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高中生活完全是枯燥乏味的,凝烟也不能认同。高中不同于初中,大家待在学校的时间增加了,学校生活自然也丰富多彩了起来。除了运动会,学校还有艺术节,文化祭(是和运动会一起举行的,因为学校致力于为大家节省时间,努力学习),元旦晚会,听说明年春天还会有十佳歌手大赛,这些都让凝烟心驰神往。尽管没有学过什么特长,但这并不妨碍凝烟对唱歌、跳舞、画画以及一切与艺术相关的东西显示出浓厚的兴趣与喜爱,平时上音乐课或者美术课,因为反正不用考试,大家都当作自习,完全不理会老师唾沫横飞地讲着什么,只有凝烟这一个专心的听众,连狄薰也对她的毅力大为佩服。
“女王简直比专业的特长生还热爱音乐和美术呢。”狄薰如此说。
能得到这样的评价凝烟已经心满意足了,天赋毕竟是与生俱来的,不能强求,那么就只有投入更多的热情了。毕竟特长生要把这些当作考大学的工具,或者是将来谋生的手段,久而久之总会感到压力,而凝烟只需要当作兴趣,不顾一切地热爱就好了,至少在这点上绝对比得过他们,凝烟如此心想。
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自己多少抱有遗憾和自卑,却又不肯服输吧,凝烟对自己纠结的心情只能苦笑。
除此之外,高中的社团活动也是十分吸引人的。凝烟此前从未参加过社团,因为清水中学根本没有社团,只能自己成立南瓜屋这样的奇怪组织,也称不上正式的社团,因此在进高中之前,她就对甘岭一中的社团充满了好奇与憧憬,开学后不久就在楼道的一张小广告的指引下顺利报名加入了文学社,顺便还拉上了狄薰作为同伴。
文学社是甘岭一中历史最悠久的社团之一,这也没什么奇怪,历史与文学本来就息息相关,近代的进步知识分子不是有不少大文豪吗?招新结束后文学社共有四十多名成员,其中一半是新人,社里每隔半个月开一次例会,现任社长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偏胖,看起来很随和的高二学姐,名字叫刘雪茹,她给大家简单介绍了文学社的主要任务,其实就是制作校刊,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一些活动,比如外出踏青啦(前提是学校放假),举行诗会啦,另外文学社每年都会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话剧,而且都是高质量的表演,听说去年的音乐剧《伊丽莎白》大受好评。
然后不知不觉,十二月到了,天气越来越冷,今年元旦晚会的话剧表演也被提上日程了。五楼的第二个空教室里,文学社的全体成员正在召开本月第一次例会,因为是平时没人的教室,在这个季节更加让人感觉不到温度,肆虐的寒风拍打着窗户,凝烟用羽绒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边搓着冰凉的双手,她有一到冬天就生冻疮的毛病,那时候手指又红又肿,简直连写字都困难,真是件麻烦事啊。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在这个月底的元旦晚会上,我们文学社要表演一出话剧,”社长慢条斯理地开始发言,“经过上层的讨论,我们初步选定的剧目是《哈姆雷特》,因为考虑到是大家在语文课本上读过的内容,排练起来会比较熟悉,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学姐,既然是大家都熟悉的内容,怎么吸引观众呢?”一个外表像男生般爽朗的短发女生抢先提出意见,凝烟记得那是530班的林莎同学,在文学社相当活跃。
“我们当然不是照搬原著,而是要作出迎合现代人口味的改动,比如增加搞笑桥段,大反转结局,这是编剧的问题,我待会儿再说。”社长认真地回答。
“可是改成搞笑小品的话,就没有原著的韵味了吧。”另一个女生低声说,不过这话还是被大家听见了,那是537班的同学钟宛婷,一个看起来文静娴雅的女生,但性格高傲,和文学社众人有些格格不入。
“原著大家上语文课都读过,再看一遍表演有什么意思?”一个男生立刻反驳道,那是544班的王坤,看起来是个急性子,“元旦晚会是大家的,你总得考虑一下观众的感受吧。”
“如果观众都是些不懂文学的乌合之众,那我们演什么倒无所谓,”钟宛婷继续争辩,“但如果有一两个真心热爱文学的人,看到这种恶搞改编,对文学社的印象肯定大打折扣吧。”
“哪有那么严重,谁会像你这么挑剔啊?”534班的程思文同学不满地说。
“随便你们,反正那种胡乱改编我是不会看的。”说完钟宛婷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眼神,低下头自顾自地看起书来,似乎她总是随身带着书,无论谁都认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文学少女。
“什么人嘛,自以为是。”
“她根本不当自己是文学社的一份子嘛。”
“根本就是故作清高吧!”
