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是个讲正法的人,婆罗门都说他是正法的保护者,他不会干违背正法的事。他会拥护我的儿子,尽管他可能对妙贤的孩子表示出偏爱。”德罗波蒂帮着黑天说话。
木柱王只得摇头,他觉得女儿听不进他的话了,但又不想斥责女儿,与她闹得不和。“但愿妙贤不生儿子,那样什么事都不会有了。你也要多留意妙贤,别看她年纪小,我听说过关于她的事迹,她的机智不亚于黑天,这对兄妹都难对付。后宫里的事我们帮不上忙,一切靠你自己了。”
德罗波蒂点头,一副听从父亲的样子,其实她什么都没听进去,心里只求父亲别再说黑天的坏话。
坚战和弟弟们忙完国事,赶来与他们父女相聚,一家人一起吃晚饭,其乐融融。
“殿下今晚不会过来了,木柱王到了宫里,他要陪岳父吃饭。我们自己吃了吧!”莲花妙吩咐侍女。
侍女们立刻端上晚饭,莲花妙一个安静地吃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
“是王子回来了?”侍女们惊喜,赶忙出去迎接。
可她们到了门外,却发现不是偕天。
“夫人,有客人到访。您要见吗?”侍女回禀。
“是谁?”莲花妙十分意外。能来拜访她的只有摩揭陀人吧,可胜军会来看她吗?
侍女回道:“是般遮罗的束发王子。”
莲花妙立即心生惶恐,她顿时坐立难安,犹豫了会儿。“既然都到了门外,那就请他进来吧!”
束发被请进屋,莲花妙强扯出笑颜,“王子殿下不该在宫里吗?”
“他们还在吃饭,我溜出来了。”束发说,“听说你是他的侍女……抱歉,这么说对你不礼貌。夫人,冒昧打扰,是因为我只想知道他的状况。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侍女,从来没觉得这个身份有什么不妥。相反,我很开心,能服侍崩德罗迦殿下。”莲花妙感慨道,“殿下是个好人,也是个伟大的人,曾经跟在他身边是我人生最大的幸事。”
“是的,我也为曾是他的朋友而开心。”束发苦笑道。
“殿下……是我害了你们。”莲花妙流露愧意。
“夫人,怎么这么说?”
“是我扣下了你母后写给殿下的信。如果殿下能早点看到信,就能早点赶到般遮罗,以后的事都不会发生了。现在你应该已经嫁给了殿下。”莲花妙说着,扑倒在束发脚边,请求她原谅。
束发被她的举动惊到,把她扶起,“不要这样!只是偶然,都是我的命,我命中注定不能嫁给男人,要履行武士职责,孤独一生。”
“不!不是偶然!是我的错!”莲花妙哭了出来,“我知道王后的信很急,猜想与你有关,故意没让信使去追王子。因为我害怕,你这样的女子恐怕不好相处。侍女与主人亲近,女主人迫害侍女的故事太多了,我起了私心,把你和王子都害了!王子拒绝了我,我远嫁给不喜欢的人,都是我的报应!”
莲花妙越说越伤心,束发递上手绢,本想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但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女儿身了,只好将手绢放在她面前。“不要难过,我现在过得挺好。从前害怕身份暴露,总是提心吊胆,如今完全没有这份担忧。他应该也一样吧?摩揭陀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平安了吗?听说他去了封地。”
“是,殿下到封地去了,胜军暂时不敢对付他。殿下身边有能人保护,不需要为他的安全担心。他机智过人,困难拦不住他,都会逢凶化吉。”
“这到是他的性格,隐忍,不会当面报复,期待着将来加倍偿还。”束发微笑。
“其实殿下最希望实现的,并不是报仇。”莲花妙说,“他最想要的是,让你恢复女性身份的方法。出事那天,殿下已在前往善见城的路上,如果殿下当时留在王舍城,黑天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殿下到现在都没放弃去善见城的打算,因为他相信那里有使你恢复的办法。”
“何苦去冒险呢?”束发说,“有机会告诉他,他应该成为大地上的王者,而不应追寻虚无飘渺的传说。”束发说完,露出要离开之意。
“为什么你不自己告诉他?只有你亲自说,他才会听。”在束发转身之际,莲花妙大声问。
束发停下动作,但保持着背对的姿势,“还联系什么?我这样的身份,不是很尴尬吗?夫人保重。”说完,她就离开了。
“既然不想跟他联系,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说话?你不是来问他是否平安的,只是想找人说话,抒发自己的思念……”莲花妙在束发走后,苦笑,“你们俩这样子是不会有结果的,真是场悲剧。”莲花妙苦笑着,苦出了泪水。
第二日,最重量级的贵宾——俱卢使团抵达了。毗湿摩亲自出马,带领德罗纳大师和王子难敌等一干俱卢权贵。坚战五兄弟及所有已到达天帝城的宾客,全都出城迎接,臣民百姓争相目睹最德高望众的长者。
“房子修得还不错,这五个家伙,掠夺了那么多国家,发财了啊!”难敌望了眼宫殿外观,发酸道。
“用不着羡慕他们,暴发户而已,还是俱卢的万世基业稳固实在。”沙恭尼安慰外甥,可他的语气里同样透出不甘心。
把般度五子打发到南方,是想让他们受穷吃苦,料想他们从此困在南边,不会有作为了,甚至死在蛇族手里。哪料到他们五兄弟不仅建起了城,更将蛇族一举消灭,还杀了妖连,征讨四方,到今日居然要举行王祭了。般度五子的声名已经压过了难敌,难敌不仅忌妒,更包含痛恨;而老祖父竟要他来参加王祭,难敌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无情践踏。
迦尔纳说道:“殿下,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为你征战四方,获得比这更多的财富,甚至我可以为你征服这座天帝城。”
难敌冲他点头,“我相信你的能力。但现在,除了俱卢的王位,我不想要任何东西。”
“王子们,别在外边欣赏了,快请进!宫殿里更加美丽。”侍者恭敬地邀请俱卢的王子们。
难敌和众弟,以及一干亲戚,进入王宫。
在俱卢使团的后边,又来了两队同行的外国人马。
“他们怎么散了?不是来欢迎我们的啊!”童护看到观迎的队伍收起鲜花、乐器,散漫地进了城,惊讶大喊。
与他同乘一辆车的沙鲁瓦说道:“俱卢使团好像在我们前面,应是迎接他们的。我们两个是般度五子和黑天讨厌的人,怎么想也不会迎接我们吧!”
“我没指望受到他们欢迎。”童护怨念道,“还没进城就感觉不公,心情真不好。”
沙鲁瓦笑他,“我就说不来的。现在返回还来得及,等进了城再想回去,就太伤主人家面子,恐怕不会简单了结啦!考虑清楚。”
童护气道:“为什么要走?我到这儿来就是出气的,把我们从黑天和般度五子那儿受到的气都放出去!你要回去,一个人走好了,这次我要跟黑天斗一斗。”
“我们一起来的,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想必跟我们一样心怀怨气的国王有的是,我们先与他们联络,人多力量大。”沙鲁瓦催促车夫快些,早点进城,早点联络其他国王。
他们进城后,向天帝城通报到来的消息,果然受了冷遇,坚战五兄弟没一个出来迎接。但两位国王不在乎,他们已另有打算。尤其是童护,脸上挂着——今日天对他爱理不理,来日必叫人高攀不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