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季轩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居一处房屋内,并躺在一处陌生的床铺上,南宫雪则是在床脚处趴着睡着了,阳光从窗户上照耀进来刚好映到南宫雪的脸上,原本白皙,清净的容颜此时有些憔悴,甚至眼角还有一丝泪痕。
季轩胳膊撑起身子刚准备坐起,忽然碰到在床边放置的药碗‘啪’一声脆响,药碗跌落在地。
原本在床脚睡着的南宫雪一个激灵的被惊醒了,待看到醒来的季轩后,喜道‘轩哥哥,你终于醒来了,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季轩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自己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南宫雪便在这守护了自己一天一夜。‘我这是在哪?’季轩收起内心的浮动。先是打量了一番屋内的陈设,才问道,房屋不大,一处床铺,一套桌椅而已。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当日进城的时候,对后面的事情倒是毫无印象了。
待南宫雪将当时的事情讲了一遍,季轩才明白他们此时在一处医馆内,翻身下床,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身体并无大碍,想必是药力已经散去了。
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两人又商议一番,便决定由季轩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准备出城,毕竟他们在城外已经遇到了袭击,想来南宫雪身上的天罚剑线索已经被人知道了。
季轩刚刚打开房门,便遇到前来送药的矮小老者了,此时矮小老者端着一碗刚刚煎熬好的汤药见季轩已经醒来倒是显得很是诧异。
‘啊!这位小哥你醒来了啊,没想到身中如此剂量的蒙汗药,仅仅一日便清醒过来,想当年我刚刚拜师的时候,尝了一株’三日草’可是过了半个月才将药力完全散去的,啧啧啧年轻就是好啊……。’原本来送药的老者将药碗放于桌上,围着季轩上下打量了几眼,又伸出手来对着季轩一阵捏摸,又变成一个话唠般的絮叨起来。
季轩眉毛一皱,挥袍打开老者在身体上的手,拱手道‘多谢老先生的搭救,小子现在身体已经无恙了,这药就不必服了吧’
‘呵呵,既然身体已经恢复了,这药自然不用再服用了,只是你们二人在我这医馆,吃住连带服药,前日这位姑娘所给的银钱已经消耗一空,还请小哥将这银钱补上’老者先是呵呵一笑,才搓着手满脸赔笑的要起银两起来。
季轩与南宫雪对望一眼,南宫雪皱眉道‘这可不对吧,老先生前日我给予你的银钱已经足够我们这两日的消费了,老先生可不能……’
南宫雪话还未完,便被老者打断,此时老者板着脸,掰着手指道‘这位姑娘你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这凉州城的物品可不比你们中原,凉州城地处西域与中原的交界点,你们也知道这荒凉的戈壁滩上,水源何等稀缺了,更别说这熬制汤药的药材可是从你们中原四大世家之一南宫世家买来的,想必你们也知道南宫世家可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这药材的质量自然没得说,可是这个价钱嘛,嘿嘿嘿……。再说了你们两位在我这已经过了两夜了,不要多就按一两起算,我昨日晚上还未你烧了一锅洗澡用的热水,这个也不要多,也按一两算,还有这位兄弟的汤药,这几****那小徒弟回家探亲,可都是我亲力亲为的,怎么也得有一两了吧,还有照顾这位小兄弟,我这几日可是没有接待一位病人的,这误工费……’
季轩听了不禁对老者怒目而视,仅仅在这医馆过了两日,这老者便要如此多的钱财,要知道在云都城那等中原之地,一两银子也能在一间上好的客栈住上十天半月了,这老家伙也太黑了吧!
南宫雪看到老者还要喋喋不休起来,一个头两个大,连忙从腰间掏出一块五两重的银子,塞到还在絮叨的老者手中,打断道‘老先生,你看现在够了么?’
原本板着脸喋喋不休的老者,看到手中的银两,掂量中满脸赔笑道‘够了,够了,这些钱足够了,你们二位先歇着,老夫出去看看’老者端起桌上的汤药,满脸笑容的退出去了,转过身来,老者满脸的赔笑具都变成阴笑,显然此人看出了季轩与南宫雪从中原而来的生人,存心想敲诈一番的。
原本满脸阴笑的老者突然想到什么了,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这两日光顾着给这小子煎药了,店里的香菱花、伏桑草也没有了,恩,还是先去’同仁房’去买些回来吧,哎……小宇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说好的只回家十天,这都过去了半个月了……’老者絮叨着出了院落。
房屋内季轩与南宫雪打发走老者后,又是仔细商量了下,出城的事宜,季轩决定出去补给一些路上的吃食,毕竟出了凉州城,离最近的城镇可是足有三五日路程的。
凉州城的主干街道上,商铺内,人来人往,各色人物络绎不绝,有本地的住户,有从中原之地而来的商贾,还有从漠外而来的贩卖牛羊的牧户,更有从西域而来的舞团,妖姬,商人,好不热闹。
一个由四匹大马拉着的大车上,大车四面通风,打扮豪华,车上铺了厚厚一层的波斯地毯,红花的颜色,上好的手工,半丈长宽的车棚则是由大食国特有的耗牛皮制成的,就算是在下雨天,车内也不会有一丝雨水,车上四周的柱子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各色吊饰,配物,几位发鬓高盘,上半身只穿半截胸衣,下方则是半截短裤,外罩一层各色轻纱,胸前挂的配饰在舞动的时候一阵这脆响,穿着暴漏的西域舞姬正在翩翩起舞,路上的行人们的眼光紧紧的跟着马车移动,引起道路上的一阵阵拥堵。
马车前一位身穿米黄色锦袍的光头大汉手拿一面巨大铜锣,不时的敲响,每每敲响时,都会震的靠近马车的人的耳膜一阵阵的刺痛,也不知道这大汉怎么忍受的了‘咣咣咣’又是一阵铜锣声响起。
‘诸位,今日将是我们舞团在凉州城最后一日的表演时间,还是在天香阁,还是老价钱,希望诸位到时候前来捧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大汉笑容可掬的说完又是一阵猛敲手中铜锣‘咣咣咣咣咣咣咣……。。’
一位矮小老者终于从拥挤的人流中挤了出来,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被震的生疼的耳朵,一边嘿嘿自言自语道‘最后一日么,嘿嘿,今日老夫就去照顾照顾你们的生意去,嘿嘿嘿……’说完老者还伸手往怀中摸了摸。
‘同仁房’位于凉州城内主干道上的正西方,是凉州城规模最大的药铺,当然里面的大夫也是城内最优秀的,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价格也是最贵的,里面的病人也大都是富家人,平头百姓根本看之不起的,如此这般在这城内才滋生了众多的小诊铺,季轩与南宫雪遇到的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当矮小老者赶到同仁房的时候,同仁房前围了一圈圈的人,一位瘦弱枯柴的年轻后生跪在门前磕头如捣蒜般的哀求不已‘同仁房的大老爷们就行行好吧!我娘已经三日不曾进食了……’年轻后生旁边还放着一片破旧草席所卷裹的老妪,只是老妪此时面色发黑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