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在听吗?”电话另一头的江夕月紧张得连连叫喊。
她实在害怕自己的这一开口就是“两千万”,会把冷天泽吓跑。
可是电话这边依然没有任何声音,江夕月赶紧再拿起来看一遍。
嗯,还没挂,赶紧再说两句。
“那个,我知道两千万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你可以分期付款,真的!”说完了这段话的江夕月依然害怕吓到冷天泽,赶紧又补了一句——
“实在不行两千万我包给你四年!”
电话那边的冷天泽依然没有任何声音,江夕月这边却在心里算起了一笔账。
(小算盘吧嗒吧嗒响,瞬间敲起来!)
四年两千万的话,那一年也就是五百万。
而一年是十二个月,也就是五百万除以十二......
啊!平均下来一个月还不到五十万了?
江夕月花容失色,瞬间又想到了之前冷天泽提议的“一个月五十万”。
假如一个月五十万,十个月也就是五百万!
那岂不是自己如今每年白白赠送给他两个月?!?
这算什么?买十赠二吗!
亏本了啊!
江夕月开始在心里连连后悔自己出口太快,不加思考,正愁着想要改口的时候——
电话那端的冷天泽却没有再给她这个反悔的机会。
“就按你说的办!两千万,四年,成交!”冷天泽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欢畅。
然后江夕月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传来了无限绵长的“嘟”、“嘟”、“嘟”、“嘟”......
江夕月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那边那个男人肯定是一脸“占了便宜还卖乖”,捂着肚子不停笑自己脑袋不灵光的可恨嘴脸!
江夕月手握着手机,再一次绝望地望向了天花板。
此时此刻的她,只想仰天长叹一声:奸商啊!
而电话这端,某位总裁大人乐得前仰后合,肆意拉伸!
他实在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穿的——究竟是专柜里被人视若珍宝般供奉着的LV,还是市场上卖货大妈声嘶力竭扯着嗓子砍价的佐丹奴了。
这么多年没见,这丫头的算数水平怎么还是弱智?
幸好今天遇到的是自己,要是别的什么人,这丫头估计都得被人算计得一件都不剩了!
想到这里,冷天泽抿起嘴角,邪魅一笑。
是的,冷天泽很早以前就认识江夕月。
只是他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
这个胆大妄为,朝自己狮子大开口,一次就要两千万的女生——
竟然会是她!
无数记忆的碎片顷刻之间纷纷涌来,令冷天泽在一瞬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冷天泽曾经有一段不为外人道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冷氏集团刚刚发展到露出一点儿苗头来,别说如今的亚洲第一金融帝国的地位,那时候就是全国五百强、一千强里都没有冷氏的位置。
那时候冷天泽的父亲和母亲刚刚结婚五年,生下小冷天泽之后,两人却下定决心要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忙事业必然顾不上孩子,所以小小的冷天泽从一岁开始就被送到了乡下的外婆家。
从此,一直到冷天泽长到15岁,都由他外婆和外公尽心尽力抚养长大。
所以在冷天泽的整个儿时记忆里,也几乎充满了他外婆和外公慈祥的笑容。
而除了外婆和外公,在冷天泽的心底最深处,还有一个从来不愿意与他人分享的人儿。
那是一个模样可爱、五官精致得宛如童话故事里小公主一样的小女孩。
那是他曾经偷偷暗恋过的女孩儿,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儿。
而那个小女孩的名字——
叫江夕月。
冷天泽嘴角泛起邪魅的微笑,他透过办公室里那一块巨大的水晶落地窗看着外面广阔的世界与忙于奔走的人群。
这世界这么大,我原以为再也不会与你相见。
没想到上天待我不薄,你终于在走丢了好多年之后,兜兜转转,又走回了我的身边。
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跑掉!
冷天泽一想到明天就要见到多年未见的小女孩,多年来混迹商业、处于金字塔顶端的那颗冷静的心,竟然有一些紧张了!
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这么多年,她会不会已经把自己忘了?
如果说出来,她会不会尴尬?
......
冷天泽百般苦思之后,终于还是决定:不告诉她!
就继续装作自己不知道,以这样的契约关系,相处下去吧!
一想到这,冷天泽嘴角就又泛起一丝弧度,一抹邪魅的笑容浮现在他英俊的脸上。
这一夜,一直到东方见白,冷天泽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江夕月早早就到了学校。
她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生怕冷天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打来电话弄得自己措手不及。
可即使就把电话握在手里,她也还是紧张得不行。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天上的太阳不知为何好像突然变得特别近,明晃晃地闪得自己心慌。
江夕月边走边在心里痛骂自己。
该死啊!为什么昨天没有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时间来找自己啊!
不!为什么自己会同意在学校这么人多眼杂、流言四起的地方和他见面啊!
江夕月,你昨天脑袋是进水了吗!
这边在心里怒骂着自己做事情不经脑子,这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教学楼前。
然而,江夕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教学楼前,一个戴着白框金丝边Armani眼睛、身着宝蓝色GUCCI2016休闲款的男生正双手插袋堵在了门口,邪笑看着自己。
这男生名叫滕柯,是滕家的二少爷。
同时,也是自己的追求者。
江夕月皱起了眉。
“江夕月,还不从了我吗?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你老爸欠我哥哥的赌债,我就可以劝我哥哥不再追究!”
滕柯一脸邪笑地看着江夕月说道,两道目光在江夕月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下游走。
“多谢腾二少爷的好意,江夕月人微势薄,配不上您,还请滕二少爷借个光儿,让夕月过去。”江夕月不卑不亢地说道。
滕柯遭到拒绝丢了面子,一下变了脸色。
“呸”,滕柯冲着江夕月恶狠狠地说道:“江夕月,我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要不是老子看上你长得还算漂亮,你以为我会要你?就凭你,也有资格拒绝我?”
滕柯的一番大声辱骂令四周的同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
一瞬间,重重人海将江夕月围在了中间。
江夕月咬着唇,深深地低下了头。
本来有一些男同学看不过去,想要逞能英雄救美,可瞄了一眼滕柯之后,又实在因为实力不够没有资格,默默当了缩头乌龟。
就在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中间的江夕月在滕柯的羞辱之下无地自容之时,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赫然停在教学楼门前。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LV深色西装的男人。
江夕月在看到这男人的一瞬间就掉出泪来。
这男人,正是冷天泽。
冷天泽穿过重重人群,走到江夕月的面前,温柔地替江夕月拭去脸上的泪。
“不哭,有我呢。”说着,冷天泽拉起江夕月的手走到了已经石化的滕柯面前。
“我告诉你她凭的是什么,”冷天泽冰冷锐利的双眼盯着滕柯,开口道:
“就凭她,是我冷天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