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恶魔、审判、倒吊人……”凝烟把这四张塔罗牌摊开在桌面上，然后叹了口气，“恐吓者到底想要怎样的结果啊？”周六晚上，凝烟第一次选择了留宿，平时放假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留宿也是件麻烦事，需要班主任签字的留宿条，晚上还要待在教室自习，有老师会来清点人数。然而她机智地没有交留宿条，这样就算晚自习时间不在教室也不会被查到，这还是叶珊教她的方法，原因自然是为了便于调查。文咏也陪她一起留了下来，晚上两人继续在某间空教室讨论。
“我觉得上次女王说的牌阵很有道理，”文咏这次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张学校的平面图，“四张塔罗牌分别出现在不同的地点，科技楼、女生宿舍、高二教学楼、食堂……”文咏说着给这几个位置都标上了星号，“这是什么形状呢？”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凝烟感觉灵光一闪而过，“是六芒星，我记得有这种占卜方法，一共摆六张牌，大概就是这样的顺序。”说着她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六边形，再在每个角依次标上数字。
“噢，好像是这样，”文咏一边将地图和凝烟画的六边形对比，虽然地图上只出现四个顶点，而且形状略狭长，不过大致上能够对应起来，一边发出惊叹，“这么说，还有两张未出现的牌？”
“也有四张牌的占卜方式，比如四元素，不过就算忽略正四边形的细节，牌的顺序也对不上。如果是六芒星的话，应该是这样没错，”凝烟看着地图，“那么下一个出现塔罗牌的地点，就应该是……”
“高三教学楼？”文咏很快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或者这附近？”
“看来那里很有可能成为恐吓者的下一个目标啊！”凝烟回忆起来，高三教学楼和高一高二相隔较远，学校大概是故意把高三隔离开来，专心学习，免遭高一高二的影响吧。自从去年夏天那件事情以后，凝烟几乎再没去过那附近。那是栋四层的楼，旁边是学校著名的瑶绿池，据说是个历史悠久的池子，中间有个小亭子，池里养着锦鲤，水不深，色泽碧绿，然而，凝烟已经从学姐口中得知了真相，据说池底被水泥封死然后刷了一层绿油漆，这让凝烟对这个池子的兴趣大减。
“这么说来因为这个古怪的牌阵，恐吓者严格受到地点限制嘛。”文咏愉快地说，“这样对我们就方便多了，哪怕是守株待兔，也能抓住恐吓者吧。”
“可是我们没办法一天24个小时都守在那里啊，”凝烟摇头，“还是推测一下恐吓者的行动时间比较好，不过看起来时间毫无规律，或者说恐吓者只是在等人多的时候下手？”
“至少他必须在元旦晚会之前下手，不然这个牌阵就白费了。”文咏笑着说，“所以女王别那么灰心嘛，下这么大一盘棋，恐吓者可比我们辛苦多了呢。”
“谁叫他的对手是南瓜屋呢。”凝烟也有一丝小小的兴奋，毕竟掌握了规律就便于行动多了，“我倒是很好奇，恐吓者这么做的理由，也许塔罗牌里有给我们的暗示，可惜我看不明白。”
“也许你们文学社里有人明白呢，”文咏看了一眼窗外，“昨天和王卉学姐也讨论过吧，虽然李雪茹学姐出奇顺利地成为了社长，但把不满藏在心里的人多了去了，从表面上看不到问题的本质啊。”
“难道文学社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凝烟回想着大家见到塔罗牌时的表情，不过想不起有什么异常，“要怎么才能问出来呢？”
“我们可以先自己推测吧，”文咏忽然有了主意，“女王，你知道这几张牌和它们在牌阵里分别代表什么吧？”
“嗯，第一张牌是过去，我上次说过，塔代表毁灭。”凝烟解说道，“第二张牌是现在，恶魔代表贪婪；第三张牌是未来，审判代表因果报应，还有复活的意思；第四张牌是原因，倒吊人代表牺牲。”
“这样就可以推测了。”文咏兴奋起来，“比如，我们可以提出一种猜想，也许，过去曾经发生过某件事，使文学社濒临毁灭，然后当时的社长，或者是其他决策者选择牺牲少数，帮助文学社度过了难关，当然，牺牲品肯定不是自愿牺牲的，这背后可能有某种阴谋。然后现在，文学社想要在元旦晚会上大放光彩，对当年的牺牲品来说，这也许就是贪婪的表现了，所以他化身为恐吓者，决心报复，让当年迫使他牺牲的人遭到报应。这个猜想怎么样？”
“你简直可以当小说家了！”凝烟忍不住惊叹，“不过现实中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吗？难以想象小小的文学社会有这么错综复杂的恩怨，总之太没有现实感了，也许推理小说里才会出现吧。”
“女王别这么打击人啊，”文咏抱怨道，“明明以前以想象力而自豪的人是你啊，怎么到了高中之后，反而变成现实主义者了呢？”
“呃，是吗？”人们通常都注意不到自己的变化，这也是正常的事，我变得没有想象力了吗？凝烟回忆着过去的自己，“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吧，再说到了高中，大家都这么努力学***觉得不会发生太离谱的事。”
