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着一瞬间的怔愣,因为投上悬着的绣着九爪金龙的帘帐与自己的绣着莲叶图风格相差甚远。
“姑娘醒了?”
陈阿娇微微侧头看去,就看见饼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身后还跟着一排宫女,手里端着巾帕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伺候自己洗漱。
关于洗漱沐浴这些事情,阿娇就算在这个世界已经呆了十来年,还是不习惯假手他人,一向是亲力亲为,就算进了宫也一样,现在看着这样的阵势,本来就有些头痛的脑袋显得更加的头痛了。
“让她们下去。”
陈阿娇半坐起身,被子从肩膀处滑下,虽然已经被白乾着上亵衣,但露出来的肩颈还是能看到不少痕迹,饼儿咳嗽了一声,扭过头去,陈阿娇看着饼儿不自在的模样,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看到自己的胸口处遍布着暧昧的痕迹当下老脸一红:“你也出去吧。”
饼儿等阿娇整理好才扭回头,脸上飞上一抹羞红,阿娇自己也很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道:“没什么,你让她们把东西放下,带她们出去,我换好衣服就跟你一起回去。”
饼儿点点头,她很了解自家姑娘的习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吩咐伺候着的宫女将衣物之类的东西放好,就带着众人出去了。
阿娇透过窗户看看外面,一片明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自己这算不算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只是那个君王已经早朝去了。
前世今生,清白就交代在昨晚了,虽然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自己亲身经历,那滋味还是蛮酸爽的,更何况两个人都没经验,一个人还被别人下了药,这真是什么狗血剧情。
陈阿娇默默的吐槽着,伸出手来想拿放在椅子上的衣物,袖子沿着手臂滑下,上面不少红痕,虽然寝殿里没有人,但阿娇还是赶紧将袖子给理到手腕,坚决不见这些痕迹。
白乾昨晚已经清理过了,还体贴的要了水,虽然阿娇当时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因此阿娇不准备再去沐浴一次,直接将昨晚的上衣脱掉换上新的干净的亵衣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阵风卷了进来,阿娇恼怒的瞪着眼前这个没有敲门的礼貌之人,将被子高高掀起挡住自己。
“可还有什么不适?”白乾反手将门关上,走上前来,摸了摸阿娇的额头,将阿娇揽在自己怀里,看了一下,又皱起眉道:“怎么没有人过来伺候?”
阿娇在白乾怀里,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和白乾日日见面,彼此也算是许过诺定过情,但经历昨晚,一切似乎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全身都不舒服,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别人伺候。”
“那我呢?”
白乾说着,伸手轻柔的替阿娇穿上衣物,看到阿娇身上的那些印迹,脸上也跟着一红,心里却很是欢喜,今儿他上早朝起得早,这些痕迹看的并不真切,又加上也是初尝此时,又是和自己心心念念很多年的心爱之人,下手就有些没轻没重,心疼的紧,也顾不上替阿娇穿衣了,连忙走到架子上拿来一个玉瓶,将药膏在阿娇身上细细的涂抹了。
清凉的药膏涂在身上,感觉很是舒服,阿娇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白乾身子一僵,觉得自己浑身又开始发热了,阿娇觑见白乾的目光直觉不好,连忙夺过药瓶道:“我自己来。”
白乾本来不自在,看到阿娇这样,忙道:“我来,我保证不做坏事。”
“真的?”
“真的!”
阿娇狐疑的看了看白乾,见到白乾一脸真诚的模样,将药瓶又递给了白乾,白乾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多了。又伺候了阿娇梳洗,甚至想帮阿娇画眉,阿娇看着白乾这殷勤的模样,心里感叹:看起来是威严的帝王,实际上不过是纯情的少年啊,怎么就给自己捡到了呢?
