主了?”
沙恭尼脸色不好,“亲爱的外甥,才两局而已,别高兴得太早,赌桌上瞬息万变。投入越大,回报越大。这回我押个大的——犍陀罗国宝库里的所有财宝。”
“我们也押个大的!”怖军兴致浓厚地答道。但同时看向坚战,因为他说了不算。
坚战犹豫,如果跟进,他就得押上天帝城宝库里的财宝,这得谨慎。
“大哥,别婆婆妈妈的!钱财而已!你要是不跟,这里的王公都会小看你了!”怖军催道。
他们周围坐满了俱卢的王公贵族,这些人交头接耳,都在猜测坚战会怎么决定,他是要冒险一赌,还是结束赌局呢?
坚战征求另三个弟弟的意见。阿周那和无种、偕天都同意。财宝在他们看来并不算什么,输光了,他们带着军队周游一圈诸国,不就又回来了吗?
“舅舅,那就承让了。”坚战对沙恭尼说。
骰子落定,怖军开怀大笑,“我们又赢啦!舅舅,你真是财神啊!哈哈!”
围观的人也跟着怖军为坚战欢吹。坚战松了口气,赢了自然好。
“我今天手气不错,舅舅别见怪。”坚战谦虚道。
输了国库,沙恭尼的脸都青了,“坚战王是有大气运的人,我跟你比运气,哪里比得过。不过我不能就此摆手,得继续跟你赌下去,失去了国库,我没脸见犍陀罗的人民,必须赢回来。”
“舅舅,你现在是个穷光蛋国王了,拿什么下注?”怖军问,“不如你把犍陀罗的土地押上好了!”
“怖军,怎能对舅舅说这种话?”坚战严厉提醒怖军。不过他没有更多斥责,沙恭尼真要押上国土,他不介意。
沙恭尼拉住难敌的手,“难敌啊!我得向你借点儿运气。你借我些财宝,让我翻本,下回我一定把坚战的财富都赢过来。”
“没问题,我的财宝舅舅尽管用。”难敌一口答应。
“我们把难敌的财宝也赢过来吧!”怖军搓了搓手,美滋滋地对兄长小声说。
坚战没做这种美梦,运气这种东西随时会变,不过他现在赢得够多了,赌资充足,可以陪他们玩下去。
人群哄声不断,怖军的大笑声也是不断,他声音洪亮,甚至盖过人群。
“全胜,出了什么事啊?”持国着急地问。
“没事的陛下,坚战王连赢几把,赢了不少钱。”侍者全胜回答,“国舅和难敌王子输掉不少了。”
“怎么会这样?沙恭尼不是很擅长骰子游戏吗?他常是赢家。今天输了?他们输了多少?”持国听到自己儿子难敌跟着输了,更加焦急,“伯父!毗湿摩大人!您不劝劝他们?这么赌是有害的!”
毗湿摩笑对道:“入局自愿,国王勿需操心。其实权力之争就是场赌博,想要赢得权力,就要舍得下注,而且极有可能血本无归。赌来赌去,都是输家,懂得及时抽身,才是赢家。”
难敌和沙恭尼已经把身上的珠宝都输掉了,怖军嘲笑他们像奴隶,因为奴隶是不戴珠宝首饰的。
“父王,我全输光了,但我得翻本。你把国土借我,我押最后一把!”难敌灰头土脸地向持国要求。
持国气得翻白眼,“你要把整个国家输掉才甘心?不可以!我不允许!到此为止吧!”
“父王,难道你要我受人嘲笑吗?我必须赢回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赌这一把,我就只能沦为乞丐!快把国土给我!”难敌强硬道。
持国闷声不说话,他绝不答应这个要求。
“给他吧!”毗湿摩劝道,“从前他要的东西你都给了,这次不给,他会恨你这个父亲。”
“可是伯父,万一输了,俱卢怎么办啊!”持国担心。
毗湿摩反而无所谓,“坚战也是俱卢子孙,要是他赢了,俱卢不会亡国,只是换个国王而已。”
持国听了,脸上表情一滞,“伯父,我知道您一向偏爱般度之子……”持国失落地低声说,“难敌,你去赌吧!你把最想要的东西输在赌博里,是你的命!”
难敌高兴叫道:“国王同意了!这局我押上俱卢全部国土!”
坚战很是期待,“好啊!我就把之前赢的一切全押上。运气好,你和舅舅可以拿回失损了。”
围观的众人更是个个伸长脖子,关注这决定俱卢前途的一“战”。
大殿上的事传入后宫,坚战王连胜赌局,所获颇丰,听说难敌把国家都押上了,贵妇们都向德罗波蒂说好话。
“运气好而已。”德罗波蒂对着俱卢的后妃们笑道。
甘陀利王后和俱卢的王妃们都极紧张,不敢多说话了。
大殿里,骰子落定,爆发出欢呼。
“我们赢了!终于赢了一回!”难敌叫起来。
沙恭尼捻着胡须说:“孩子,看来我们要转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