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回到了般遮罗王宫,她的亲人,她的国家,是她始终要面对的,哪怕她现在变成了男性。
金铠王退兵,并提出与木柱王和好,木柱王还云里雾里搞不清善,然后见到束发,发现假儿子成了真儿子,国王惊得合不拢嘴。木柱王内心是喜悦的,他不是一直担忧生女儿导致亡国吗?这下没女儿了,因而对束发可能再变不回女儿身的事实毫不关心,如此更好,省得她老是想着崩德罗迦,那可是个被婆罗门诅咒的祸害啊!
束发回来,没能见到王育,听说他已经走了,留下封信。束发读信,两行泪水流了下来。“他或许是嫌弃我了。”束发伤心道。王育在信里写的都是安慰的话,他告诉她,等他找到变回女人的方法,就会回来。在束发看来,根本不存在这种方法,也就是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王育频频回头望,般遮罗的国都渐渐远去,他此刻在想,束发看到那封信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很伤心?
“水祭生,你确信能找到办法吗?善见城对我们凡人来说只是个传说,就连仙人也没见过它。真的决定要去?如果你出了意外,束发就彻底绝望了。”广声说道。
“我相信它确实存在。”王育看了看手上的一枚指环,坚定说,“再艰难我都要去。广声,你害怕就别去呀!”
广声笑道:“激将法对我没用的,因为我已经决定好要去了。善见城什么样,我一定要去看看,回来也好在别人面前吹牛啊!你什么时候出发?马上吗?”
“王子,我也去。那些地方,没弓箭手不行!”独斫马上报名。
沙鲁瓦对他们说:“别太兴奋,我在天上飞了这么多年,飞遍了世界,从来没见过善见城。可见那地方不好找。”
“极裕仙人说,找到弥卢山,就能找到善见城。找路不成问题,我已经有门路了。”王育说,“阿修罗族那边一定有线索,摩耶和福授王都可以为我联系到阿修罗族。这方面指掌会为我引路,他在异族中很有关系网。”
沙鲁瓦点头,“现在谁保留的关于善见城的信息最多,只有阿修罗了。但是水祭生,我得提醒你,善见城或许曾经存在,但不代表现在仍在,你可能会白跑。如果它真的还在,阿修罗为什么不去占据它呢?从前,他们的祖先做梦都想坐上善见城的天帝宝座。”
“怎么会白跑?就算善见城真的毁了,我这趟阿修罗族之行,也该得到不少知识,或许会有意外收获。”王育回道,“我不打无准备的仗,更何况大家都说那地方危险,我自然不会贸然行动。先回摩揭陀做足准备,再通知大家一同前往。”
沙鲁瓦称是,王育办事很让人放心。
广声开玩笑道:“水祭生,你诡计多端,该不会骗我们,让我们回去等,自己偷偷出发了吧”
“怎么可能?你看我的身手,没有你们,我走得了吗?”王育叫屈。
一路上,王育不停向众人请教问题,主要围绕着去善见城该带些什么。沙鲁瓦为他提供了意见;广声常在外奔波,也些主意。他们又翻阅了梭波城的古籍,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王育和独斫出城,前往王舍城王宫。沙鲁瓦和广声则前往车底国联络童护,这趟远行如果能带上有天眼的童护将会有很大的助力。
王育首先照例拜见妖连王。
摩揭陀的国王仍旧威严地坐在宝座上,仿佛只要他坐在那里,摩揭陀就会千秋万载。
“般遮罗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妖连王向他深表遗憾,“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要难过,虽然不能结合,至少人活着,将来会有办法恢复的。我相信你也不是坐着认命的人。”
“是啊,陛下你看,我哪点儿难过了?我正在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到了吗?”
“没有绝对把握。我想去拜访阿修罗的国家。”
“很急吗?”妖连王慎重地问,“我知道你急,但我这里有件事也得要你马上去办。”
“陛下,什么事?”妖连王对他很不错,如果有事,王育不会拒绝。
“上次跟你说过的,与蛇族谈判。那些蛇类坚持要能掌握国政的人去谈,我不可能亲自去,只有你去了。”
“交给我吧!正好熟悉一下与异族打交道的方法。”王育答应。
“好!”妖连王高兴,“只要你能拿下这场谈判,说明你不仅掌握得住人类,也掌握得住异族,我就彻底放心把国家交给你了。”
“不负陛下厚望。”王育向国王行礼,立即去准备出行。
两天后,王育带上独斫和卫队,朝东北方向出发。
而让王育没料到的是,在西方的俱卢,也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俱卢南部是一片丛林,曾经这里也有人类居住,建了座城市,取名甘味城。因为常受到蛇族骚扰,人类居住不下去,城市渐成废墟,最后被丛林淹没。这片森林也因此得名甘味林。
多年之后,俱卢执政毗湿摩将此地封给了般度王的五个儿子,让这片土地再次出现人类足迹。
般度五子怀着开疆辟土的壮志,伐木造屋,率领臣民重建了甘味城。期间,蛇族不断来扰,但在般度五子的英勇反击下,蛇族的攻击被一波波打退。蛇王多刹迦见他们难以战胜,提出休战。坚战欣然接受。
随着五兄弟站稳脚跟,原本观望的俱卢百姓纷纷赶来投奔,这里是个新地方,自然有更多发展机会。甘味城越来越繁荣了,臣民们每天在宫门外向坚战及四个弟弟,以及他们的妻子表达祝福。每当这时候,坚战会带着妻子德罗波蒂站在宫城上授受臣民的朝拜,俨然他已经是位君王。
然而好景不长,五兄弟组成的坚固同盟很快遭遇挑战,起因于一个婆罗门的求助。
婆罗门的牛被强盗抢走了,他赶到甘味城,请坚战王子赶快出兵抓住强盗,夺回他的牛。当时接待他的是阿周那。阿周那认为,这点小事自己就可以解决。他立即赶往武器库去取自己的弓箭。但哪知,他一进库房,就看到坚战和德罗波蒂抱在一起……
德罗波蒂是他们五兄弟共同的妻子,但他们在婚礼上曾发下誓言,当德罗波蒂与其中一人独处的时候,其他兄弟都得回避。阿周那是万万没想到,兄长与妻子会在武器库里让他犯了忌。
“阿周那,我很痛心,可誓言必须遵守,哪怕你是无心的。”坚战在大殿上宣布道。
德罗波蒂很伤心,五个丈夫中她最喜欢阿周那,她向坚战求情。
但坚战铁面无私,“誓言如果得不到遵守,正法就会崩坏,王室不能以身作则,平民就会道德沦丧,我们建立的新城很快会毁于一旦。所以,阿周那,你必须走。”
依照他们的誓言,犯忌者会被流放。
阿周那向兄长行礼,他没有怨言,默默离开。
德罗波蒂流着泪送他出宫,她回头责怪坚战,“是你!非得带我去武器库!”
“怎能怪我?都是巧合。”坚战把她搂在怀中安慰。他也目送着阿周那,但好似离开的不是他亲爱的弟弟,而是个本该离去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