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届新任圣女在登位的那一天,都要由圣地圣主领着进入安息塔祭告先灵,而圣主也只是把新任领到上一任圣主的灵殿门口就会离开,新任需要在灵殿内打坐调息一定的时间,这样就算告知先灵了。
他们商讨计划了很久,也只有这个仪式的时候才能不引起一点猜疑的在安息塔内逗留。她们两姐妹相貌一模一样,只要稍加伪装住个性,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计划祁瑜冒充自己的妹妹进入塔中,寻找先代祁幽漓的灵殿。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按时出来,不能连累羽儿。
“羽儿,我们这样做影响了你祭告先灵,你成为圣女的仪式就不是完整的了,一旦发生意外……”
“姐姐,我不在乎。一直以来,看着你苦苦修炼,为了我们一脉,为了我能够没那么多的压力,你承受的够多的了。你出事以后,我什么都做不了,难得有能够帮到你的。”
祁瑜苦笑:“我想,或许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恢复的机会太过渺茫了,但又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如果因为我的这点私心而害了你,我们这一脉……”
“我只有一个姐姐,圣女的位置我不稀罕,我只要你能够开心。我从小受你保护,现在该是我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祁羽抹去眼泪,撒娇道:“做不了圣女就不做了呗,父亲他们的根基还在,不会有事的,我也许会被放弃,不过这样就能和姐姐在一起了,姐姐在哪我就在哪。”
“你呀。”
秦离坐在门槛上,明明是不雅的姿势可是他做起来却透着自然随性。
感应着幽雪的气息,有些无聊的秦离想找幽雪说说话:“小狐狸,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本座小狐狸!”
察觉到幽雪的声音有些异样,聪明如他:“好吧,幽雪,你在偷听她们说话?被感动到了么?”
被说中了,幽雪恼怒道:“管你屁事!不对,什么叫偷听,是本座修为太高,他们的声音自然而然传到了本座的耳朵里。只是以你的道行听不到罢了。”
“哎,小女孩还是不要说脏话的好,小心没人要。”在秦离眼中,幽雪是一只雪白漂亮性格别扭需要人疼爱的小狐狸,并不是活了上千年的强大内丹古兽。
幽雪对秦离的态度已经习惯了:“本座一千年来都没人要,不过你好像看起来不错,要不……”
“少来,我有人了!”秦离脱口而出。
“哦?是谁啊?认识你小子这么久,你对待那些个女孩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心里装谁了?是祁瑜丫头?”
“不是。”
幽雪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那是谁啊?小子,你该不会单相思了吧。”
此刻秦离的心中想到了楚乔,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两姐妹换了衣服,即使如此,秦离还是认了出来:“这样行吗?我都能看出来。”
祁瑜露齿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秦离,这样呢?”
一边祁羽对着他淡淡的微笑:“我就是姐姐,姐姐就是我。”
她们这样的谈吐倒是像那么回事了。有人来禀报,前厅有人来请了,时辰差不多了,准备祭告。
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携手走了出去。
众人在安息塔前集合,安排了宾客的位置,秦离也受到了特殊待遇,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座位。
祁瑜,其实是祁羽坚持和秦离坐在一起。圣地对祁瑜本来也是有些内疚的,再加上秦离的身份,和秦离交好不是坏事,也就随她了。
纵然被许多双眼睛盯着,可秦离还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环顾四周,在一个方向停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心中欣喜,是楚乔和洛风!即使换了样貌,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没想到他们两个跟着驰云圣地前来恭贺的人一起来了。
即使许久不见很想念他们,但是还是忍住没有上前,他们是跟着灵池的人来的,不可以暴露他们和灵池的关系,师傅在灵池修养的事情不能让他人知晓。
那边有司仪在说着长长的让人昏昏欲睡的赞词,无非是祁羽如何出众如何不凡,她将来会怎样怎样的话。
不知道再经历一次,祁瑜是怎样的心情呢。
终于说完了话,驰云圣主牵起了祁羽的手,他们面前,安息塔的门缓缓打开,透着令人感叹的强者气息,那里供奉的是圣地历代强者的先灵,每一位,都是响彻出云大陆的人物。
祁瑜在圣主的牵引下一步步的往里走去,在她五岁那年,她被奉为圣女,震动整个出云,她是有史以来最年幼的圣女,可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因为她的天资在五岁那年便显露的淋漓尽致,她,是那么的出类拔萃。
出生便带有光环,她从来不考虑自己所受到的荣誉和责任是否应该,她勤学苦练,一心想要光耀整个驰云圣地。
云断城的突变,让很多强者都丧生在了血魔之手。她独自强行催动法宝,终于保命,然而却灵力燃尽,终成凡人。
屈辱,不甘,无措……自那天起,这些情绪便淹没了她,可是她从没有放弃,即使圣地早已放弃了她。
听说能够有机会恢复灵力,她回来了,冒着连累自己妹妹的危险,她觉得自己太自私,可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安息塔内的灵殿不是在地上的,而是在地底下,年代越是靠前越是幽深。祁瑜还记得,当年自己被牵着一步步往地下而去的恐惧,五岁的她忍着对死亡的恐惧艰难的迈着步子,没有退缩,没有哭泣,只因为她是父母的骄傲,只因为她是祁瑜。
圣主把祁瑜领到了一处灵殿,向她说了和当年一样的话,告诉她要怀着敬畏之心认真打坐,如果有造化,很有可能与先祖之灵相通。
说完便离开了,当年她一人站在冰冷的灵殿,面对着前任圣主的灵骸,每一刻都是煎熬。现在,她又站在了这里。
祁瑜认真的朝着先主跪拜,心中说不上虔诚,她已对圣地失望了,不过却又希望先祖能够保佑自己能够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