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客栈不大,名头却是非常响亮,往来杭州的富绅豪客都会到这里瞧瞧,只因东家姓王,武林第一美女的王紫涵。
可惜,店东家却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也不是谁都能见的。
风月客栈的客人还是那么多,一楼坐了很多人,吵吵嚷嚷,二楼却是清净的很。
“客官,你不能上二楼。”店小二站在楼梯口,拦住一位手提木箱的青年,手上端着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怎么,怕我给不起钱?”
店小二道:“客官,二楼已经被韩公子包下了,您还是在楼下坐吧。”
“我知道。”青年抚了抚额头的长发,冷冷说道,绕开店小二,抬腿踏上楼梯。
店小二急忙拉住青年道:“客官,您真的不能上去。”
“吵什么吵,不知道韩公子在此宴客吗?”声落,二楼转出一人来,白面无须,身着锦服,腰环玉带,环抱长剑,俊秀中透出威武之气。
青年不语,径自上楼。
店小二道:“张大人,这人非要上楼,小的正要拦住他。”
张宁道:“原来是林先生,快请,我家公子已在此恭候大驾。”
店小二急道:“张大人,他……”
张宁摆摆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青年已上了二楼,直朝靠窗的桌子走去,将木箱放在桌子上。
桌子旁坐着一个人,细长的双眼,白净的面庞,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青年。
张宁上前,将木箱启开,是一颗人头。
韩子渊盯着人头看了良久,站起身,拍手道:“林先生果然厉害,不愧是杀手榜上的头号人物。”
青年道:“我希望韩公子能够履行承诺。”
韩子渊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又道,“本公子还有一票买卖,林先生可有兴趣?”
青年冷眼如电,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韩子渊哈哈一笑,白嫩的手掌轻张道:“林先生多虑了,本公子只是请你找回两样东西,价钱这个数。”
青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头。
韩子渊走到窗前,望着天边西下的太阳,又道:“十七年前,曾在江湖上轰动一时的玉佛,还有铁门金剑。”
青年的嘴角扬起轻笑,冷冷说道:“韩公子已是皇家贵族,还想称雄武林?”
韩子渊道:“好男儿志存高远,本公子有此想法又有何不可?”
“玉佛只是传说,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一回事,铁门金剑乃是铁门凌家所有,韩公子如此想法未免有强取豪夺之嫌。”
“林先生此言差矣。铁门凌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销踪灭迹,金剑已是无主之物。至于玉佛嘛,本公子自然知晓其有无。”
“如此说来,韩公子已然知道了他们的所在。”
“当然,本公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韩子渊说着,手指钩了钩,一旁伺候的张宁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放在青年面前。
韩子渊又道:“这是定金二千两,规矩照旧。”
“韩公子算准了林某会接这趟差事?”
“难道林先生不想瞧瞧这玉佛和金剑所藏有的秘密?”
青年迟疑片刻,终于将两张银票收下,起身欲走。
韩子渊道:“林先生且慢,本公子有个消息奉告。”
青年停下脚步,未曾转身,也未回话。
韩子渊又道:“林先生可前往寒山寺,必有所获。”
青年闻言,暗暗吃惊。难道他们已经找到了他?
张宁见林东阳已走,道:“此人竟然如此狂妄,敢论公子大业。”
韩子渊三指夹起桌上盛得满满的一碗酒,上好的竹叶青,那种独特的感觉令人回味。
张宁轻声道:“公子,郡主到王府了。”
“密切注意林东阳的行踪,一有消息立马回报。”韩子渊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眼,夕阳挂在树梢上,还有天边绸缎一般的云霞。
张宁应道:“是,属下这就安排。”
韩子渊点点头,张宁办事,省心。
亲王府邸,朱红的大门,两尊雄狮张牙舞爪,怒瞪着铜眼,守卫佩刀竖枪,站的笔直。
“三少爷,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郡主就要把王府拆了。”在门口张望的总管付永成看见韩子渊,急忙迎了过去。
韩子渊道:“表妹过来多久了?”
付永成道:“已有三个时辰,郡主她正在四方亭大发脾气。”
韩子渊道:“张宁,和我去书房。”
付永成急道:“郡主她,她……”
韩子渊头也不回的道:“等她脾气发完再说。”
“哎!”付永成重重地发出一声哀叹。
进得书房,韩子渊从盒子里拿出一尊小玉佛,还有一柄短小的金剑,道:“将他们交给镖局,送往京城,然后在江湖上传出消息。”
张宁道:“公子是要……”
“消失这么多年的玉佛和金剑重现武林,将会是何等的轰轰烈烈,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公子好计策,属下这就去办。”张宁将玉佛和金剑收好,转身走出书房。
韩子渊敲了敲额头,自语道:“是该去见见表妹了。”
四方亭是韩子渊亲自设计的一个庭院,青山绿水,楼宇高台,应有尽有。
一个身影在庭院中舞动,被利剑划断的树枝横七竖八的落在地上。
韩子渊倚着栏杆,静静地看着在庭院中乱砍乱削的沈梦竹。
突然,一支利剑急射而至,韩子渊并不躲闪,剑尖在其眼前三寸处,已被修长的手指夹住,再难前进分毫。
韩子渊看着手中的利剑道:“表妹好大的火气啊。”
“哼。”沈梦竹道:“你还知道回来。”
韩子渊走到一身白衫的沈梦竹旁,将利剑插入剑鞘,“表妹的剑法是越来越厉害了。”
沈梦竹道:“我问你,杨姐姐如此钟情于你,你凭什么拒绝她?”
韩子渊道:“我和她的事,表妹你就不要管。”
“杨姐姐和我情如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拆了你的破亭子。”
韩子渊大皱眉头,这个郡主的脾气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十足的说一不二的主儿,可惜这四方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