“好了,大家别吵了,我们文学社允许发表不同的意见,但是也要保持社团和谐啊。”高二的唐洛依学姐出来打圆场说,她是副社长之一,听说是在校刊投稿最多的一位,在社内也算有威信。
凝烟没有插嘴,她对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很反感,大家为什么就不能相互理解呢?她倒是有些理解钟宛婷的心情,人之所以孤独,不是因为故意想要和别人划清界限,而是因为自己的想法本来就和别人不同,没办法迁就别人,又找不到理解自己的人,只能自我保护,这不是很明显的道理吗?
同学们仍在小声嘀咕,钟宛婷倒是毫不在意,社长提醒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讨论接下来的问题。“既然决定了剧目,那么我们就要开始分配角色和场务了,首先是编剧,今天是十二月一号,元旦晚会在三十号,时间紧迫,剧本必须在三天内完成,有人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吗?”
“社长,我试试吧,不过我一个人不知道行不行……”536班的梁茜毛遂自荐。
“没关系,反正是娱乐大众嘛,那就决定是你了,”社长温和地笑道,“李曼君学姐会帮你的忙,编剧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啊,好的。”梁茜一脸惊喜。
“然后就是演员了,有想要当主演或者龙套的现在报名哦,剩下的可就全部担任场务和后勤啦。”社长说着打量了一眼教室里的人,“我们文学社的优势就是人多,可要好好发挥。”
要试试当演员吗?凝烟有些动心,如果能够登上舞台,表演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哈姆雷特》里似乎没有适合凝烟的角色,当龙套又有点无聊,凝烟犹豫着,这时狄薰在一旁鼓励道,“凝烟你报名吧,上次语文课的话剧你演得很棒呢,可不能轻易错过机会噢。”
是啊,不能错过机会,凡事都要试过才知道,这是南瓜屋的信条,于是凝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报名了,竟然被分配到了王后的角色,凝烟有点吃惊,狄薰倒是很开心,“啊哈哈,虽然说起来从女王变成王后有点降级了,但女王来演肯定很有趣!”
“没事的,不用紧张,我们一起加油噢。”社长和蔼地说,她的角色是国王,倒是非常适合社长的气势。
总之,那天虽然有些争吵,但还是顺利地分配好了各自的工作,确定好了十三位演员,以及报幕、旁白、导演、编剧、场务、后勤等人员,大家踌躇满志,充满热情地为今年的元旦晚会做准备,大概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会有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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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的速度出人意料地快,12月3号早上,教学楼一层的黑板上就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小字:“请文学社的话剧主演于今天中午午休时间到体育馆一层集合。”楼下的黑板本来就是用来写各种通知的,学校的通知一般每周更新一次,说些比如小测验啊,放假啊,考试啊,诸如此类。同学们来上课前都会顺便看一眼黑板,随时关注最新消息。然而看到这条通知时,凝烟有些疑惑,她知道文学社一般不用广播通知,不过特地打印出来这么一个小通知,大概比手写麻烦多了吧,而且“主演”这个词概念不明,不像是细心的社长所为啊。不过凝烟也没有多想,反正中午去看看就知道了。
熬过整整一上午的课熬到中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凝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现在是上午第四节课,化学,化学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似乎和小喻关系很好,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容易一不小心离题谈起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这样上课倒是挺愉快的。想起中午的事情,凝烟对旁边的狄薰说:“今天中午我要去文学社开会,寝室那边就拜托你帮我向老师请假了。”
“嗯嗯,女王真是辛苦,不过肯定要补请假条呢。”狄薰拍了拍凝烟的肩膀,狄薰没有参加话剧表演,看起来她对这些引人注目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被狄薰一提醒,凝烟也想起了请假条这件麻烦事,唉,高中就是这么严格,不过是中午不回寝室,又没有走出校门,就需要班主任签字的请假条,不过这种理由小喻会签字吗?肯定要被他吐槽的吧,凝烟叹了口气。