“可是一切皆有可能哟，”文咏开玩笑说，“再说，女王也是努力学习的大家中的一员吗？”
“我保证，我的努力还是能达到大家的一半，”凝烟毫不犹豫地回答，“哎，跑题了吧，我们不是在讨论恐吓者的意图吗？”
“没跑题呢，这是在考虑恐吓者的意图之前的心理分析，”文咏强词夺理地说，“毕竟已经发生的事实就很离奇了，背后的原因肯定不简单，噢，不过恐吓者思维方式不正常除外。”
“你是说如果恐吓者思维方式不正常，说不定会小题大做？”凝烟问。
“没错，比如为了一点小事就冲动杀人什么的，一般人要这么做肯定经过深思熟虑啦。”文咏回答。
“说得也是，不过这位恐吓者做的事情，不深思熟虑不行的吧。”所以背后肯定有复杂的原因吗？凝烟不喜欢用恶意来推测文学社的各位，可惜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恐吓者肯定在他们之中。
“不过这些我们都不用担心啦，等找到恐吓者，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文咏笑着说，“反正世界上也没有奇怪的事情，对吗？”
“没错。”凝烟这才想起，这也是她自己过去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世界上没有奇怪的事情，因为只要是发生了的事情，总有发生的理由，那么就不奇怪了，人们说奇怪只是少见多怪而已。其实人类认识的世界只是很小的冰山一角，还有很多是人类尚未认识或者根本无法认识的事情，毕竟人类在宇宙面前如此渺小，所以只要知道这点，无论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以平常心对待，这样就足够了。当然，这也只是凝烟自己的观点罢了。
“说起来，下周就到圣诞节了吧？”文咏忽然说。
“嗯？你要送我圣诞礼物吗？”凝烟开玩笑说，凝烟喜欢各种节日，而且也经常给南瓜屋的大家送些糖果或是小卡片之类的礼物，不过不在甘岭一中的两人今年恐怕没办法收到礼物了。
“哎呀，忘记准备了呢，要我送个苹果吗？”文咏也开玩笑道。
“那是平安夜的礼物啦。”凝烟纠正道，虽然平安夜吃苹果完全是中国人独创的习俗，“开玩笑啦，我可不指望你的礼物，你刚才提醒我圣诞节是想说什么来着？注意恐吓者的下一次行动？”
“没错，这么容易就被女王看穿了啊。”文咏露出一丝苦笑，“按恐吓者的习惯，肯定喜欢在人多热闹时下手，圣诞节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下周就轮到你们班做劳动实践了吧？”
“哎？轮到我们班了？！”凝烟大吃一惊，“我完全忘了这事啊……”
“所以女王说不定有机会去高三教学楼附近，不对，我记得你们班上有好几个文学社的成员，其中一人被分配到负责打扫那里的几率很大，”文咏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恐吓者就趁机行动，留下第五张塔罗牌。”
“我会小心的。”凝烟说道，她不想让文咏担心，看到文咏担忧的眼神就有种莫名的心痛，这是从何时起的呢？
“嗯，小心为上，我也会尽量多关注那里，”文咏又恢复了笑容，“对了，没有准备圣诞礼物很抱歉呢，不过如果女王想要的话，我也可以试试从现在起准备一个，怎么样？”
“不用啦，你还是多留点时间，假装一下努力学习的大家吧。”凝烟果断地谢绝了，比起礼物她更担心文咏的成绩，最近凝烟奇妙地突飞猛进，冲到了年级第四名，而文咏却落到了六十多名，这家伙肯定会被老师骂吧。
“没事，我的努力肯定比大家的一半多一点。”文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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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实践，不知是谁设下的必修科目，在甘岭一中，这一科目的具体内容就是代替清洁工打扫整个校园，每个班为期三天。不过只要可以不上课，大家还是挺乐意参与劳动的，可惜因为期末考试将近，班主任告诉他们，每天上下午，前两节课劳动，后两节照常上课。这么一来，劳动的趣味就减少了许多，变成了枯燥的体力活了，至少对于凝烟来说是这样。
“组长，我和凝烟去扫体育馆吧！”叶珊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短短的马尾辫在背后一晃一晃。
“嗯，”王文韬爽快地回答，工作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分配的，组长和杨麒去打扫操场，郑博和狄薰打扫从校门至体育馆的那段大路，大家拖着长长的竹扫帚和簸箕，背着垃圾篓，手里还拿着铁夹子，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经过高三教学楼时，凝烟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负责打扫瑶绿池附近的是哪个组来着？”
