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育改变了命令,同意不强迫,不愿吃的可以不吃,军中气氛才稍见缓和,抗议的声音消了下去。但同时,另一种议论却在军中流传开来。
“我们的王子出身可不一般,他是从圣泉中诞生的。”
“不是人人都知道吗?还有五大赐福,不过五大赐福好像从来没实现过。”
“那你知道他拜极裕仙人为师的事吗?他还参与过灭杀魔王五生。”
“什么?这个我不知道。魔王五生不是黑天和大力罗摩杀掉的吗?”
“我们王子也参加了的。他有只螺号,名叫魔骨,就是用五生的骨头做的,与黑天的五生螺号并驾齐驱,这就是他屠魔的战利品。”
“王子有这种神器?怎么从来没见过?”
“既然是神器,哪会轻易拿给你们看?我们王子还是神弓萨伦伽的所有者。”
“三大神弓之一的萨伦伽?那不是传说吗?在我们王子手里?怎么从来没见他用过?”
“神器一出,都要惊天动地,哪能随便使用?这些你没见过,比较陌生。说点儿你知道的。之前国内瘟疫流行,那么多婆罗门都没办法,我们王子一出手就控制住了。他是神的儿子,有神力,能抓住瘟神。陀刹的女儿,有名的女仙,人称‘天女’,跟他斗法都败下了阵。就连陀刹都败在他手里。是他为大神湿婆保驾护航,他是湿婆的使者……”
类似议论在军中不断蔓延,吹的都是王育的丰功伟绩,有些人们已经熟知,有些未曾听过,有些甚至是编造,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他不仅是神的使者,也是神的化身,他的话就是神谕,听从他劝告的人都会得到幸福和胜利。
那些原本抵制王育食谱的人,开始出现动摇,不听神的劝告,可是会吃大亏的。
“殿下愿意吃内脏的人越来越多了。殿下这招真有效。”独斫端着碗猪肝汤喝着说。
“对付迷信的人,自然得用迷信来治。如果再给我点儿机会,让我上演几场神迹,我叫他们吃屎,他们都会说屎是香的。这汤好喝吗?给我来碗。”王育向独斫伸手。
他还未吃过他自己定的食谱。
独斫给他盛了碗,王育吸了口,然后“扑”的声,喷了出去。“这是汤?味道就像刷锅水!”
“汤不就是刷锅水吗?”独斫无所谓地又喝了口,反正味道就那样,他早习惯了。
“把其它菜给我看看。”王育立刻吩咐。
独斫命人端来所有菜式,王育依次尝了点儿,皱起了眉,“要人愿意吃,不仅靠命令,靠迷信,还有要人有食欲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吃着都要吐,你们居然吃得下。”
“殿下,以前没人做过猪肝汤啊!”独斫说。
“走!到厨房去!”王育马上前往厨房。
王子亲临视察,厨房里的人点头哈腰,王育二话不说,到灶边检查厨具。
“殿下,您是要……”独斫和厨子们都惊住。
“给你们演示一下,怎么做饭。”他说完,拿起枚鸡蛋在碗边一敲,蛋壳破裂,蛋清和蛋黄流进碗里。“鸡蛋不一定要整个煮,还有很多种烹饪方法,我先给你们示范炒鸡蛋。”他立即把碗中鸡蛋打碎。这里的人从没做过这种鸡蛋烹饪,连打碎鸡蛋的工具都没有,王育用勺子代替。
“倒油!”他喊。
“什么油?”厨子们惊问。
这里的人不做炒菜。
“能吃的油就行!”王育急喊,“快!锅都烧辣了!”
这锅也不是专门炒菜的锅,只是个稍微口大、底平、浅一些的普通锅。厨子们找来瓶油,是祭祀用的,但由植物压榨,可以吃。王育倒入油,再倒入鸡蛋,“滋啦”,鸡蛋起了无数金黄的小泡。
“看好了!革命性的时刻!把佐料和饭都拿来!”王育又喊。
厨子们立刻照办。
所有材料到齐,王育挥动大勺,蛋与饭混在一起,色泽金黄。
“殿下,您做的什么?”独斫和厨子们都极好奇。
“这叫蛋炒饭!”王育回答,“你们都学着,不难学!”
“蛋炒饭?”
“对!蛋炒饭,最简单也最难!”王育唱起了歌。
炒饭香气飘出,外边经过的士兵都停下来抽动鼻翼。
一盘炒饭立刻被这些人瓜分。接着他又把鸡蛋蒸成了黄色的芙蓉蛋,这种糕状物入口即化,还有外白里黄的荷包蛋,泡在糖水里像白色的眼睛。另一边灶上闷着锅食材,动物的内脏口感确实不如肌肉,但除了炖汤,还可以炒、红烧,赡部洲气候偏热,香料不缺,红烧正好。锅里香气四溢,锅盖还没揭开,厨房外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塞满了。
刚开锅,才把食物倒出来,立即有人伸手来抓。这个世界的人吃饭用手抓习惯了,烫得哇哇叫,引来王育和其他人大笑。
只要做得香,还管是什么做的吗?个个都想吃。王育不可能每天都给他们做饭,先教会几人,再由他们传授给其他人。人们不忘恭喜王育,发明了新的烹饪方法,随手就能创造新厨具新菜肴。王育的声名更大更广,更传得神乎其神。
就在王育大展拳脚,施展“火的艺术”的同时,一封来至曼奴罗国的正式书信送到了军营。交王育亲启。
“曼奴罗国和优楼比决定与我正式谈判了。”王育拿着信,对军中幕僚们说,“优楼比要求与我面谈。”
“王子,谨防有诈。”
“蛇女狡猾。”
“可我不得不去。”王育说,“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谈,虽然谈成的机率不大,但若我连去都不去,这就是我方的责任了。谈判地点,不在我方军营,也不在他们的城里,设在两者之间,这样看起来很公平。那地方地形怎么样?熟悉的人给我说说。”
身边的人看了地点,回答道:“殿下,这是一处空地,千步之内都没有树林和掩体,是块很平坦的区域,要在这里设埋伏不可能的。”
“也不是不可能,千步之外有片树林。”
“那片树林藏不住军队,树少而稀。”
“藏不住军队,藏少量的人可以吧?”王育问。
立刻有人回答他,“几个人还可以,但有什么用呢?几个人能埋伏住我们?殿下多虑了,多带上些精兵,可保万无一失。”
王育托着下巴,边思索边说道:“不一定要埋伏啊!我认为更适合狙击。好的弓箭手,千步之外能射中目标吗?”
“弓箭手?”将领们摇头,“太远了,得开强弓。而能开强弓,又能射中目标的弓箭手,当今世上只有寥寥几人,像您身边的独斫就是一位。曼奴罗国没这种人才,殿下不需要担心。”
王育问的就是独斫,等他回答。
独斫老实说:“殿下,这种情况我没试过。殿下是要我埋伏吗?”
“能不能爆掉优楼比的头?”王育直言。
独斫还没回答,周围的将领一片哗然。“殿下,这是谈判!您这么干不合适!这会让我们摩揭陀背上骂名!”
“我靠!你们刚才还担心敌人会设伏,就不许我对敌人设伏?双重标准是用来针对外人的,怎么对着自己人?”这帮人的正法之魂又发作了,王育对他们投以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