白乾食髓知味,以前每天晚上会定时到陈阿娇睡着的地方,替阿娇掖掖被子,送上深情的一吻,阿娇睡得早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白乾来过,现在白乾像是身上长了黏液一样,每天晚上都要黏着阿娇,阿娇很无奈,但是白乾作为一个血气方刚又特别坚持的少年郎,虽然被阿娇踢下床去无数次,也无数次都锲而不舍坚强的爬了起来重新爬回了床上。
“阿娇,我们择个日子成婚吧。”
某夜,白乾又一次成功爬上床之后搂着阿娇商量着说道。
阿娇顿住,然后摇了摇头,看着白乾有些受伤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渣,记得自己以前看过的宫斗文宅斗文什么的,都是男人强势女人弱势,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变成了欺负少年的霸王花?
看着一脸求嫁的少年,阿娇心里也很犹豫,她真的是,完全的不想进宫,哪怕说她自私,她总觉得这宫里就像是一座牢笼,圈住了,就出不去了,哪怕白乾给她自由,那些臣子们呢,那天下悠悠众口呢?这里仍然是男子为天的古代社会,有些东西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穿越女能撼动的,她也不敢去挑衅,也会害了白乾,毕竟这天下才刚刚稳定下来。
看到阿娇犹疑的神色,白乾的双臂紧了紧,怅然道:“罢了,你若是真不想嫁给我我可以慢慢等。”
不过我已经努力在耕耘了,若是有小皇子什么的,阿娇,那就由不得你了。白乾在心里说道。
阿娇反手抱住白乾:“阿乾,我不是不想嫁给你,我只是——”
阿娇斟酌了一下道:“我只是不想进宫。”
白乾更加受伤了:“那跟不想嫁给我有什么不同吗?”
阿娇叹口气:“白乾,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事情你都了解,我为什么不想进宫,其实你比我更明白。”
自那夜之后,两人有点僵持,阿娇看出来白乾生气了,虽然每天晚上准时前来报到,哪怕政务繁忙也会带着折子来,但就是不跟她说话。
还是小孩子,阿娇想着就多献了很多殷勤。
“皇上,陈姑娘送来一个荷包,说是绣给您的。”
庆安用匣子将一枚做工看起来不是特别精致但很是用了心思的荷包,嘴角飞快的抿出一丝弧度,而后冷淡的问道:“她人呢?”
“禀皇上,陈姑娘说您还在生她的气,所以她就不过来让你更加生气了。”
白乾:······
“行,搁那儿吧。”
庆安小心的将荷包放在白乾的伸手可拿的地方,然后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虽然皇帝陛下看起来很是冷淡,但是他敢打赌,不超过半柱香的时间,皇帝陛下一定忍不住,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的。
白乾看了一眼手边的荷包,嘴角翘了翘,而后又一脸正气的看着手里的折子,看不到一行,眼睛又不由自主的撇到荷包的方向去了。
“陛下,陈姑娘的荷包绣的真别致。”
庆安决定要做一个看得到事情的好奴才,于是罔顾正在办公的皇帝陛下,突然来了这句话。
还没将眼光完全收回来的皇帝眼光又不由自主的溜回去了,点头赞道:“你说的没错。”
“奴才看,陈姑娘送的这荷包真是大有讲究。”
皇帝陛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将荷包拿起来摩挲其中的绣着的花纹了,庆安窥见皇帝一脸甜蜜的神色,心道果然。
“奴才私心里想着,陈姑娘为什么不绣别的,却绣了两只蝴蝶呢?”
“嗯?为什么?”皇帝陛下把玩着手里面的小荷包,看着荷包上面绣着的两只色彩简单的,正在飞着的蝴蝶充满兴味的问道。
“哎,我的皇上哟,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两只蝴蝶分明就是您和陈姑娘啊,陈姑娘想表示的肯定是比翼双飞啊这样的意思。”
皇帝陛下努力抑制着上翘的嘴角,淡淡的问道:“真的么?”
庆安看着皇帝陛下脸上想要笑却极力克制的模样,心里感叹,毕竟是太久没笑了,而今笑得看起来竟然有些狰狞,不过这种话就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