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进入城中,各种声音络绎不绝,虽然还是清晨,却热闹非凡,十分繁荣景象。
“冰糖葫芦,又大又圆,不甜不要钱!”
“刚出笼的狗不理包子,皮薄馅多,快来买了!”
“老字号面馆,面多汤浓,包你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
大清早,宽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多小贩大声叫卖,各种小吃随处可见,飘散出浓浓的清香。
这种热闹的景象,喧闹而和谐,千阳坐在马车上,从窗外静静的看着城中的百态人生,清秀略显稚嫩的脸庞露出怀念之色。
他十一岁便和相依为命的爷爷被强征从军,整整三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失去太多了。
儿时,他生活的小镇虽不似楚都这般繁华,但安谧和谐,那里的人都很淳朴,不算富裕,却生活的很快乐。
然而,战争的到来,从小的玩伴一个接着一个消失,那淳朴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却想抓又抓不住,更让他伤痛的是,自己的爷爷,也在最后的战争中去世。
“千阳小哥,你怎么了?”狄青云醒来,看到千阳眼中露出悲恸之色,奇怪的问道。
听到狄青云的话,千阳眼中的悲恸瞬间消失,深深埋入心里,道:“狄公醒了,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进入如此繁华的城市,有些感慨而已。”
他笑了笑,隐藏心中的那一块柔软,只是真假参半的解释了一句。
狄青云活了大半辈子,半只脚入土的人,心思入微,怎会看不出千阳没说实话,不过,他没有多问,笑道。
“这里为楚国皇都,当然繁华非凡,有机会,老朽带千阳小哥游城。”
“呵呵,那就有劳狄公了。”千阳笑道。
他到没真想要游城,目光扫向城中北边,眸中亮起一丝金光。
紫华缭绕,滚滚龙气翻涌,散发出磅礴的皇道威压,那里,仿佛盘踞着一条巨龙,让人感到深深的敬畏。
“哪里就是楚国皇城吗?果然气势磅礴,宛若巨龙盘踞!”千阳叹道。
他感到很震惊,看来,就算自己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也不能小觑大国皇家啊。
“千阳小哥眼光真是敏锐,那里正是楚国皇城,而且,已有千年历史!”狄青云看着皇城方向,感慨的说道。
“我只是乱猜而已。”千阳随意说道。
街道很宽,马车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庞大的府邸,朱红的大门下站着许多人,很是隆重。
“父亲,你回来了。”
朱门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华服,肃穆而威严,此时,他迎向马车道。
狄青云轻应了一声,先走下马车,并招呼千阳和狄英下马车。
狄英抱着银牙剑胎十分不舍,他虽长得俊秀文雅,但身为男孩,特别是八九岁的男孩,对于神兵利器心中都有着独特的向往。
轻轻摩挲银牙剑胎洁白的剑身,最后,他还是忍着强烈的渴望,将剑胎还给了千阳。
接过银牙,千阳对这狄英笑了笑,对其心里已猜透,不过,却并不想把银牙剑胎相送。
不是他舍不得,银牙剑胎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平常多为“菜刀”,但毕竟不是凡体铸成,而是以半步神海的银狼獠牙打造,要是被一般修炼之人发现,对狄英会有大祸。
“下车吧,你爷爷还在外面等我们呢!”他说道。
狄英俊秀的脸庞带着稚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男子汉大丈夫为何扭扭捏捏的,有话就说。”千阳看到狄英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开口道。
像是下定了决心,狄英终于开口,道:“大哥哥,你能不能教我舞剑?我很想学剑。”
他清澈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千阳,带着深深的期盼。
恩!