吃过午饭后,凝烟和狄薰告别,然后独自一人朝体育馆的方向走去,这个时间段路上没有几个人影,毕竟大家都忙着吃饭然后回寝室午睡,只有少数活跃于社团活动的人才会出没吧。体育馆在离校门不远的位置,对面是田径场,虽说只有300米的跑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甘岭一中位于这个小县城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操场与马路只有一墙之隔,完全没有扩建的余地。不过操场太短的坏处是,800米测试时要跑两圈多,和400米的跑道比起来,让人心理上很不舒服。
体育馆有两层,一层只有几个体育器材室,大厅里除了些杂物基本上空空如也,;二层是礼堂,一般只在举行晚会啊,或者开学生大会时使用,正前方是舞台,下面是一大块木质地板的空地,平时被用作体育课练习健美操的场地,在开会时同学们可以席地而坐,再往后是阶梯状的看台,一般举行活动时,高一年级坐在前面地板上,高二年级坐在后面的看台上,然后整个礼堂基本上就坐满了人,像元旦晚会、十佳歌手这些活动,高三年级都不参加,大概也有座位不够的原因吧。从一层左右都有楼梯通往二层,上了二层还能看见一个小阳台,不过站在上面也没什么风景可以看吧。
凝烟刚走到体育馆门口,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嗨,徐凝烟,来得真早啊!”林莎正倚着大门站着,明目张胆地玩着手中的手机,似乎完全不怕被老师发现,不过大概是性格使然吧。林莎的角色是哈姆雷特王子,剧中的男一号,凝烟觉得完全符合她的气场。
“社长还没来吗?其他人呢?”凝烟往门里面张望了一眼,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身影,不过没有看到李雪茹学姐的面孔。
“看来我们来太早了呢。”王坤抱怨道,他看上去更像运动系的男生,像阳皓那样,凝烟心想(脸盲的她喜欢把新认识的人和老朋友作比较来记住对方),与文学社的气质倒有些不和谐。这次他扮演的角色是大臣。他似乎静不下来,一直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然后试着破坏体育器材室的锁,不过想来也不可能轻易成功。
“说得也是,还没到十二点半呢。”江久城看了一眼手表,他和凝烟同班,在班上有时也会和凝烟打招呼,看起来性格随意散漫,不过成绩还不错的样子。十二点半是午休时间,那时宿舍楼那边生活老师会吹哨,提醒大家该上床躺着了,不过能不能好好睡觉又是另一回事了。
“社长也不说清楚哪些是主演,害得连我这么一个龙套角色都跑来了。”545班的李华抱怨道,他扮演大臣的仆人。
“你根本就是不想回寝室午休吧。”和他同班的卢箫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说。
“哪有,我可是一心热爱社团,关心社团工作,才自愿牺牲午休时间的。”李华辩解道,不过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李华的确为人热心,经常主动为社团出力,大概这就是他的兴趣所在吧。
“没事,我这个大臣都来了,仆人跟过来也很正常。”王坤在一旁开玩笑说。
“切,到哪儿都需要仆人跟着,剥削压迫,你这个万恶的贵族迟早被人民推翻。”李华顺着他的玩笑话反击道,这个能言善辩的人和文咏有些相似。
“你们这么快就入戏了,挺不错嘛。”担任导演的539班的何素妍同学在一旁冷眼旁观,她披着一头长发,大概只在检查仪容仪表的时候才会扎起来,淡漠的表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成熟的气质,看上去像是高年级的学姐。
“何导您辛苦了,我们倒是想快点熟悉角色,可是编剧还没来呢。”李华笑着说。
“梁茜也是,慢吞吞的,难得剧本这么快写完了,又不早点拿给我们看。”何素妍站在门口,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还是没有半个人影。
叮铃——这时忽然响起一阵铃声,“十二点半了。”江久城又看了一眼手表确认时间,这时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哎?”忽然,卢箫惊叫了一声,大家把目光投向她,然而卢箫却伸手指着王坤,这时大家才看到,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一张纸片从半空中晃悠悠地飘落下来,正好落在王坤肩膀上。
“什么东西啊?有人在楼上吗?”王坤随手抓起纸片,同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不过楼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上面也不过是布满蛛丝的天花板,并没有与二层连通的地方,连一条缝隙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王坤小声嘀咕,这时旁边的林莎提醒他,“上面好像有字呢,打开来看看吧。”王坤打开对折的纸片,大家都好奇地围了过来,看清上面的字时,不禁吓了一跳:
“请务必放弃话剧演出,否则,文学社将遭到死神的诅咒!!!”
