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韦叶如是非常懂画的,从她一直向丁一之解说挂在墙上的画的时候便可看出,可是丁一之对这些并不那么感兴趣,但是也只得敷衍地接着话。周围不断有人走过,大多都会朝韦叶如打招呼,而对丁一之投去疑惑的目光。当然丁一之也没希望那些人能认出自己是谁,所以每当韦叶如要介绍丁一之的时候,丁一之总能找到话题将韦叶如的话给接过去,可如此这般久了,也难免令人生疑。
丁一之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继续呆在韦叶如身边绝对不是个好事。所以当韦叶如正在介绍墙上那幅画是哪个书画家协会主席所绘之时,丁一之硬是将话题岔开问道,“这里这么多名贵的画,不怕被偷吗?好像周围也没有摄像头什么的。”
听到丁一之如此问道,韦叶如笑了笑,“我家还从来没有失窃过,况且,谁说没有摄像头啊,”韦叶如用手朝圆柱上方和周围的墙壁上随意地指了指,“我爸觉得用那些很明显的摄像头很不好看,所以都埋在墙里面了。”
“原来这样,”丁一之做作地摸了一下后脑勺,然后接着装迷糊地问道,“这么多摄像头,是不是得有人专门盯着啊?”
“是啊,在我爸的书房旁边有一间专门的监控室,平时都是齐伯还有赫叔轮流看着,不过今天齐伯和赫叔都在忙,应该是其他人在守着吧。”
丁一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天天生活在监控之中,应该会有些不舒服吧。”说完,丁一之特地用一副愁容瞅了瞅周围。
“就是就是,可我爸非要安,那样他才觉着放心。”韦叶如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气恼的神色,不过须臾之后便又向丁一之轻轻说道,“不过在我的要求下,我住的三楼都没安,大厅后面的楼梯也没有安。”
“哦?要防你的隐私泄露,不安监控自是合理,可为什么楼梯也不安了?”丁一之虽然嘴上如此问道,心中却是在窃喜一番。
突然,韦叶如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像是想起了一些痛苦的事情,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当年,我妈死在了那架楼梯之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丁一之看到韦叶如伤感的表情,觉得有些抱歉,便急忙说道。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韦叶如又绽开笑脸,突然,她像看到了什么似的,挥着手大声地朝后面喊道,“安叔叔,我们在这儿了。”
这一下可让丁一之紧张不少,他立即朝大门方向看了看,在心里拟好最佳的逃跑路线,如果待会被揭穿了,就立刻闪人,只要当场擒不住他,他便有千万种方式改装一番再次进入这个大厅。
“你来了。”一个稍微有些沉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从丁一之背后响起。
丁一之没有转过身,却隐约觉得声音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有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东西。
“是啊,子朗哥哥刚来不久。”韦叶如抢先答道。
丁一之依旧没有转身,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突然,丁一之的表情大变,脸上露出惊恐之态。原来丁一之刚才低头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光洁地板上照出了那个他所谓老爸的影像,可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被那个恐怖女人杀了的安士良。此时的丁一之虽然不知安士良已死,但是他明明见到安士良的小腿中枪,即便是现代的医术再如何高明,也绝不可能一天之后便能安之若素地站在这里。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也是丁一之最不愿意见到的。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安士良,而是孟芸。
丁一之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暗想道,幸好昨晚没被那女人瞧见样貌,而且如果真是她变身而成,那么安子朗的身份必然不会被戳穿,也就意味着无需刻意制造混乱,逃出大厅。思于此,丁一之转过身来,脸上微微一笑,“爸,你来很早啊!”
安士良的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但是旋即被一种从容所替代,“是啊,我先去招呼几个朋友,你自己照顾自己啊。”
“安叔叔,放心吧,有我在了,您先去忙吧。”韦叶如笑着说道。
此时,丁一之见眼前之人并未认出他来,心里便更加笃定眼前这人绝非安士良,定是孟芸所扮,可此人假扮安士良又是为了什么了?丁一之不禁有些疑惑起来。他想起昨晚海滩之上的对话,听孟芸的口气好像是正巧在这里碰到了安士良,那么就意味着她本就要来这里,而此时假扮安士良混进这蝴蝶公馆,看来跟自己一样,并未受邀参加者慈善晚会。如此一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为了地图而来。一想到她有能幻化成任何人的本事,丁一之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而且等会还要和这样算不上人的人战斗,他心里突然有些没了底。
如果是近身搏斗的话,丁一之本不心虚,毕竟自己的本事在那,他自己也十分清楚,即便是佘筱妍的拳脚本事了得,他也不曾真正怕过,而且真正打起来,自己的胜算更大。可是此时面对的孟芸却是一个有着超出丁一之认知的人,深不可测,可丁一之这样一想,顿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微微蹙眉,细细思考,那孟芸如果除了变身之外,还有其他厉害本事的话,还用得着用枪吗?还能让他和佘筱妍从海滩之上逃走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思于此,丁一之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轻松之态。因为要进蝴蝶公馆,就不可能藏枪在身上,那么唯一要防着她的便只是她的变身能力而已。想到这里,丁一之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正当他准备以一个借口离开韦叶如之际,佘筱妍冷不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因为他想起的事和佘筱妍有关,正欲去找她,没想到反而自己送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