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奔逃之中,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名男子骑着一匹快马,飞也似的向张雪魁奔来。
“断天涯。”张雪魁喊出了此人的名字。
断天涯纵身下马,道:“是我,这匹马给你,多多保重。”
“多谢。”张雪魁拱手一揖,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希望再见时,你会和我联手伐秦。”断天涯喃喃自语,骑上快马也已离去。
张雪魁骑上一匹快马,马不停蹄一路狂奔。踏过一条河流,激起丈高水花。眼前突然飞来一柄利剑,利剑犹如弓弩一般,急急扑来直取颈项。
张雪魁淬不及防,望着突如其来的一剑,右掌猛拍马背,一声厉啸疾飞冲天,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剑。骏马受这灌以内力的一掌,立即横尸当场。
秦军部队赶来,各执长矛逼近张雪魁。
“分而剿之,你命休矣。”赵燕此刻站在对面说道。
“既然王晓燕不在你的身边,那她一定是去对付断天涯了。”张雪魁冷冷道。
“断天涯身是齐国公子,却来秦国官拜客卿,成为秦国的卧底,此人死不足惜。”赵燕厉声说道。
张雪魁道:“你赵燕号称秦国第一剑,与王晓燕联手可以使出必杀双剑阵,如今,王晓燕已经不在你的身边,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赵燕眸中流露杀机,冷笑道:“为了抓你,皇上不惜派出风雨雷电四大杀手,你应该感到荣幸。”
张雪魁见势手一扬,一把飞针脱手而出,赵燕执剑大开大合,剑气势如破竹。火花四溅,响声不绝。暗器与利剑相碰相撞,宛如碎铁一般掉落在地,赵燕的剑毫无损伤,由此可见,此剑并非凡品。
张雪魁的身法够快,奈何赵燕的剑如影随形,人到哪里,剑到哪里。剑气所过之处,余威不减,草木尽毁。
风雨雷电一众人等虎视眈眈,张雪魁以防后患并未使出全力。正待风雨雷电欲出手时,一刃回旋镖阻住了剑势,两人霎时后退三大步。
久违的一个人出现了:“我唐门想要处置一个人,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张雪魁看清来人时,心下一惊,道:“杨思,你也想要我的性命吗?”
“这下有好戏看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燕喃喃自语,一旁按兵不动。
此人正是唐门弟子杨思,与张雪魁同属唐门入室弟子。唐门不是一个派系,而是一个雄踞中原的家族,从不介入江湖中事。按资历来算,张雪魁本是唐门大弟子。掌门人去世那天,应由大弟子代理掌门一职。
岂料张雪魁去向不知,唐门群龙无首,虽由杨思暂代掌门一职,念及年幼资质尚浅,况且又是女弟子,本就难以服众。
故此,唐门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华而不实,早已四分五裂。
张雪魁复出中原,一手创建杀手组织,并且刺杀秦始皇的事实,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闹的中原人士无不皆知。有人声称张雪魁是‘侠义之士’,遇见后定要嗑上三个响头,并拜此人为师。而有些人则声称定要将张雪魁绳之以法,以振大秦雄风。当然,这些想杀张雪魁的人,大多是为了通缉令上的悬赏金额。
杨思顾及掌门百年家业,免遭毁于他人之手。并许下诺言道:“我唐门但有一人,拿下张雪魁性命者,便可接任掌门一职。”
杨思脸色凝重,厉声喝问:“我唐门的门规是什么?”
张雪魁一一回答:“不得结党营私,不得残害手足,不得自成一派。”
杨思叹息一声,委婉道:“师哥,你脱离唐门家族,一手创建杀手组织,坏了门中规矩,早已成为唐门人眼中钉肉中刺,我万千唐门弟子都想拿你的命,告慰师父在天之灵。”
“我一手创建杀手组织,理应死不足惜,不过不是现在。”
杨思面无血色,淡淡道:“师哥,前有唐门弟子拿你,后有秦兵对你虎视眈眈,你还走的了吗?”
张雪魁反问道:“杨思,你想用我教你的功夫,反来对付我吗?”
杨思道:“我已经骑虎难下了,不得不走这一步。你从叛出唐门起,该是知道我们会有拔剑相向的一天。”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刺杀秦始皇本是我的使命。”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执行门规了。”杨思话音刚落,凌空翻腾几个身影,手一扬就是一把飞镖打来。
张雪魁没有发暗器的机会,只能执剑左劈右砍,上挑下刺,硬是把这暗器挡了下来。
暗器掉落一地,有毒针和透骨钉,能同时打出两种暗器的人,也就只有眼下两大暗器高手了。只是对于号称暗器之王的张雪魁来说,这些暗器只能像堆绣花针一般笨拙可笑。
杨思眉目一紧,感慨道:“不愧是唐门大弟子,竟能从容挡下我这一手暗器。你再尝试一下我的天罗地网阵吧。”
话毕,唐门弟子齐刷刷的包围住张雪魁,各自飞速的转动着。
反观赵燕,一脸凝重之色。手下一人俯身向前,对赵燕说道:“我们趁机一拥而上,任那张雪魁本领通天,也难以招架住几种不同的攻势。”
“不可,静观其变吧。”赵燕一旁看的真切,两人虽然招式凶狠,实则并无杀意。顾及同门之情,都在保留余力。
“杀。”张雪魁一声厉啸,利剑一横,疾飞向前,见势就要突出重围。
唐门弟子手一扬,暗器犹如漫天暴雨,若非张雪魁躲避及时,只怕早已成了筛子,与那刺猬无异。
待众人住手时,张雪魁一声闷哼倒在地上,身上的暗器十之八九淬有剧毒,血迹缓缓流出,伤口触目惊心。
杨思神色凝重,道:“师哥,天罗地网阵比起赵燕的双剑阵,如何?”