千阳感到有些诧异,从狄青云身上散出浓浓的儒学气质,猜其一门必是文官,但没想到,狄英想习武练剑。
他仔细打量的狄英一遍,发现其根骨奇佳,而且天资聪颖,如能引入修炼,也必是天才人物。
不过,他自己都还只是造化境,无法为狄英凝练造化。
“如果你爷爷和父母同意,我可以教你。”想了想,千阳淡淡说道。
如果狄青云同意,他教狄英几式剑招保命倒也无妨,反正在幻灵境藏书阁剑谱无数,在他眼中很平常,但在普通人眼中却高深莫测。
听到千阳近近乎应的话,狄英高兴的欢呼,兴高采烈的对着千阳道:“谢谢大哥哥,爷爷和父亲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狄英高兴的模样,千阳笑了笑,道:“别高兴太早,我留在这里时间不多,教你的东西有限,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嗯,狄英会认真和大哥哥学剑的!”狄英稚嫩的小脸充满认真,严肃的说道。
“知道就好。”千阳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道:“好了,先下车吧。”
说完,他走下马车,狄英兴高采烈的跟在身后。
“父亲,这位就是相救的千阳小兄弟吗?”
千阳刚下马车,那位中年男子开口道,眼中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太年轻了,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可能从十几个亡命之徒手中救下自己的父亲和儿女?
“腾儿,不可小看千阳的本领,老夫亲眼所见,十几个蒙面凶徒,眨眼全都身亡,这般超凡武艺,比起所谓的武林名宿,不知要高多少!”狄青云对中年男子斥道,接着又对这千阳道:“千阳小哥不要介意,这是我的儿子狄腾,也是狄英和狄灵的父亲。”
“狄公严重了,在下的确年轻了些,伯父不相信也很正常。”千阳笑着说道。
对于狄腾的不相信他并不意外,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普通人难以接受很正常。
“好了,不要站在外面,我们进府再说。”狄青云说完,领着一干人等朝庞大的府邸中走去。
千阳被狄青云拉在身后,一起向府邸中走去。
至于白胖,此时,它十分享受,慵懒的躺在狄灵怀中,旁边几个小姑娘眼中满是小星星,不用它伸出小爪子,小嘴一张,就有一块肉干送入口中。
狄府很大,百花争相绽放,鲜艳绚丽,府邸中弥漫花香,沁人心脾。
来到大厅中,精致而简谱,看得出来,狄家虽代代为官,却极为清廉,不然,大厅中早就陈列各种珍奇古玩,彰显其家族底蕴。
分次坐下,千阳被狄青云硬拉这坐到身旁,接着又急忙命人准备饭菜。
白胖依然被狄灵和几个小姑娘逗玩,不时喂一口肉干,它早已乐不思蜀,完全忘记了千阳的存在。
这时,狄英却走到狄青云身边,稚嫩的脸上十分认真,道:“爷爷,我想和大哥哥习武练剑!”
恩!狄青云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看着爷爷没有说话,狄英很紧张,着急的说道:“爷爷,你放心,我不会落下功课的。”
狄青云溺爱的摸了摸狄英的脑袋,笑着道:“傻孩子,你有这种决心很好,爷爷不是迂腐之人,经过昨天的事,爷爷也想明白了,这个世间很复杂,很多时候只能自身强大才能生存,只要千阳小哥愿意,你就学吧。”
千阳深深看了狄青云一眼,觉得眼前这个老人眼光深远,不似一些古板的老人,心中不禁对其又高看了几分。
“父亲!”狄英见爷爷同意习武,十分高兴,又朝着狄腾问道。
见自己的父亲都同意了,狄腾也点点头答应,觉得习武没有坏处,强身健体也很不错。
“大哥哥,爷爷和父亲都同意了,你可不能反悔!”狄英兴奋的说道。
千阳笑了笑,点了点头,笑道:“等下准备一柄木剑吧。”
狄英兴奋急吼吼的,马上就像跑出去准备木剑。
“不要心急,吃完饭再准备也不迟。”狄腾开口道。
此时,已是中午,大厅中,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许多山珍海味,散发各种奇香。
哼唧!