纸张大概是从普通的手抄本上撕下来的,字是用红色钢笔写的,字迹很潦草,似乎墨水蘸多了,饱和的红色从笔划里像血一样淌出来,令人触目惊心。这是一封赤裸裸的恐吓信,大家立刻明白了这个事实。
“喂,到底是谁的恶作剧啊?”王坤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环视众人。
“不会在我们之中吧,我们大家都亲眼看着这张纸从天而降呢。”李华第一个辩解道。
“刚才是卢箫最先发现的吧,”何素妍仍然一脸淡漠,“卢箫,你先说说这张纸是哪来的吧。”
“不是我干的啊,我只是听到铃声,想找找这栋楼的电铃在哪儿,碰巧一抬头就看见了。”卢箫慌忙解释。
“二楼又没有人,总不可能真的从天而降吧。”江久城看上去对卢箫的话不太相信。
“要不我们去二楼看看?”林莎提议道,“说不定有谁躲在楼上恶作剧呢,与其在这儿瞎猜吓唬自己,不如亲自去找找真相。”
“好吧,那大家一起上楼,王坤你先把那张纸给我,证据要好好保管起来。”何素妍淡定地说,王坤也没有异议地递出纸条。
“等等,这儿有两个楼梯,万一我们都从一个楼梯上去,说不定楼上的人就从另一个方向溜走了呢。”林莎提醒道。
“说的没错,要不我们分成两队,分别从左右两个楼梯一起上去,这样总没办法逃跑吧。”李华说,大家很快响应了他的提议,自动分成两拨同时上楼,凝烟对此没什么兴致,她直觉上楼搜查肯定一无所获,不过大家都上去了,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二楼没有人,阳台上空无一人,礼堂的门也是锁着的,想来没人能藏在里面。王坤靠在栏杆上向下张望,“没人啊,犯人该不会从楼上跳下去了吧?”
“除非他会轻功。”江久城在一旁满不在乎地吐槽。
“这么说,犯人还是有可能在我们之中啰?”林莎已经收起了手机,她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众人。
“那就只能是李华了,除了他,谁会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啊。”王坤随口说道。
“喂,哪有你这样不信任朋友的人啊!”李华不满地反驳道。
“卢箫还是有嫌疑吧,毕竟要是没有她提醒,我们有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么一张破纸呢。”林莎插嘴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卢箫委屈地辩解道,“好心提醒还被你们猜疑,真是的。”
“你们都安静点!”何素妍眉头微皱,看起来听得不耐烦了,“不过是一封恐吓信而已,说什么死神的诅咒,你们就相信了?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就吓破胆了?真是幼稚!”
大家沉默了片刻,然后不满的情绪又爆发出来。“何导这么会演戏,不当演员真是可惜,说不定犯人就是你吧?”王坤恶狠狠地回击道。
“胡说八道!”何素妍怒目而视。
“哎,大家不要吵架啊,现在正是需要大家团结一致,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的时候呢。”江久城挡在两人中间,“遇到这种不寻常的案件,会手足无措也不奇怪嘛,不过我们可以请教这方面的专家啊!”
“哈?谁是专家啊?”卢箫疑惑地问。
“我们这儿不是有徐凝烟同学吗?”江久城笑着把凝烟推了出来,“你们没听说过南瓜屋吗?那可是专门解决奇怪事件的组织呢,而我们徐凝烟同学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啊!”
“哎?没那么夸张啦……”凝烟想要辩解,然而大家已经把目光集中到了她身上,仿佛发现了什么新物种,“我听说过南瓜屋,如果传闻没错的话,的确是个很厉害的组织,没想到你就是女王,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林莎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和仰慕,凝烟顿时倍感压力,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小喻,都怪他在班上随口就把南瓜屋的事情说出来了,弄得全班都知道凝烟是南瓜屋的女王,现在江久城又告诉了文学社的大家,看来这个秘密迟早人人皆知啊。
“那徐凝烟,你有什么见解吗?”只有何素妍仍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仍然冷冷地问道。
“很遗憾,让大家失望了,我没什么特别的见解。”凝烟叹了口气,虽然她也喜欢看推理小说,但这种东西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学以致用的,“我只有一个建议和两个疑问。”
“愿闻其详。”何素妍这时才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
“建议是,我们必须尽快把这件事通知社长和其他社员,不过要不要告诉老师还有待考虑。”凝烟淡定地说,现在只是收到了恐吓信而已,还不能判定是不是恶作剧,不值得小题大作。
“有道理,那疑问呢?”李华问道。
“其一,现在我们这儿一共七个人,而且都是高一生,我想确认一下,大家都看到黑板上的通知了吧?”