“哎，是四组吧？”叶珊回答到，一边用手指着前面的江久城，“就是江久城那组，怎么了？”
“没什么……”凝烟嘴上敷衍着，心里却在担忧，这么一来江久城和黎薇都在这附近吧，要提醒他们一声吗？虽然提醒也不一定有什么用，不过防范于未然吧，凝烟立即追上前面的江久城，“请等一下！”
“哎？凝烟女王有什么事情吗？”江久城回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呃，关于文学社的事，”凝烟放弃了吐槽，直接压低了声音说正经事，“恐吓者很有可能在高三教学楼附近动手，千万小心。”说完凝烟转身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江久城。
“你们文学社发生了什么事吗？”凝烟一回来，叶珊就担忧地问，“凝烟，有什么烦恼说出来比较好呢。”
“啊，不是烦恼啦。”凝烟解释道，是麻烦才对，有个看不见的对手在暗地里制造麻烦，让人防不胜防，不过这些也没办法解释清楚，“我看上去像有烦恼的样子吗？”
“是啊，最近你上课都心不在焉呢。”叶珊诚实地回答。这都被发现了啊，凝烟感到羞愧，又对叶珊的关心非常感激，“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会很快解决的，不用为我担心啦。”
“那就好，我很期待你们的节目噢！”叶珊笑着说。
“今天是圣诞节，没想到还得在这儿打扫卫生，都不能和英语老师说MerryChristmas了呢。”叶珊遗憾地说，她很喜欢英语。此时两人已经打扫完毕，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一边等待检查一边闲聊了，体育馆没多少垃圾，顶多只需要扫扫灰尘，两人的任务还是挺轻松的。
“幸好是英语老师，像我们初中的数学老师，可是很讨厌西方节日的呢。”凝烟随口回应道。
“不过我们打扫卫生也有好处，这样就不用做课间****哈哈哈。”叶珊笑道，虽然凝烟并不觉得广播体操有多麻烦，就当跳舞来做就好了，反而是跑操比较累，不知这又是哪个学校万恶的发明，从清水中学到甘岭一中，凝烟都没有逃过跑操的命运。
“对了，高三学生是在楼下做课间操吗？”凝烟问道。
“是啊，凝烟你从不注意那边的情况吗？虽然这也怪学校非要把我们隔离开来，害得高三变成神秘物种了呢。”叶珊继续笑道。
“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凝烟仍然心不在焉，如果恐吓者要行动的话，课间操是个好时候吧？不过恐吓者肯定是高一高二的学生，要怎么在那边捣乱呢？还是说早晨跑操的时候就准备好了陷阱，江久城他们现在已经遇到状况了？越想越不放心，凝烟忍不住站起身来。
“怎么了？”叶珊疑惑地问。
“有点事情，我想去高三教学楼那边看看。”凝烟飞快地跑了出去，“检查的老师过来的话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嗯……”叶珊尽管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女王，你不放心江久城他们那边吗？”一走出体育馆，坐在门口长凳上的狄薰就问道。
“是啊，今天早上我没来得及检查，说不定有什么状况呢。”凝烟担忧地说。
“没事啦，那边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肯定会闹出动静来的，现在不是一片安静吗？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狄薰说着也站起身来，顺便看了一眼手表，“离下课也快了呢。”
“哎，检查的老师还没来呢，你们俩不要一起私奔啊。”杨麒在一旁捣乱说，“组长，你也不管管她们啊？”
“我们才不是私奔呢，再说，老师来了你就说我们去卫生间了嘛。”狄薰笑着说，“组长，就麻烦你这么跟老师解释啦，凝烟，别管他，我们走！”说完也不理会杨麒，拉着凝烟就离开了。
“你们怎么来了？”到了瑶绿池旁，黎薇惊奇地迎上来。
“报告凝烟女王，这边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人物。”江久城立即汇报道。
“不止是人，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吗？”凝烟追问道。
“绝对没有，没有谁给池子里的锦鲤下毒，也没有人掉进水池，也没有发现谁留下的塔罗牌。”江久城信心满满地说。
“表现不错，继续观察！”狄薰在一旁用指挥官的口吻说。
“原来是调查恐吓者的事情啊。”黎薇这才恍然大悟，“在这边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只是推测而已，恐吓者有可能今天在这附近动手。”凝烟慎重地说，现在她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推测，高三教学楼这种大家很少接近的地方，恐吓者真的会设下陷阱吗？