白胖蹭的一声从狄灵怀中蹿出,瞬间跳到桌子上,小嘴哗哗留着口水。
桌子很大,狄家的人都没在意白胖,他们想来,这一只小猫一样的动物,一盘菜肴都吃不完。
看着一大桌子的佳肴,千阳暗中流口水,不过,毕竟是客人,他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冲动。
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嘴角流淌的晶莹口水。
狄青云哈哈一笑,此时,他现在才觉得千阳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挥了挥手,让他不用客气。
见所有人都在吃,千阳也不再克制,直接拿起一只烧鸡大块朵硕。
果然,用何种调料制作出来的菜肴不是他在绝地中可比的,竟然食材充满浓郁灵气也不行。
千阳完全不顾形象,瞬间从气质飘逸的少年转为吃货,大口吃肉,拿起酒壶,偶尔直接往口中灌一口美酒,感觉十分享受。
狄家所有人偶看呆了,瞪大眼睛,手中托着碗筷,愣愣的看着千阳。
然而,让他们更为看呆的是,眼中娇小的白胖似乎比千阳更能吃,嘴巴很小,但速度奇快,在大桌子上化成一道残影,只见无数骨头和残渣乱飞。
不知过了多久,大桌子上的饭菜换了几轮,千阳和白胖还在大块朵硕,狄家众人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一人一兽。
直到第五轮换过饭菜后,千阳终于吃不下了,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看到狄家众人古怪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发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了,所以稍微多吃了些,现在我吃饱了,你们别客气,快吃啊,不然……”
他正想说还有很多,不吃浪费了,但放眼看去,桌子上每个盘子非常干净,中央,白胖彻底变成的皮球,躺在桌子上,拍着肚子,很是满足的模样。
“哈哈哈……”
狄家众人突然大笑,一家人虽代代为官,却极为质朴,对千阳这种表现感觉很有趣。
吃完饭后,狄青云和狄腾去进入书房交谈,像是关于朝中大事。
凝练造化成功后,千阳五官十分敏锐,清晰的听到两人在书房中的谈话。
不过,对这些他并不敢心情,招呼狄青,趁着天色还早,准备教他几式剑招。
至于白胖,早就被狄灵和几个古灵精怪小姑娘抱着玩去了。
手持木剑,千阳在一空地上纵横挥剑,剑法并复杂,却很实用,或是一击毙命的招数。
这是他有意为之,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不可能教太过深奥的剑招,所以,他选择教狄英几式保命绝招,并严肃告诫,如不是生死相拼,断不可使出这几式剑招。
见千阳脸色严肃,狄英认真的点头,接过木剑,努力开始练剑。
他很聪颖,很快把其中一式剑招耍的有模有样,小小的身体很是灵动。
千阳盘坐在一旁,心中默诵《黄庭》,偶尔出声指点狄英练剑,渐渐,他进步很快。
夜幕降临,简单吃过晚饭,千阳随意的躺在为他准备好的房间的床上,轻动耳朵,传来狄青哼哈稚嫩的练剑声。
笑了笑,他慢慢闭眼,《黄庭》古经默诵不辍,渐渐睡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天边灰蒙蒙的一片。
千阳轻轻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展开极速出现在街道上。
此时,街道上已经有部分小贩开始一天的营生,他极速一展,化作一道清风,飘出城外,普通人根本不能发现。
他离开狄府并非不告而别,为了不惊动狄家人,才特意跑到城外修炼。
来城外一座高山上,天边刚好出现一丝红云,千阳盘坐山顶,准备迎着朝霞吐纳。
可就在此时,山的一边突然穿来铿锵之声,而且,虚空中还有神力在波荡,显然有修炼者在交战。
千阳急忙收敛全身气机,悄悄藏在一边,一切尽收眼中。
两道人影出现眼中,两人都很年轻,二十几岁的样子,但此时,他们浑身都是鲜血。
其中,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目光森冷的看着眼前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冷漠道:“把玉盒交出来,不然,死!”
青衣男子摸了摸胸前,对这白衣男子怒吼道:“想抢玉盒,做梦,有本事你就杀过来,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找死!”白衣男子大吼一声,身影刹那消失,瞬间出现在青衣男子身旁,手中宝剑化作寒光,向其头颅斩去。
青衣男子大惊,瞳孔急剧收缩,周身神光一展,手中长剑挡住致命一剑。
然而,白衣男子眸中寒光一闪,左手泛起淡淡乌光,向着青衣男子喉咙锁去。
咔嚓一声,白衣男子左手乌光似乎很邪门,青衣男子眼中来不及惊骇,瞬间被拧断脖子,气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