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失落是因为曾经期许过多,有多少洒脱是因为曾经妥协过多。
喧闹嘈杂的酒吧里,有些人在放纵感情,有些人在发泄情绪。幽静阴暗的角落里,伤感的人总是孤单的喝着酒。她像是一个苦情的女主角,真实在过自己的人生,却在为观众演绎苦情的戏码。
于情于理,她冷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表面下仍旧隐藏着善良的本性。总是一个人,身边鲜有朋友出没,一群人的狂欢总会映衬一个人的孤单。穿过人海总能注意到她的举动,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无声的孤单与冷漠,也不仅仅是好奇,因为从林悸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与久未相聚的朋友酣畅淋漓的喝酒实为痛快,当你莫名的开始注意一个人时,你会发现那个人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你身旁的每个角落,其实上天并不是为此更好让彼此有机会邂逅,而是曾经相同的事情屡次发生,但并没引起你的关注。
一遍遍确认手机是否有未接来电或者讯息,一次次失落的将手机熄灭,不喜欢喝酒,却不得不下咽。林悸警觉性的放下酒杯瞥了一眼坐到对面的人,没有应有胆怯,依然没所谓的拿起酒杯。
随手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将所剩无几的酒一咕噜全部倒入了杯中,俯身轻轻碰了碰林悸的酒杯“呀,悸姐,敬你,我弟今天在学校多有得罪,你下手过轻,他个不知好歹的,应该在加点力度,帮我好好教育教育,是我管教无方,对不住了啊,悸姐,小弟敬你。”满脸的阴险狡诈,痛快的一饮而尽“怎么,我忘了和悸姐喝酒好像应该要提前预约哦,太高估我了,我是想说,今天在学校有劳悸姐了,手和脚都还好吧,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我怕你万一下手太重,手骨折什么的,小弟我担心啊!”面对一声不吭的林悸,他扬起手中的酒杯,故意将桌上的杯子和空酒瓶推到了地上,吱吱的玻璃碎掉的声音不绝于耳“哎呀,悸姐,我手滑了,不好意思哦,去叫服务员,给我悸姐重新换座位。”立马起身拦住了示意离开的林悸“悸姐,别我一来你就走啊,我们还没痛快的喝一杯了,不是还没感谢你嘛。”
酒精浓度过高,猛的站立之后,有些晕眩,林悸慌乱的将手撑到了桌面上,几分清醒之后,试图推开但却力不从心。系紧了书包,轻盈的从桌面上一跃而过,面对这群不屈不挠的想要阻止自己离开的男人,一直紧锁的眉头没在舒展开来“我,现在要回家了,你是想要做什么?”傲娇冷漠的声音用来消退这群男人的怒火完全没用。
他给的笑容很欠揍“我可以送你回家啊,可是悸姐,你都没陪我们兄弟喝酒啊,好歹我们也是诚心来给你道歉的啊!”
吃力的稳住昏昏欲坠的身体“少在那里装腔作势的,你们是想要做什么,觉得我打了他,你们要替他出口气嘛!”
顺势的推开挡住林悸的男人“看你说的,悸姐,哪儿敢啊,是吧,你是悸姐啊,你多了不起,谁。”
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揣摩他的意图,林悸迈开步伐穿过人群,看着微微发颤的双手,孤立无援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的那一刻,李亦立马起身冲了出去。
态度过于强硬,混迹社会终归是不好的。在林悸的世界中,道歉与屈服一词从未出现过,这应该会拿命来维护的基本生活准则。宣战来的再浓烈,也恐吓不了单枪匹马的她。她的异常冷漠与孤傲把他们的耐心与原则完全消磨殆尽。他故意将学校被打男孩用力推向林悸,重心不太稳,踉跄之后,林悸差点摔倒。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没有看似的那么重要,从妈妈离世的那一刻,对于失望透顶的世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留恋。生与死只是一念之间罢了,在她的世界里仿佛死比生来的更为快活。林悸仿佛花光了身上所有力气,回头给了他一个后旋踢,战争被这一脚完全引爆。
寡不敌众的局势,李亦穿进人群拖起林悸的手死命的向前跑,这不是懦弱,因为清楚明白逞强与伤痛始终成正比。
奔跑于各个街头小巷,已经快要忘却了这种拼命逃脱的感觉,和赵灵儿在一起之后,渐渐沉淀了许多,打架的那种爽劲也淡忘了许多。
隐匿于狭窄的小巷里,清楚的听见彼此呼吸的心跳声,她伤口斑驳的脸庞、黯然神伤的眼神,让人默默的想要疼惜。难道她不是女生?男女间如此近距离的面对着,她淡然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女孩子应有的娇羞,没有女孩子应有的尴尬,像个没事儿的主儿。
李亦满脸通红的将头转向了一边“你脸上的伤口不会很疼吧?”为了缓解自以为的尴尬,李亦开口讲了他们的第一句话。结局是以一片沉默代替答案,来来回回追查的人络绎不绝,谨慎的观察着一切动向。肩膀突然变得很沉,林悸没意识的将头搭在了他的肩上,这一秒时间过得很慢,轻柔的灯光打在小巷里格外美丽。
这样的夜,这样的场景,仿若他没有出现,此刻的她又能在哪里漂泊。总是透露出一丝丝悲情,她之所以如此冷漠,或许就为了掩饰她内心道不出的落寞。她不善言辞,因为听她诉说的人不多,她独来独往,因为能够和她并肩的人很少。
无论怎么折腾,她依旧睡得很沉,没在醒过来。她是第二个躺在李亦背上的女人,脚步没有预想的那么沉重,因为她很轻,轻的就像堆积在角落里的尘埃,既没有重量也没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