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大的宝石?你去打磨石头算了!戴那么大的戒指,不怕手指断掉吗?”妖连王对王育的无理要求怒吼道。
“没有就算了,用不着吼吧!”王育心虚,想要躲闪到一旁。
妖连王面色缓和,生气是跟他开玩笑的,“找一找不是没有,摩揭陀没有,别的国家也可能有。只要你这场婚礼办得开心就好。”
“我就知道父王对我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王育又笑嘻嘻粘了上去。
“提亲的准备我会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在你举行婚礼之前,你得先去趟车底国。”妖连王说道。
“童护的婚礼吗?时间不是还早?我这么早就要过去?”王育问。
妖连王正经了颜色,说道:“童护在举行婚礼前,会先举行即位仪式,你要代表摩揭陀前去祝贺。”
“什么意思?童护要当国王了?那么德姆高士呢?他退位吗?他还这么年轻。”王育惊讶道。
“都是为了毗陀婆国的公主,为了让那位公主进门就成为王后,只能让童护提前即位。这也是德姆高士与毗陀婆国达成的条件——确保毗陀婆公主当上王后。”妖连王道,“你不会也与般遮罗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我与束发自由恋爱,裸婚!”王育马上澄清,“对德姆高士来说,也是好事,我看他不怎么想当国王。但瞧童护那样子,他当太上王可能更累。”
“别急着看别人的热闹。”妖连王插话道,“按照传统,即位的国王会到森林里苦修。类似的前例也有,信度国为了迎娶俱卢公主,国王增武就退位让儿子胜车当上了国王,以确保俱卢公主成为信度国的王后。增武王退位后,就在林中修行,成为了一位王仙。所以德姆高士一旦退位,也不可能再过问国政。”
“那样,车底国岂不是有被毗陀婆国控制的危险?毕竟童护比他父亲更不喜欢国政,而毗陀婆国王子宝光,在政治上可谓野心勃勃,他还没当上国王,就已经架空他父亲具威王。”
妖连王点头,“你担心的,我也在担心。虽然宝光也臣服于我,但他此时实力尚弱,要是车底国被他控制,他实力大增,就不一定听话了。”
“这次要我前往车底国,想必是希望我试试那边的深浅,顺便打击宝光的锐气吧?”王育问。
妖连王满意地点头,“我没想到的,都被你想到了。我本意是希望你帮童护一把,别让他那么容易被控制,但如果你有能力教训宝光,当然更好。我相信你能把握住分寸。”
王育心想,又接到苦差事了。回答道:“交给我吧!宝光这人野心有余,心计不足,很好对付。我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赶过去。早去车底国,早熟悉环境,早作准备。”妖连王说。
王育领命。
在摩揭陀尚未停留几天,王育又出发了,这次的目的地是车底国。他只想早点结束任务,这样回来便可迎接他与束发的婚礼。
王育离开王舍城两天后,从般遮罗送来封急信。
“般遮罗的来信?”接信的是莲花妙,“谁写来的?王后?般遮罗的王后怎么给我们殿下写信呢?我们王子到车底国去了,等他回来,我再交给他。”
这封信被莲花妙放进了镶宝石的金匣子里。
车底国位于摩揭陀的西南方,两国本是同宗,车底国的一位王子开创了摩揭陀国,后来摩揭陀日趋强大,反成为了车底国的宗主国。再国关系至今非常亲密,车底国被称为摩揭陀的永不背叛的盟友。王育久闻其国名,其国王和王子都是他的好友,如今终于亲眼看到了这个国家。
昔日的分封国摩揭陀,已经成为万邦来朝的世界性大事,而车底国依旧还是个小国,守着仿佛永恒不变的国界线。看到它,王育并没有太多失望,摩揭陀周边的国家其实都是如此,巨木之下幼木难生。王育自己那片世界也是这样。为何美国周边的国家都发育不全?为何中国崛起,周边小国哇哇大叫?因此它们也明白这个道理。摩揭陀在壮大的同时,不停挤兑着周边国家的生存空间。这也是为何陀刹起事,周边小国的国王们愿意冒险跟他一搏的原因,他们不想被摩揭陀吃掉。
但是,和平时期的小国比大国更让人向往,它有一种悠哉游哉的慢节奏的美。车底国的田园风光已经吸引了王育,农夫牵着牛在田坎上漫步,绿得赏心悦目的田块里,零星三、五身影起伏耕作。摩揭陀也有许多田地,但农田被视为国家重要的战略资源,那些田里充满了抢时间、夺高产的压抑,绝看不到这般恬静悠闲。
见到王室车驾,小孩子们都不回避,欢呼着围来看稀奇。侍从向他们抛洒赏钱,小孩们立即不管车里的是哪国王子了,只顾着争抢地上的硬币。
国王德姆高士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王育看到了童护和车底国的其他王子、车底国的官员们,以及先到的外国宾客。熟面孔有广声、沙鲁瓦,还有宝光。他们一起向摩揭陀的王子问候,王育也向他们依次回礼。
“好久不见了,宝光王子。”王育特别向宝光打了招呼。
“王储真是越来越威风,有君临天下的气势了。”宝光称赞他道。
“君临天下的是我父王,哪会轮到我?王子,马屁话不能乱说。”王育带着嘲意提醒。
宝光笑得有些尴尬,两人在马图拉初遇时,相互间就没好感。那时宝光支持胜军,看不起这个水祭中出来的野王子,哪料到胜军失势,这个野王子成了王储,自己不得不讨好他。
王育很快不理睬他了,他的朋友广声和沙鲁瓦都在这里,忙着招呼他们,有说有笑走向王宫。
“水祭生,你放心好了,束发已经平安回到般遮罗,她那边很快会有消息的。”沙鲁瓦悄声报喜。
“我这边已经搞定,不管她什么时候给我回信,我都会在车底国的事结束后,到般遮罗提亲。”王育高兴道。
“到时我们一起去,要是顺利,就为你庆祝,要是木柱王不同意,我们就抢婚。”广声说道,“远攻有独斫,近战有我,沙鲁瓦王空中支援,般遮罗百万大军都挡不住你。”
“广声,你别乌鸦嘴。你这么一说,我真担心起来了,木柱王最爱在关键时刻出花样,这是他一贯的尿性啊!”王育不放心了起来。但同时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出事,真出了束,有这么多朋友陪着自己,还有解决不了的吗?
他岔开话题,说点开心的,“我说广声,你怎么都是在外面跑呢?一点儿不像王子。”
“王子就该呆在宫里?水祭生,你不也是跑在外面吗?都说哪里有大事发生,哪里就有水祭生。我们半斤八两。我上有哥,下有弟,属于最容易被忽略的次子,没人管我,多自在。到是你水祭生,当了王储就不该乱跑了,你的一举一动已经能牵动国与国的关系。”
“知道啦!等成了家,我就乖乖的。”王育笑道。
王宫里已经为他准备了最豪华的房间,王育和独斫住了进去。车底国对他的招待不差在摩揭陀的待遇分毫,王育觉得主人家太客气了,都是朋友,随便就好;但自己代表摩揭陀而来,又应当受此待遇。
在宫里住了两天,车底国新王的即位礼正式开始。德姆高士摘下金冠,脱去华丽的绸缎袍子,换上简朴的修行者服饰,代表着他已经放下王权。童护被婆罗门簇拥着,在祝福之中接受灌顶,各种液体从他头顶倾泄而下,最后洗净,他换上国王的衣袍,戴上金冠,坐上宝座,成为了车底国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