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俱卢赶回般遮罗,乘坐飞行城市梭波,速度非常快,不到一天时间即赶至国都。
束发急回王宫,要把俱卢发生的事禀告父王,相信般遮罗还不知道这一情况。
同时,王育也在忙碌,首先托沙鲁瓦送信到摩揭陀。沙鲁瓦的以鸟为坐骑的士兵,行动起来非常迅速,比送信的鸟儿快得多。然后安排独斫和尼沙陀人。独斫表示,王育参战,他也会参战。王育是不希望他们参战的,整个使团只有几十人,对战争意义不大,白白流血而已。他嘱咐尼沙陀人不要乱动,等他探明木柱王的态度再作决定。作下这些安排,就跟随束发一起入了宫。
一进宫门,王育就感到气氛不对,王宫戒备森严。以前游走于花园的宫女都看不到了,换成了手持刀枪的武士,般遮罗已经如临大敌。
“父王!父王!”束发推开殿门,急喊。
木柱王正在会客,客人就在房内,是位年轻的婆罗门。
王育看到这人,差点吓得逃出去——优腾迦。
“束发,回来得这么快?”木柱王惊问。
“我乘着沙鲁瓦王的空中城市回来的。沙鲁瓦王也来了,他要与我们结盟。”束发回答。目光不住打量优腾迦,这个婆罗门很面生,很年轻,但又感觉他非同寻常。
木柱王大喜,“太好了!我要立即会见沙鲁瓦王!”木柱王马上吩咐侍者进行相关安排。
“父王,还有件更严重的事。”束发忧心道,“俱卢对我们宣战了!他们要替德罗纳讨要我们的一半国土!”
然而木柱王听后,对此并无惊异,“我已经知道了,这位大师到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来介绍,这位是乔答摩仙人的弟子,优腾迦仙人。”
束发向优腾迦行礼,同时为木柱王毫不着急担忧。
王育则直纳闷,优腾迦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在这里有利可图?
“父王,俱卢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得快做准备!”束发催促道。
“这不是已经开始准备了吗?”木柱王说道,“我正在与仙人商议如何解决这场危机。优腾迦仙人的看法是,尽量和平解决。我也这么想。”
“怎么做?还有谈判余地?您同意用一半国土换取和平吗?”
“不可能!俱卢人是喂不饱的狼!”
束发把目光投向了优腾迦,“仙人的意思呢?您想出了什么妙策?”
优腾迦神秘微笑,“据我的观察,转轮圣王就在俱卢王子中。”
“什么?转轮圣王?”束发吃惊。
王育也吃惊,不知为什么,提起转轮圣王,他就感到讨厌,尽管他从未见过此人。俱卢王子也是令他讨厌的一群人,现在是讨厌加上讨厌,等于万分讨厌。“大仙,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他发问道。
优腾迦对他微笑,走向了他。王育很不喜欢这个人,名为仙人,却阴险无比,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国王,你知道他是谁吗?”优腾迦指着王育,问木柱王,“他是摩揭陀的王子——崩德罗迦。”
“就是他?”木柱王惊得站起来。
身份被点破,王育就不装了,抖了抖身上衣饰,摆出架势,“没错,就是我。陛下还想赶我走吗?”
木柱王一时说不出话,自己不待见的人居然是摩揭陀的王子,差点犯了错事。
“大仙,回答我的问题。你凭什么肯定转轮圣王是俱卢王子?这可是天机,能让你随便看到?”王育问。
优腾迦笑道:“象城庆典那天我在场,我看到转轮圣王的王气盘旋竞技场上空,也就是说,转轮圣王就在竞技场内。”
“那里有十几万人啊!”
“低贱出身者都可以排除。年老者也可以排除,因为转轮圣王的王气出现时代不超过二十年,一定是个年轻人。那么剩下的只有王子们了。”
“当时在场的除了俱卢王子,还有其他国家的王子,怎么不是他们?”
“转轮圣王要一统天下,需要雄厚国力,而乱世将至,根本没有发展国力的时间,所以小国弱国可以排除了。转轮圣王一定是大国的年轻王子,只有俱卢王子才符合条件。”
“错了!还有我!我也符合你说的条件。凭什么不是我?”王育指着自己说。
优腾迦对他大笑,“转轮圣王不会是摩揭陀人。”
“其实我并不是摩揭陀人。”
“那也不是你,你在摩揭陀时,转轮圣王的王气在西边,而且在你出世前,就已经存在了。”
“我就是从西边穿越到东边的。而且我早已经出生,并非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印度和赡部洲的地图可以重合,那么王育穿越前所在的位置,就在赡部洲的西边,现在多门城的附近。
“两位别吵了。”木柱王叹着气,插进他们的对话,“优腾迦仙人擅长观察万物气运,他的推算不会有错。王子你的想法……也有道理。转轮圣王谁都有机会当。”木柱王表面上说两边都对,其实对王育还是不屑于顾,就算水祭出生,有些与众不同,但说自己是转轮圣王,可笑愚昧。
优腾迦轻蔑发笑,他从未重视过王育,现在依然如此,对木柱王说道:“国王,想要和平化解危机而不失一寸国土,只有我说的办法,联姻俱卢。”
王育听言,立即盯住他们。束发也同样紧张起来。
木柱王还在犹豫,“如果转轮圣王真出在俱卢王子中,联姻值得,可是金铠王那边的婚约……”
“金铠王那边我出面去说,这个面子他不会不给我。”优腾迦保证道。
金铠王?王育纳闷,不就是陀沙尔那国的国王吗?他女儿和束发指腹为婚,木柱王想跟金铠王退婚,那不就等于说……
“联什么姻?”王育立即反对,“木柱王陛下,你想拿束发跟俱卢联姻?但据我所知,俱卢只有一个公主,而且已经嫁到信度国了!”
木柱王心虚,对王育大吼,“不关你的事!出去!”
这老头儿想把束发嫁给俱卢那一百多个孬种中的一个,他决不答应!想让他滚,他偏不滚。然而,离开的却是束发。
“父王,这桩婚事我决不同意!”束发愤怒且委屈,跑出去了。
“木柱王,你要是擅自主张,将会众叛亲离!”王育把话先放在这儿,然后去追束发。
木柱王一愣,并未醒悟,轻轻发笑,“儿女的婚姻不由我作主,还能自己做主吗?大仙,你帮我看看,俱卢一百多个王子,谁最有希望成为转轮圣王。”
优腾迦笑道:“这个不难,其实我早看好人选了。”
王育追出,看到束发在前面,立刻呼唤,“束发!束发!不要生气,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束发转身,看着他,她的眼里已经饱含泪水,“你根本不明白!”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王育拉住她,“你不愿嫁,没人强迫得了你。”
“嫁?”束发一愣,随后面色平静,“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迦尸城,第一次看见你时就发现了。当我是瞎子吗?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你没有喉结的。”王育笑答。
束发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这么说一路上……”束发想起与王育的种种亲近接触,虽然出自友谊,但想到王育其实知道自己是女人,她羞得耳根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