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医师说阿良发病很久了你才找他,阿良差一点就没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灰白了头发的老人,穿着一身款式简单但面料高档的西服,不像其他富豪那样金玉满身,而只在左手拇指上戴着一个象征地位的玉扳指。右手拄着根蛇纹木做的镶着珍稀蓝钻石的手杖。满脸威严正在问责的这个老人,正是律家的当家人。
“爷爷,都是我的错。”末洵在老人面前单膝跪下——这是律家一直保留的一个传统,像中世纪的骑士风格的礼仪。晚辈向长辈请罪时都要单膝下跪以示尊敬和诚意,“阿良他打了好多个电话给我,但是当时我的手机没电了,不能及时赶到......”
“哼。”律爷爷还是不消气,手杖用力地在地上敲了两下。
“爷爷,这不能怪哥......”躺在床上休息的末良见状也只能出面劝解帮忙。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上面显示了一连串的备注名为“哥”的呼出号码。末洵也打开手机,显示了满满的未接电话。当然,这些都是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做的,因此在那串造假记录时间方面也不敢让律爷爷看得太仔细。
“算了,”但其实律爷爷一眼就从时间看出了端倪,只是既然末良有意为之,那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了。他将怒气平息了些,“好在阿良没事。——起来吧。”
末洵应声站起,末良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董事长,”律爷爷身边的秘书上前一步,说,“既然末良少爷已经无大碍,就请您继续下一个行程吧。”
“好,走吧。”律爷爷最后嘱咐了末良一句,“好好休息。”之后转身,倚着手杖带着秘书往外走去。
“爷爷您慢走。”末洵对着律爷爷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一躬。
“哥,谢谢你。”目送律爷爷离开后,床上的末良向末洵道谢。
“没什么,我们是‘等价交换’,”末洵重提了末良现在欠他一个条件的事,“不过,下不为例。”
“嗯,”末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末洵看了看末良变得红扑扑的脸,走进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发烧了。你等等,我去找韩卿拿点药。”
这个韩卿与在学校出现的那位韩茵韩医师是姐弟。弟弟韩卿的医术比姐姐稍微精湛些,所以被安排在住宅里方便应对末良夜里发病。而姐姐韩茵更善于应对突发状况,末良的病偶尔也会在白天发作,为了以防万一,于是安排韩茵住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小别墅里。
“末良少爷怎么样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韩卿不请自来了。身着白大衣的男子从门外进来,剑眉星目,相貌英俊,比末洵大了两岁。
“阿卿,来得正好。”看见来人,末洵笑了笑,“多亏了你姐姐韩茵,阿良没大碍了,不过现在有点发烧,但应该不是太严重。”
韩卿不仅是末良的私人医生,同时也是末洵的好友。年仅二十二岁的他,已经在医学界有了很大的名誉,确实是少年得志。然而除了专业医学以外,他最大的兴趣是绘画。——虽然他对自己的画的水平的了解程度和他在医学上的成就成反比。
韩卿对末良的情况稍作诊断,得出了和末洵一样的结论。然后他从药箱里拿出了几包药,递给了末洵。
用药塞住末洵之后,韩卿在末良床边坐下。
“阿良,”刚才那句末良少爷是喊给别人听的,私下里他和末洵一样喜欢对末良用昵称,“吃点药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的。”说罢,他俯身在末良额上亲吻了一下。
“喂喂喂,”末洵见状把药扔在一边,一把把韩卿从床边拉开,在人前表现的绅士风度和气质全无,“***离我的阿良远一点。”说着,他张开双臂,拦在末良床前。
“你的阿良?”韩卿戏谑笑着,挑了挑好看的眉,“明明是我的阿良。”
“你想和我争么?”末洵脸上的表情温度骤降,冷冷地看着韩卿。
“有什么不敢的,我的末洵大、少、爷?”与末洵相反,韩卿却笑得风情万种。
“又来了......”床上的末良扶额。从以前开始,末洵和韩卿两个人就喜欢这样开末良的玩笑,而且一开起玩笑,这两个“旗鼓相当”的家伙就开始各种毒舌。
“你这个有艺术缺陷的精神智障,拿起手术刀当画笔乱挥的家伙,根本就没资格帮阿良治病!”
“你才是!披着一副温润如玉的皮,实质上是个腹黑的毒气团,阿良跟着你一定会被带坏的!”
“你......”
“好啦,”末良终于发话,“你们要吵也别带上我啊。”
末良一说话,两个人立即停了下来。
“阿良觉得不好玩么?”韩卿歪头看着末良。
“哪里好玩了。”末良表示无语。
“阿洵,看来我们白忙一场了。”韩卿一脸“好可惜”的表情看向末洵。
末洵对此并无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