“是啊,就贴在很显眼的位置嘛。”卢箫回答。
“那么有人看到高二那边的黑板上有同样的通知吗?”
“哎?这个没人会注意吧?”李华用一只手托着下巴,“虽说教学楼是面对面的,但平时没人会去高二那边闲逛啊。”
“你这么一说,我们在场的全都是高一新人,的确有点奇怪。”林莎环顾左右,“明明高二的学长学姐也有担任主演,但是连社长都没有来,的确很可疑……”
“难道说……”何素妍看向凝烟。
“没错,这就是我的第二个疑问,这份通知真的来自社长吗?”凝烟一字一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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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来晚了!”这时忽然闯入的一个人打断了大家的讨论,只见梁茜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你们居然在二楼……在这儿干什么呢?”
“哎?梁茜你也来了,”林莎第一个打破沉默,“你也看到楼下的通知了吧?”
“嗯,啊,不对,”梁茜想了想又改口说,“我没看见黑板上的通知,是钟宛婷提醒我的,害得我从宿舍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哎?社长不在吗?”梁茜默默地数了数人数,感觉不大对劲。
“钟宛婷啊,是她的话更可疑呢。”王坤毫不客气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梁茜一头雾水,只感觉到众人之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今天本来不用排练,我们是被骗到这里的,而且收到了恐吓信,对方威胁我们放弃演出。”何素妍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哎?恐吓信?”梁茜感到不可思议。
“话说回来,梁茜,你的剧本写好了吗?”凝烟问道。
“嗯,昨天晚上和曼君学姐合作辛辛苦苦赶出来的,今天早上才告诉社长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梁茜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些打印纸,“你们要看看吗?”
“看看也行,反正迟早要熟悉角色嘛。”王坤接过笔记本,自己翻开看了起来。
“今天早上才告诉社长?是你和学姐一起去的吗?”凝烟继续提问,感觉疑点越来越多了,她在脑子里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事件的过程。
“不是,我们的剧本是从网上下载的一个版本的基础上改编的,曼君学姐打印了两份,然后我们直接在上面增删涂改,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份。”梁茜指了指王坤,王坤把笔记本打开让大家看了一眼,果然上面全是彩笔涂改的痕迹,“昨晚晚自习我们翘了一节课,完成之后曼君学姐说她明天拿给社长看,不过大致上应该能通过了。”
“哇,可以翘晚自习啊,早知道我就报名当编剧了。”李华插嘴道。
“你可以试试第二天疯狂补作业的感受。”梁茜毫不留情地瞪了他一眼。
“那今天曼君学姐或者社长联系你了吗?另外,剧本完成的事情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凝烟继续追问,感觉答案近在眼前了。
“没有,要不然我怎么会连中午开会都不知道呢。”梁茜说完又感觉措辞不太对,刚才大家说是被骗到这里来的,事实上应该没有这条通知,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剧本的事情,我好像和班上玩得好的同学说了,不过她们不是文学社的社员。”
“好的,我明白了。”凝烟默默整理着线索,“目前看来,事情是这样的,某人得知了剧本完成的消息,然后冒充社长,用打印的方式掩盖笔迹,通知我们这些高一新人来到这里,让我们看到一封从天而降的恐吓信,目的似乎是要我们放弃演出。”
“那么接下来就该想办法查出这个人是谁了吧。”江久城用悠闲的语气说,看起来对恐吓信的内容一点也不在乎。
“天哪,这是遇上现实版的推理剧了吗?”卢箫惊讶地说。
“等等,我想起来了,”粱茜忽然说道,大家急忙把目光投向她,“我记得,我没看错,今天上午放学的时候,下楼时我特意看了一眼那个黑板,上面没有你们说的通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