张雪魁紧皱眉头,道:“天罗地网阵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
“带走他。”杨思右手一挥,两个唐门弟子走向张雪魁。
张雪魁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展开身法在场中快速转动着,令人难以捕捉到他的身影。手一扬,就是一堆暗器打出。
唐门弟子立即躲闪,张雪魁借机一个跟头倒翻,直直从山顶扎向崖底。
杨思急急望向崖底,突然为之心痛不已。说到底,她与张雪魁亦师亦友,还是顾及同门情分的。
杨思陷入沉思,想起当年情形。家族惨遭围剿,张雪魁破空而至,说道:“跟我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意已决,誓与家族共存亡。”杨思冷冷说道。
张雪魁听罢一症,面对杨思斩钉截铁般的回复,转身跳进人海,剑戈大开大合,如入无人之境。
杨思望着宛如浴血修罗般的男子,泪水刹那夺眶而出,说道:“我跟你走。”
张雪魁立即止住剑势,携带杨思千里逃亡,亡命奔逃数日不止。为躲追杀,加入杀手组织。
杨思回过神来,对手下弟子宣称道:“张雪魁已经投崖而亡,你们随我回去复命吧。”
手下一人拱手一揖,道:“可是,长老有命,活要见人……”
这句话还没说完,咽喉上就已插着一柄飞镖,这个唐门弟子连惨叫声都没喊出,就已经横尸当场。
杨思再次厉声说道:“张雪魁已经投崖身亡,我等并未找到张雪魁的尸体,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手下们惊骇于杨思的毒辣手段,各自异口同声回答:“弟子明白。”
杨思率领唐门弟子离去。
“他跑不远,追。”赵燕亦是率领军队追去。
深夜里,月光阴森,群兽怒吼。
张雪魁缓缓醒转过来,竟置身于悬崖谷底,不知时日几许。眼前有个水池,倒影映着月光洒在墙上,有着一闪一闪的光泽。
“想必是这水池救了我。”张雪魁试着动了一下肩膀,一股钻心的疼痛感遍布周身。敌人很快就要追来,要么逃离这里,要么原地等死,他没有等死的选择。
一念及此,忍住疼痛,踉踉跄跄向着一片月光走去。
未过多时,谷底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是赵燕带领士兵赶来。赵燕看到地上残留的血迹,以及带着血迹的脚印,沉声说道:“血迹还未完全干凅,他还没走多远,追。”
追兵远去,张雪魁从水底钻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心知自己身负重伤,跑不过赵燕的几百士兵。只好在原地留下血脚印,再次走到悬崖峭壁,在那里留下了一双鞋,造成一种假死现象。自己则潜回原地躲在水底,就这么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唐家堡,大殿内。
唐门长老雷霆大怒,厉声道:“你的话,瞒得了师门上下千万人,唯独瞒不过我。”
杨思拱手一揖,道:“弟子惶恐,不敢欺瞒长老。”
“你暂代掌门一职,手握生杀大权,若是轻易饶恕叛徒,此后怎能服众,手伸来。”
杨思伸过手掌,长老在她手心撒了一些粉末,皮肤立即滋滋作响,冒出浓浓白烟。
“啊!这是腐骨散。”杨思惊叫一声,白皙的脸痛苦的扭曲着。
“长老,万万不可。”唐门弟子下跪。
唐门长老余怒未消,道:“身为一代掌门,理应以身作则,你却饶恕叛徒,就叫你吃些苦头。左右护法,即刻带掌门去药房解毒。”
“左右护法领命。”两大护法领命,搀扶杨思离去。
杨思刚刚迈出大殿一小步,便再也难以忍受腐骨散的毒性,仰面吐出一口鲜血,喃喃自语道:“师哥,你还好吗?”说完这句话,眼前一片黑暗,就此昏厥过去。
这时的唐家堡大殿内,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佩戴獠牙面具,模样煞是凶狠:“眼下正值用人之际,长老岂可自断右臂?”
唐门长老语气加重,沉声道:“戏,总是要做的足足的。你的弟子果真不一般,刺杀嬴政竟能从容离去。”
黑衣人声音沉重,道:“尽早做好防御措施,秦军很快就会攻打过来。”