“说不定恐吓者看到我们人多，而且防备周密，所以放弃行动了呢。”江久城笑道。
“这可不一定，”狄薰立即反驳道，“我们在这附近等等看吧，说不定有人会突然把你推进水池哟。”说完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
“那肯定是你干的，哎？！”江久城忽然感到背后真的有人推了他一把，“干什么？要谋害本组长吗？！”
“开玩笑啦，”捣乱的黎薇从他背后冒出来，“就算杀了组长也没什么用嘛，我可不想当组长。”
看起来气氛很愉快，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吗？凝烟正想着，忽然响起了铃声，下课了，广播里开始传出运动员进行曲的旋律，要做课间****，大家急忙离开空地，绕到了瑶绿池后面，不一会儿高三学生从教室里涌了出来，气氛瞬间热闹了许多，看来高三学生也不像传说中被学习压迫得失去了活力嘛，凡事都是眼见为实啊，凝烟不由得想。
“第一次悠闲地看着别人做操呢，这种感觉真爽！”江久城愉快地说。
“不可能，组长这种坏学生，肯定逃过操吧？”黎薇拆台道。
“不不，人不可貌相，我只是长得像坏学生，其实本质上是个好孩子啊。”江久城狡辩道。
“哎？那个值日生是杨晓雅学姐吗？”狄薰指着两个来检查课间操的值日生，他们距离很远，都穿着校服，凝烟又没戴眼镜，完全分辨不清他们的相貌，“我说左边拿着计分表那个。”狄薰补充道。
“好像是哎。”黎薇也发现了，“原来高三做课间操还有人检查啊，我第一次知道。”
课间操的时间不算长，不一会儿就结束了，人群也慢慢从空地涌回教室，“咦？那边发生了什么？”凝烟紧张地注意着对面的情况，“学姐好像晕倒了……”
“怎么回事？！”大家急忙跑过去，只见杨晓雅被另一个女生搀扶着，挣扎着带着歉意的微笑看着他们，“你们也在啊，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呢，我有晕血的毛病……”
“你们是晓雅在文学社的学弟学妹吧，”那个女生指着水池，“刚才池子里忽然发出扑通一声，然后就看到了那个……”
大家沿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碧绿的水面上浮着一只死鱼，肚子被剖开，里面是血淋淋的一团，让人看了忍不住恶心。不过重点是里面还夹着一张塔罗牌，正面朝上，凝烟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图案。
“第五张牌是「月亮」啊。”凝烟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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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12月29日，今晚就该彩排了，下午五点左右，凝烟与社长约好在学校图书馆碰面。图书馆是一栋红色外观的西式风格建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听说明年要重新装修扩建，按照某位知名校友的设计，建成一座绿色生态图书馆，凝烟她们在美术课上看过相关介绍，不过以学校的速度，恐怕到毕业他们这一届也看不到新图书馆吧。今天是周一，这会儿刚上完阅读课，其他人都急着回寝室洗澡了，阅览室里只剩下凝烟一人，她坐在一张靠窗的椅子上，看见社长进来才随手合上了桌上那本布满灰尘的校刊。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见面？”社长打量了桌上一眼，疑惑地问，“晚上就要彩排了，你不回去准备准备吗？再说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呢。”
“恐吓者的目标是元旦晚会，所以今晚应该没事。”凝烟淡定地观察着社长的表情，“倒是现在，有些重要的事情必须向社长请教呢。”
“什么事？”社长平静地问。
“关于那些塔罗牌，社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凝烟刻意加重了语气，“比如，以牺牲某人为代价度过危机，文学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我不清楚，”暮色渐渐降临，社长的脸色看起来由于光线原因如同黄昏一样阴沉，“你问这些做什么？”
“这些和这次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很有关系啊，”凝烟严肃地说，“所以还请不要隐瞒，刘雪茹学姐。”
“我怎么可能隐瞒什么，”社长辩解道，“照你所说的，恐吓者也只有明晚这一次行动了，我们事先加强防范，只要平安度过就没事了，不是吗？”
“事情不是靠逃避就能解决的吧，”凝烟不觉语气严厉了几分，然后又平缓下来，“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说起来事情和南瓜屋也有点关系，所以我也有责任，不过更重要的责任还是落在身为文学社社长的学姐你身上吧。”
