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闫亿自己非常欣慰的是,往常自己非常紧张的情况下是一定回闹肠炎去厕所的,诺氟沙星也不能顶用的,不过这回自己都已经紧张到哆嗦了,却还没有那种感觉的,看来这个牌子的还真的管用,以后就要买这个牌子的。
由于患者已经被全身麻醉了,躺在急救病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病人似乎并无任何知觉,也并无任何的反抗,这让闫亿的心也稍微的放下了,不过这是一次决定别人生命的旅程,自己可能会让这个病人复苏,但更大的可能性却是把这个病人更快的送到黄泉的路上,闫亿的心纠结了。
现在的他是真的后悔了将这台手术答应下来了,他的手里握着自己专用的标记用笔,在病人的头皮上先画出自己要开颅的部位,在颅骨的顶端。自己在画完了整条标记以后却不敢再睁开眼睛去看这个病人了。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交到自己的手上了,开始的时候自己说的信誓旦旦不过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医者仁心,可是真的到了这个节骨眼,自己是真的退缩了,这是一台多么困难的手术啊,怎么就能放到自己的手上呢?
看着病人此时因为被麻醉了神经而安然祥和的样子,闫亿不住的摇摇头,口中喃喃的道。
“造孽呀。”
他自己还是第一次去这么清楚的看一个生命垂危,即将等待着要去做脑外科手术的病人呢?
自己的手中持着这本来只有几十克重的手术刀似乎瞬间重达千斤,似乎让自己感觉都拿不动了一样。到底这一刀是该划上去还是现在就该放弃,而让这个眼前看起来跟自己一般大的青年留个全尸而死去呢。
闫亿的额头上逐渐开始浮现了豆大的汗珠。心中不住的想起了刚刚那一双父母绝望的眼神,口中自言道。
“我不能放弃,他才二十多岁,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将自己推到了罪孽的边缘,这一刀我不下他也是死,我下了说不定会有生还的可能性呢,我愿意承担这一切的罪孽,老天你要是长了眼睛就让我把这个人救活吧,就算是我以后都不当大夫我都愿意,哪怕以后就回到我毕业的母校去教医学都好,为我中华培养下一代能握着手术刀驰骋手术台的青年,再不济就算我回去耕田种地,为自己的父母养老送终都好。只要我能把眼前的这个人救活,我都愿意。”
现在的闫亿完全没有了自己初到医院时那样伟大的报复了,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一直想做一个脑外科最伟大的主刀大夫,想的都是自己在完成一系列手术的难题之后,自己那种成功时的喜悦感。
可是事情真的摆到自己的面前以后,自己却愣住了,不知所措了,眼前的这个病人自己的创口不得过大,否则很有可能会令病人脑动脉大出血而亡,可是又不能太小,否则这个手术是一定会失败的,这个时候决不能差之分毫的。
旁边已经准备好为自己帮忙的助手手中持着止血钳子,而另一边的第二助手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来检测病人的心肺等功能,制氧机都已经准备就绪。
闫亿的第一助手冲着他点点头,说道。
“闫医生,可以开始了。”
闫亿紧紧的闭着双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的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做手术时的一切情景。
似乎这手术的切口该多大,应该怎么去切除这个瘤体,闫亿的脑子里都有清晰的图像再向自己去展示,而且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就照着你想的去做,一定会成功的。
闫亿突然的感觉自己自信了起来,口中发出了命令。
“十毫升的生理盐水注射腱膜止血。”
他的助手开始照着他的指示而坐,当他得到结束的指示后,闫亿快速的握紧手术刀,迅速的割开了患者的头皮,鲜血开始从他破开的创面流出,不过已经经过麻醉和止血了之后,这血流出的量大大的减少了,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堪称完美,闫亿又开始询问道。
“检测病人体征,血压,呼吸频率。”
他的第二助手用仪器将所有的情况监测了一边,快速的说道。
“闫医生,病人血压稳定,呼吸正常,可以进行手术。”
闫亿点点头,表示满意,而后分离病人帽状腱膜,似乎很是娴熟的动作用拉钩将病人的头皮牵引,露出了自己在解剖学上熟悉的所谓病人的硬脑膜。
闫亿口中毫不迟疑,说道。
“电动尖刀给我,止血钳随时准备。”
他的第一助手开始往他的手中递出了他所要的工具,闫亿这个时候似乎像一个有着多年临床经验的脑外科大夫一样,指挥若定。
娴熟的让自己的两个助手随时的动起来。很快的闫亿便看见了自己所要清楚的部位,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个长在动脉上的瘤。
闫亿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术服,很自然的又说道。
“血压和心跳,再测量一次。”
那第二助手赶忙又监测了一下,说道。
“闫医生,血压八十一,一百二十,心跳五十九次,一切正常,可以切除。”
闫亿对自己的一系列娴熟的操作很是满意,看起来这并不是很难吗,他一点点自信了起来,随即点点头,说道。
“好,开始,呼吸机,止血钳,全部运作起来。”
原本这两个助手对这个二流的实习医生根本就不抱什么大的希望,甚至心中都充满了鄙夷的神色,不过这一番正确的节奏之后,两个人开始对眼前的青年医生刮目相看了,他似乎对这个手术信心满满的,而且他的这个刀口切得很是细腻,现在这种状态是完美的,多一分不行,会切到主动脉,少一分也不行,那颗瘤在切除时会切不完全,到了这一步,闫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邱主任这种脑外科名医都不敢接下的手术,自己竟然就这么做到这一步了。
这个时候正是该准备切这颗直径足有两公分大的瘤体的时候了,闫亿先为病人止了血,而后命令两个助手给病人挂起了血袋,以防病人失血过多有什么不测。
闫亿自己都没搞明白,怎么自己好像对这套手术的流程非常的了解一样,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实习生的姿态。
现在也来不及多想,到了最难的时候,这个肿瘤的位置异常的尖锐,稍有不慎,手术刀稍微偏离一点点,就很有可能让病人直接大出血而踏上黄泉之路,闫亿这个时候真的犹豫了,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刀到底是该下还是不该下,这个时候如果申请停止手术,把病人的颅骨重新缝合还来得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