“你打听到了？”社长这次露出一丝诧异。
凝烟点头，发现第五张塔罗牌后，她终于忍不住打电话向莲歌求助，不到万不得已她决不想麻烦身在远方的莲歌，然而对方已经从文咏那儿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凝烟你还真是逞强呢。”莲歌的声音依旧清脆，“这么诡异的事件，想来我们在清水中学都没有遇到过吧，刚听说时我也吓了一跳呢。”
“所以只好来麻烦莲歌你了啊，”凝烟苦笑着说，“给我点建议吧，感觉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子都一片混乱了。”
“凝烟你还记得程慧学姐吗？去年夏天幽灵的目击者，她现在在常江上大学呢，我从她那儿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文学社的事情，好像和我们南瓜屋也有点关系，或者该说是幽灵事件的后续吧……”
“去年夏天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那时学姐你刚刚初三毕业吧，不过想来很容易就能听到传闻。那件事和南瓜屋有关，又发生在甘岭一中，至少在去年一度成为热点话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有人建议把这件事情写入校刊，没错吧？”凝烟不经意地把那本校刊翻到背面，出刊日期正好是去年十二月。
“没错。”社长的目光也落在校刊上，有几分怀念的神色。
“然而校刊毕竟是学校的刊物，出版前要经过老师审核，老师看到这种文章肯定不会高兴，众所周知嘛，我们南瓜屋就是捣乱的坏学生的象征。那要怎么办呢？办法很简单，改编就能解决，就把矛头对准南瓜屋，像那种官方的报纸新闻一样就行了。
可是这样就行了吗？事情的真相大家心里都清楚，写成那种虚假的新闻还不如什么都不写，所以大家都不乐意，最后有人提出了一个方法。校刊这种东西本来也没多少人看，学生们闲着无聊可能会翻一翻，老师就更懒得看了，既然如此，把原来那篇文章放上去也没不一定会被老师发现，不是吗？所以那一期校刊其实有两种，一种是用来糊弄老师的修改过的文章，另一种则把原文登上去了，数量各占一半，可惜我在图书馆找到的这本是修改过的，署名也不是原作者。
这件事成了文学社的秘密，不过秘密终于有一天被老师发现了，而且还是某个特别厌恶南瓜屋的老师，文学社的阴奉阳违让他很生气，所以把事情闹大了，要求处罚文学社，这就是第一张塔罗牌提示的，文学社濒临毁灭的危机，学姐你想起来了吗？”
凝烟直视着对面的社长，对方的神情从惊讶逐渐转为悲伤，“都被你看穿了啊，”社长叹了口气，“明明是大家的责任，或者说是做出提议的我的责任，却把无辜的人推出去了，被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之后学姐就顺利当上了社长，学姐也想过努力弥补之前破坏的关系吧，不过可惜对方不领情呢，”凝烟停顿了一下，“学姐，去年文学社演出的剧目是什么呢？”
“是德国音乐剧，伊丽莎白。”社长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我记得，那个故事中，伊丽莎白女王的恋人就是‘死神’吧？”凝烟淡淡地说，“社长在看到那封恐吓信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来呢？”
社长用沉默作为回答，凝烟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社长记得曼君学姐扭伤脚的事情吧，据说是在鞋底涂了润滑油，不过润滑油应该是很容易干燥的东西，如果说恐吓者事先早就涂好了，那为什么你们当时还能发现湿的痕迹呢？”
“你是说……”社长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望向凝烟，“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呢？要怎么同时保护文学社和那个人不受伤呢？徐凝烟同学，你有办法对吧？你们南瓜屋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对吧？”
“学姐一开始问我为什么选在这儿见面对吧？”凝烟依旧镇定自若地说，“恐吓者留下塔罗牌的顺序是按照六芒星的牌阵，按照这一点，我们现在所在的图书馆，就是第六张牌出现的位置。”
“哎？所以这里也会发生意外吗？”社长惊恐地环顾四周。
“不会，因为第六张牌就在这儿了。”凝烟深吸了一口气，“第六张牌是最终的对策，也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我想，大概是「女王」这张牌吧。”
“女王？”社长的目光回到凝烟身上，“是指你吗，徐凝烟同学？”
“没错，所以就算按照恐吓者自己的安排，我也不得不出面解决事件呢。”凝烟苦笑着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